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寧恪的瞳孔驟然緊縮,找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陸無利察覺到她的驚愕,隨即解釋道:“我發現的時候也是你這個感覺,還以為是定位器出現了故障。”
“但一夜過去,它們的位置沒有再移動過,且機械鳥傳回來的畫面也顯示,它們真的回到了胡峰的基地。”
之前截獲的那隻機械鳥經過改裝,如今成為了陸無利趁手的監視器,這次特意用來追查怪物們大本營的方向。
寧恪突然想到了什麼,之前自己在宴會廳殺死那隻怪物的時候,剩餘的怪物不知所蹤。
當時她以為那群怪物逃了出去,但當時陸無利已經開啟了自毀程式,按理來說所有基地的出入口都會被關閉......
所以,那群怪物從始至終根本沒有離開基地!
爆炸過後的痕跡還殘留在地面,四處都焦黑一片,空氣中甚至能聞到硝煙未盡的味道。
寧恪小心躲過坍塌的建築殘骸,跟著探測器指示的方向前進著,這次行動只為了探清對方的具體數量,以便做後續的行動安排,所以只來了她和陸無利兩人。
自從上次一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但寧恪知道自己總是會若有若無地避免和陸無利碰面。
“小心!”
寧恪一個沒留神,頭頂的碎石坍塌下來正巧落在她剛才的落腳處,好在陸無利警覺將她帶離危險中心。
“怎麼?昨晚又沒睡好?”陸無利開口調侃著。
自從那天之後,寧恪總是會時不時失眠,第二天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十分顯眼,連小星都好奇地問過她好幾次原因。
寧恪將複雜的思緒壓了回去,強行打起精神搖了搖頭:“沒事。”
聞言,陸無利揚起嘴角不知道在笑什麼,讓寧恪一頭霧水。
察覺到她疑惑的目光,後者才悠悠解釋道:“很難得沒聽到你說——謝謝。”
寧恪啞然,確實按照她一貫的作風是會同他道謝的,是從什麼時候不再時刻劃分邊界線,大概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二人小心進入,沿著地面摸索著,真的發現了一處不尋常的地方。
“這裡底下還有空間。”寧恪趴在地上敲擊著,透過回聲作出判斷。
陸無利沉吟片刻,發現遠處一塊不合理的凸起吸引了他的注意,用力按了下去,齒輪轉動的咔噠聲緊接著響起。
“看來我們找對位置了。”
隨著地下空間逐漸暴露在二人眼前,寧恪才驚覺原來在基地的地下還隱藏著如此大的空間,作為怪物的隱匿之所。
這裡沒有陽光,唯有昏黃的燈光在走廊兩側可堪照明,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發出清脆的嘎吱聲,彷彿踩到了什麼東西上面。
寧恪當然能猜到,作為怪物生存的聚集地,自然就需要大量的‘食物’,剩餘的廢棄食材自然而然就會被丟在這,無人問津。
“前面有光,應該是快到了,注意。”走在前面的陸無利突然停下腳步,低聲提醒道。
寧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清楚。
“你說,那群人類怎麼處置?”
遠遠的,寧恪看見有兩個怪物靠在門邊說著什麼。
“還能怎麼處置,當然是進獻給神明瞭,連帶著那三個違背規則的貴族一起。”
陸無利和寧恪對視一眼,三個貴族?聽起來像是被他們抓住的那三個怪物。
“你說‘造物神’是不是要拋棄我們了,之前上面那個食材庫爆炸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別亂說,神是不會放棄我們的!”
兩隻怪物說著就走遠了,寧恪和陸無利趁機閃身躲進新的掩體後。
看來怪物中也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有著和人類統治時一樣的獎懲措施,雖然不知道那三隻怪物因為什麼樣的原因‘違背規則’,但想來和黎姐那群人脫不了干係。
不過為了之後的行動能夠更加有保障,寧恪決定繼續深入探清具體的怪物人數。
“你去哪?”陸無利看著還要往前衝的寧恪,直接伸手將人拉住。
寧恪突然被限制了行動,不滿地回頭瞪著阻礙自己的人,低聲問道:“你幹什麼?”
陸無利也有些生氣:“這話應該我問你。”
寧恪覺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也是為了他們之後做準備。
正爭執著,從大門處遠遠走來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黎姐,只是仔細看去每個人的手腳都被綁上了鐵鏈,完全限制了行動。
身後跟著的兩個怪物拿著鐵鏈的一端催促道:“快點走!別試圖拖延時間!”
怪物們的臉上露出十分垂涎的表情,相反人類這邊則是滿臉的絕望和無助。
見狀,寧恪拿出腰間的匕首時刻準備上前。
雖然黎姐等人曾經聯合怪物一起算計過他們,但同為人類,對於他們即將面臨的命運,寧恪完全可以預見。
“現在還不是時候。”陸無利按下寧恪躁動的心,緩緩搖了搖頭。
他們此行只是為了探查,在沒有搞清楚局勢和對方情況之前,貿然行動顯然對他們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說話間,黎姐等人就被帶了進去,大門開啟的瞬間,寧恪瞥見了裡面的一角。
裝飾即為奢華的大廳比胡峰基地裡的宴會廳繁複了不止一個等級,高座上有一個帶著閃閃發光王冠裝飾的怪物,正居高臨下地看向門外。
兩側是長長的餐桌,上面鋪著鮮紅色的桌布,看起來整個畫面格外奢靡。
寧恪粗略估計裡面的怪物數量可以達到二三十隻,甚至更多。
而它們的面前都擺放著閃著銀光的餐具,和寧恪曾見過的那種圓形帶有鋸齒的‘開蓋器’,那是用來劃開人類最堅硬的頭蓋骨。
即將可能發生的畫面讓她的胃不禁開始翻湧起來,那種粘膩的血腥味彷彿正從金碧輝煌的大廳中飄散而出,讓人反胃。
只一瞬,大門又緩緩關上,將剛才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然而,寧恪的腳步卻變得格外沉重,良久也邁不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