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苟的話很快就兌現了。
剛下課，土豆就在去操場活動的路上被人狠狠絆倒在地。
“呦！快看啊！小胖子摔倒了哈哈哈！”
遠遠地響起了幾個人的嘲笑聲，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遲遲沒有上前。
土豆翻身剛打算起身，就聽見‘嘶啦’一聲。
身上的褲子因為膠水被緊緊粘在地面，隨著土豆的動作扯開了一個大口子。
“快看啊！小胖子穿開襠褲了！”
嘲笑聲越來越大，坐在地上的土豆不發一言沒有任何動作。
寧恪剛打算上前看看，就被陸無利攔了下來：“等等。”
話音剛落，就看見土豆一骨碌地翻身起來，對著那群人大聲喊道：“看來你們還沒搞清楚狀況。”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土豆直奔站在前面笑得最大聲的男孩跑了過去，直接將他狠狠撞倒在地，然後像是雨點一樣密集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喂！你放開......”被壓倒在地的男孩掙扎著，但土豆的力量卻比他想象中更大。
旁邊圍著的男孩們這才反應過來，試圖上前幫著把土豆拉開，然而沒有任何作用。
直到被壓在身下的男孩疼得哭出聲來，土豆才堪堪鬆開了他，拍了拍自己被沙土蹭髒的衣服，緩緩起身。
“以後無論這學校裡的誰對我實施惡作劇，我都會來找你，預設是你指使的他們。”
土豆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躺在地上的男孩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不可置信，牽扯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劇痛席捲全身。
走遠的土豆沒有任何人上前攔住，在經過李苟旁邊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看向他：“你看，他們都開始怕我了。”
李苟沉默著沒說什麼，若有所思。
上課鈴再次響起，眾人回到了教室中，只是這次沒人再敢往土豆的桌子前放些奇怪的東西，也沒人再敢上前調笑他一句。
“土豆，你出來。”
正上著課，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女人打斷了授課，衝著土豆擺了擺手喊道。
長長的走廊裡，高跟鞋的聲音格外清晰。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土豆趁機想要給寧恪二人留下些線索，翻找身上的口袋裡，卻只找到早上那些人惡作劇留下的毛毛蟲屍體。
不多時，中年女人在一間辦公室前停下腳步，土豆避閃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堅硬如同牆壁一樣的後背，讓土豆的鼻子頓時酸了起來，深呼吸半天才沒讓生理性淚水流下來。
“進去吧。”中年女人指了指辦公室，示意土豆進去。
裡面站著的正是才剛被土豆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孩，此時看見他進來下意識要躲閃，但隨即想到什麼又強撐著站了出來。
“是你把同學打成這樣的嗎？”教導主任面色不善地看向土豆，隨即轉頭看向身後站在男孩旁邊打扮得十分貴氣的女人滿臉歉意。
“十分抱歉，您放心您兒子的事情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土豆癟了癟嘴：“是他先欺負我，所以我才動手的。”
教導主任銳利的目光掃視過他，開口問道：“他欺負你？怎麼看起來更像是你欺負他？”
不怪她疑問，因為此時的土豆和男孩站在一起，明顯是那個男孩身上的傷口更多，模樣看起來也更為悽慘。
“我的衣服被他撕破了，還有之前在我的書桌裡放毛毛蟲屍體。”土豆解釋道。
教導主任：“證據呢？你怎麼證明是他做的，而不是你自己不小心。”
土豆頓時啞然，還沒等反駁就聽見站在旁邊穿著貴氣的女人語氣嘲諷道。
“我的兒子就是在這樣的學校中學習的嗎？如果這樣，我會考慮是否繼續資助貴校的學科建設......”
聞言，教導主任諂媚的笑掛在了臉上，趕忙勸道：“您放心，我肯定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查個清楚，絕對不能讓我們的學生受到任何形式的‘校園霸凌’。”
土豆在一旁越聽越氣，剛想說什麼，門被人開啟，好幾個在現場目擊一切的學生被帶了進來。
教導主任銳利的目光掃視過去，開口問道：“你們當時都在現場嗎？事情的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
一個男孩怯生生地瞥了土豆一眼，但下一秒視線就被教導主任擋住：“你如實說，老師在這裡，他不會怎麼樣你的。”
“是他打了程浩同學，我們大家都看見了。”
教導主任滿意地笑了笑隨即轉頭看向土豆：“你還有什麼想辯解的？”
土豆生氣又委屈地吼道：“那是因為他先嘲笑我，把我的褲子弄壞了的！”
教導主任聞言又轉頭看向進門的孩子們：“他說的情況你們看見了嗎？”
幾人都將頭埋得很低，聲細如蚊道：“沒，沒看見。”
土豆頓時瞪大了眼睛，他顯然沒有料到眾人會直接撒謊，更直接對他的遭遇視若無睹。
“看來，這真是個問題學生啊！”女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十分嫌棄地拉著自己兒子試圖離土豆遠一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說完，門外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師，對於程浩和土豆同學之間的爭執，我知道實情。”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過去，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沒有出現的李苟。
土豆看見是他，頓感不妙。這人和自己是競爭關係，他當然不會幫自己說話。
想到這，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總不能真的就這樣被汙衊吧。
“那你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教導主任將視線落在了李苟身上，彷彿預設他說不出什麼有用資訊一般。
“實情就是——程浩同學拉幫結派，長期校園霸凌其他同學，土豆同學只是因為不想再繼續被他欺負，所以才奮起反抗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苟身上。
其中有驚愕、有憤怒、有不滿......
各種情緒交織著，但作為焦點中心的李苟卻絲毫沒有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