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神?
擁有掌控規則的權利,成為所有生物不能違逆的存在。
陸無利沒有回答,因為此時此刻他所有視線都落在躺在一旁的寧恪身上,剛恢復的身體顯然還有些難以控制。
“寧恪!醒醒!”他費力挪動身體,向她的方向走近。
起伏的胸膛證明她還活著,但不論他怎麼呼喚依舊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她還沒醒過來?!”陸無利怒不可遏地瞪著漂浮於空中的那團霧氣。
“因為你還沒給我回答。而且,誰說過我一定會讓她復活的?”
造物神的語氣滿是輕佻,像是耍弄折磨已經到手的獵物一般。
“復活你,只是履行賭約,聽聽你的條件。但她活著與否,對我來說並無限制。”
看著陸無利咬牙說不出話的樣子,造物神為自己扳回一局而洋洋自得:“怎麼?以為你那些鑽規則漏洞的小伎倆我看不出?你們人類還真是——自大。”
“現在你可以提條件了,成為我也許就有機會復活她。或者你可以直接讓我復活她,不過相應的你就會死。”
“以及——你身後的這群人。”
生與死,完全對立的存在,就像他和寧恪此時此刻的處境一樣。
復活還是求生,他只能選擇一個。
聞言,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那我們人多,還是應該讓我們活下去吧,犧牲這小姑娘一個,換我們一群不虧。”
“你怎麼能這麼說?如果是你,你能放棄自己最愛的人,去救一群毫不相干的人?”
一時間,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就像最開始進入遊戲時面臨的電車難題一樣,這次的選擇權再次落回了陸無利手上。
然而,他卻不再像當初一樣果決。
“想清楚了嗎?聽你們吵得實在無趣,我的耐心很有限,而且,也不是非要遵守什麼規則。”‘造物神’開始四處漂浮著,語氣有些煩躁。
陸無利聞言抬起頭,看著那團自詡神明的存在勾起嘴角:“我的條件就是——讓她成為你。”
他手所指向的正是躺在地上的寧恪。
那團霧氣瞬間僵硬了起來,絲毫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是你說的,無論任何條件,哪怕是成為你。怎麼?你們神就是習慣性食言嗎?”,陸無利環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向它。
無論成為它要付出什麼代價,對於此時的寧恪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良久,那團霧氣才發出輕微的顫動:“哈哈哈,真是出乎意料。還好我當初留下了你們,不然還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剛才還昏迷不醒的寧恪頓時坐了起來,眼神清明看向四周,緊接著又低頭檢查自己的胸口,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
他們成功了。
寧恪轉頭看向身後的眾人,卻發現他們的眼中帶著一絲恐懼......甚至是敬畏?
滿頭問號地剛想找陸無利求證一番,卻在試圖起身的一刻,感覺自己距離地面越來越遠。
自己這是死了?靈魂都出竅了!
寧恪頓時有些無語,怎麼死了也不得清靜,作為靈魂不會還要再存在一陣,看著這群人怎麼處理自己的‘屍體’吧。
但下一刻,她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因為所有人都在仰著頭,隨著她左右移動而看向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底的戒備意味明顯。
“寧恪,你能先下來嗎?”陸無利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脖子,開口說道。
寧恪聞言一怔:“你能看見我?”
陸無利有些無語:“我是瞎了嗎?你這麼有存在感的,我怎麼看不見。”
說著,他還將手臂畫圈比劃了一番。
寧恪眨了眨眼,自己就又落回了地面:“這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你成神了。”在一旁的黎姐上前兩步,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這次輪到寧恪一言難盡了,怎麼自己死過一次後,事態就向著不可預計的方向發展了?
“準確來說,是你取代了之前的那個‘造物神’成為了它,你有覺得身體哪裡不對勁的嗎?”陸無利問道。
寧恪感受半天后搖了搖頭,身體上沒有絲毫不適,反而比之前更為充滿活力。
但陸無利依舊不放心,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幕在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在答應陸無利提出的條件後,那團霧氣將寧恪完全包裹,看似是替代,感覺更像是吞噬。
下一秒,像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尖銳刺耳的嘶鳴緊接著響起,然而黑霧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寧恪的靈魂?
他雖然不清楚情況,但好在寧恪回來了,只要活著,無論是什麼他都可以接受......
接受不了一點!陸無利看著將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寧恪,忍耐許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寧恪,你最好解釋一下,這又是怎麼了?”
“陸無利,你看這個!”寧恪抬了抬手,空氣中頓時凝結出了一團水汽,然後演變成了淅淅瀝瀝的雨水,都砸向了站在門口的陸無利。
額前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他十分狼狽的樣子讓寧恪忍不住笑出了聲。
“限你一分鐘內讓這裡復原,不然等會的晚飯就沒你的份了。”陸無利邊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的頭髮,邊下出最後的通牒。
寧恪自覺無趣,抬了抬手所有的物品就回歸原位,整潔如新。
“我突然有些理解它了。”餐桌上,寧恪沒頭沒尾地丟擲一句話,但陸無利知道,這個‘它’指的是前任神明。
陸無利將寧恪愛吃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說道:“怎麼?之前的遊戲沒玩夠,打算換個地方玩玩?”
自從有了‘造物神’的身份後,寧恪將這個世界恢復如初,沒有怪物,沒有遊戲,更沒有什麼死亡規則。
所有人都回歸了正軌,那段詭異離奇的經歷也在他們的腦海中被抹去,除了陸無利。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陸無利看向一直盯著他的寧恪出聲問道。
寧恪:“在想,你為什麼沒有失去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