“哎呀!慕老闆,貴客,快請進。”來人正是慕柳茵,身後跟著的正是侯三,前兩天鞭子抽過的地方越發地青腫了,額頭到鼻骨高高隆起,本就小的眼睛擠成了一道縫。
洪叔將她讓進堂屋,然後讓小五將洪嬸也叫了出來。
洪叔行事一向穩重,慕柳茵是女客,方便招待。
“慕老闆在臨京城那可是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的名角兒,能到我們這小門小戶的來,真是蓬蓽生輝啊!”
“洪老闆謬讚了,打今兒起,這臨京城第一的名角非瑟瑟莫屬!”說罷,掩唇一笑。
“慕老闆抬舉了,她還是孩子,以後還要仰仗慕老闆多多關照!”
慕柳茵笑道:“好說,好說,我今兒是專程給瑟瑟送賀禮的。”
說著示意侯三將手中的提盒放到桌子上,她從裡面拿出一個首飾匣,只見一支鑲玉鎏金釵,靜靜躺在裡面,一看就價值不菲。
然後又拿出一個匣子,開啟一看,一副粉色的珍珠耳環,這個就更珍貴了,這麼大的珠子,還是兩顆一樣的粉色珍珠,這可不是有錢就買得到的,因為採集到這樣品相的珠子,完全靠運氣,採珠人一輩子都未必碰得上。
洪叔年輕時為了生計在海邊幹過苦力,採珠人也是有交往的,所以知道此物價值。
他將兩個匣子蓋上放回提盒說道:“穆姑娘出手真是大方,我家瑟瑟只是年幼的鄉下女娃娃,當不起這份厚禮。”
慕柳茵笑道:“洪老闆,您這話說的不對,瑟瑟怎當不得?我也叫您一聲洪叔,我看瑟瑟才情了得,心中也生愛惜,只把她當自己妹妹。這只是些玩物,女孩子麼,愛漂亮愛打扮是天性。況且她總要登臺的,這些也就是給她撐一點牌面而已,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另外啊,這侯三前兩天得罪了瑟瑟,今天讓她給瑟瑟賠禮道歉,瑟瑟想怎麼責罰他,他今天都得好好受著,誰讓他狗仗人勢呢?”
侯三忙點頭哈著腰道:“哎!是,我該死,我狗眼看人低!今天全憑瑟瑟姑娘處置。”
“啊?有狗嘛?哪來的狗?”
慕柳茵回頭一看,李瑟瑟吸溜著一個果子和洪嬸從裡面走出來。
忙起身走過去:“哎喲,瑟瑟啊,慕姐姐來看看你,這兩天比試人多事雜都沒機會和妹妹認識一下說說話。今兒穆姐姐高攀,帶幾樣不值錢的見面禮來,請妹妹笑納。來之前聽這狗才說前兩天欺負了你,這不帶他過來給你處置。”
李瑟瑟見這慕柳茵上來就姐姐妹妹的,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場面上的話滴水不漏。
便順水推舟道:“穆姐姐好!這侯三爺那天已經有人教訓過他了,我可不敢。”看到侯三的樣子,腫得好像一隻牛頭梗,忍不住笑起來,笑這樣的壞人功德加一。
“瑟瑟姑娘可折煞我了,在您面前哪有什麼爺啊,就是侯三兒,供您驅使的。”侯三陪著笑說道。
李瑟瑟不理他,轉頭對洪叔說道:“洪叔,你知道吧,這狗繩就算你牽好了,也指不定它什麼時候就反咬一口呢。”
侯三一臉尷尬,慕柳茵黑著臉對他說道:“瑟瑟不想看到你,你回吧,以後也少在瑟瑟跟前晃。”
侯三哈著腰,邊點頭邊答道:“是,是,這就走。”
說著往外走去,快到門口了,李瑟瑟在背後喊道:“侯三爺,你知道牛頭梗麼?不知道的話回去照一照鏡子就知道了。”
侯三當然不知道牛頭梗,但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能陪著笑灰溜溜地出門了。
侯三一出門李瑟瑟就對慕柳茵道:“穆姐姐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啊就是有仇當場能報一定報,當場報不了回頭也要想辦法報,不然我難受。”
“我就喜歡瑟瑟這爽快的性子,有什麼直說,不轉彎抹角的。”
“那穆姐姐今日來不止是送禮那麼簡單吧?按理說,在這行當裡您是前輩,理應我去拜訪您。”
“那你可想錯了,姐姐我今天來還就是想送一份賀禮,為的是和瑟瑟攀個交情。”
說著將兩個匣子開啟,另外提盒下面一層胭脂水粉也拿了出來道:“你剛來臨京,所攜之物必不周全,姐姐盡個地主之誼,這些日常就用得上,你就隨便用用,還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和姐姐說。”
“可是我洪叔說了,無功不受祿呢!”
“哪有那麼嚴重,你看侯三那個沒有眼力見的,我這個做主人的怎麼也得代他賠個不是吧?其二,我對妹妹的琴藝拜服得五體投地,也想能時常有機緣切磋切磋。對了,還未請教妹妹師承哪裡?尊師哪位?”
“這樣啊,好,那我就收下了。剛來臨京城,才站住腳,也沒什麼可以回贈穆姐姐的,他日上門拜訪定然回謝!”
“好說!好說!”
“那姐姐今日先請回?改日瑟瑟必攜禮物回訪可好?”
說罷起身作送客狀。
慕柳茵也很有眼色,馬上起身道別。
送走慕柳茵,看洪叔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瑟瑟道:“洪叔,有什麼話您只管說,咱們自己家裡人,瑟瑟如果有做錯的,您要打要罵都可以。”
洪叔道:“瑟瑟,洪叔沒本事照護你,這些年讓你吃了很多苦,今天好不容易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是你自己爭氣掙的。但富貴猶如草上霜,說散就散,這些人咱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背景來歷,無端端地送這樣的大禮,我心裡是不太踏實,我是想穩當些,能走長遠些。”
“洪叔說的話,瑟瑟當銘記於心。收下慕柳茵的禮我是考量過的,先讓小五哥把葫蘆掛大門上,回頭我仔細說給您聽。”
這時洪嬸道:“哎呀!你們爺倆不餓麼?梅香早把飯菜做好了,有什麼回頭再說吧!”
“誒,好!先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