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聲在試探性的問出第一個問題時，就被姬昊抓到了矛盾。
一時之間，我們這邊都心思浮動。
姬姮有點戒備的看向顧容聲，眼神中盡是不解。
但又不敢過於防備，只得扭頭看向我。
我朝她擺了擺手，輕聲道：“姬家主能測嗎？”
一邊姬姮詫異的看向我。
而顧容聲卻低低的笑了一聲。
姬昊倒是沒有再打多說什麼，只是伸手在沙盤裡攪了攪：“確定是這個問題嗎？”
一人一個問題的決策權，自然是歸人家本身。
我扭頭看向顧容聲，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姬昊就朝他招了招手：“將手貼在玻璃上。”
“沒事的，他只是要感受一下你的生物資訊，就是你的氣場。從巫術和玄學的角度上來說，就是得沾染你的氣息。”姬姮連忙進行了解釋。
還再三強調道：“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倒是不擔心安全問題，只是有點好奇，這麼大一個玻璃房，他隔得這麼遠，就這麼伸著手，怎麼感知我的氣息。”顧容聲十分淡定的走了過去。
和剛才他們姐弟兩一樣，將手緊貼在玻璃上。
就在他貼緊時，姬昊伸在空中的手輕輕一抖，細若髮絲的電流瞬間佈滿整個玻璃房。
跟著他那在沙盤裡攪動的手，飛快的開始划動，好像龍飛鳳舞一般。
顧容聲被電得雙眼泛白，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嚇得我忙往前一步，卻被姬姮拉住：“沒事！”
我雖然站定，卻還是將左手背在身後，朝蘇秦打了個手勢。
他悄然的往容姨那邊靠了靠。
不過顧容聲的異常，也就是一瞬間，沒一會就好了。
等電流散去，他貼著玻璃慢慢滑了下來，雙眼還翻著白，臉色帶著扭曲的痛苦。
我忙將他扶起來，身上還殘留的電流，電得我全身都發麻。
姬姮在他身上輕輕一點，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將他身上的電流卸掉了。
顧容聲這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姬昊：“怎麼可能是這樣？”
“什麼樣？”蘇秦這會見他沒事，也湊了過來：“答案是什麼？”
他能不能和冥淵分離，對我們來說也挺重要的。
可姬昊卻依舊在沙盤裡攪動著手，輕笑道：“答案顧總已經知道了，這是他的問題，答案自然是給他的。”
這下換成我和蘇秦疑惑了。
他們沒有說話，就是電了一下，就有了答案？
看顧容聲的樣子，不是不信，而只是震驚。
我有點好奇的將顧容聲扶起來，開口想問。
他卻朝我擺了擺手：“我先出去透透氣。”
容姨輕拍了拍手，就有兩個穿秦制服裝的少女悄無聲息的從走出，帶著顧容聲離開。
可剛才我們戒備時，除了我們和容姨，根本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氣息。
這兩個古裝少女，又是怎麼出現的。
這整個空間，佈置得十分高科技，無影燈照著，也沒有暗處。
完全沒有地方藏人的情況下，居然大變活人式的走出了兩個少女。
我和蘇秦對視了一眼，他朝我擺了擺手，往前一步道：“這會到我了吧？你說一下原理，好不好，也讓我長長見識。”
姬昊單手依舊在沙盤裡攪著，抬眼看向姬姮：“姐姐，你和他們解釋一下吧。”
姬姮有點心疼的看著他，輕聲道：“一般扶乩，是讓乩童通靈，從而寫下天書。”
“所以扶乩，最重要的不是乩童，而是解書的巫師。”
“可我們現在都知道，所有的資訊，其實都是經過電波傳送的，我們腦電波控制了一切。昊昊就是將他接收到的電波，再由這個玻璃房裡的設定，轉壓之後，傳送到問的人腦中。”
她說著，指了指四個角落的白鋼板：“這裡面的變壓器，不只是收集昊昊失控時釋放的電流，還有轉變他接收資訊時的電流，讓他變壓後傳送給提問的人。”
這聽得我和蘇秦都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姬昊相當於一個人形發報器？
只要藉助他，就可以與老天爺，或者說是更上一層的神仙之類的交流。
怪不得姬姮在防線內，就以血起誓，問我們的結果。
堅定的告訴我們，不會死在防線內。
原來人家，早就研究出這樣一個結合科技的扶乩。
蘇秦卻還是偏了偏頭道：“那為什麼還要沙盤？”
“那不是普通的沙子，是水晶細砂。”姬姮輕嘆了口氣，沉聲道：“有一定的作用吧，這個具體要問小叔。”
行吧，技術方面的事情，還是得問姬明。
蘇秦聽懂了解釋後，這才往前幾步，將手貼在玻璃上：“我想問的是，施行雲會一直當自己嗎？”
這算什麼問題？
他該問他自己啊！
我本能的上前一步。
蘇秦卻朝我擺手：“別，就這個問題！只要你能保持你清醒的意識，你就算自己涉險，也不會讓我涉險。”
“所以只要你一直是施行雲，我就是安全的。”
他這完全是強詞奪理。
姬昊划著沙子的手，頓了一下，看著蘇秦道：“真不要再換一個？”
蘇秦鄭重的點了點頭：“就算我現在換，可我腦子裡想的還是這個問題。其實顧總問的，也不是他說出來的那個問題，對吧？”
“你讓我們將手放在玻璃上，其實已經搜出了當時心底最想知道的答案。”
“問出來的那個，其實只是掩蓋。”
“就像顧總得到的答案，讓他震驚。可如果我們追問，也只會問他，會不會和冥淵分離，卻不知道他真正問的是什麼，他才好隱瞞那個他並不滿意的答案。”
“咦！”姬昊臉上露出了興致，看著蘇秦道：“怪不得施行雲和你關係這麼好，原來你才是扮豬吃老虎的那個。”
“看起來話多且嘴碎，還不分時宜的亂講，其實一切盡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就是那種撒波賣萌，又裝瘋扮傻的智者。那你為什麼不隱瞞了？”
蘇秦呵笑了一聲，手掌在玻璃上拍了拍：“你家小叔都能掃人腦電波，窺探人家內心所想。”
“你這都能上達天聽，不是更厲害，我還有什麼好瞞的！”
姬昊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道：“你眼光不錯。”
我只是苦笑了笑。
哪有什麼眼光，只不過就這麼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發小，兩人親如兄妹，還能怎麼樣。
蘇秦問的，很簡單，也與他內心相符。
只是等他被電得倒癱在地上，我去扶他時。
他嘴鼻冒煙，口裡吐著白沫，含糊不清的道：“施行雲，你別問了，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