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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隔世凝睇,終成陌路?

“傳訊息到玄月,鄭棠、逢楚已死,她可以放心奪位了。”慕煙踏出院門頓住步子,抬頭望向懸在黑夜的月光。

“是,那他們的屍體…。”晚秋遲疑的凝眉問道。

“吩咐下面的人,謹遵玄月大殿下之命,將此二人屍首棄於荒野,任由野狗啃食,再尋一畫師繪其畫像,送至玄月。”慕煙站在院中靜靜地望著黑夜,聲音輕而沉靜,眼中毫無波動。

晚秋聽後震驚的猛然抬頭看著慕煙,眉心緊蹙,“玄月大皇女行事竟如此狠辣。”

“欲成大事者,心腸怎可軟弱。”慕煙擺手輕嘆一聲,抬腿朝外走去,“更況,她可是母親選中的棋子。”

廣陵王府

謝毓一行人靜悄悄的回到王府後,便召集府上幕僚於書房議事。

眾人方才進入書房半炷香,偌大的書房便已然吵得如火如荼,王慶不時命人備上茶水點心送入書房。

謝毓笑吟吟的半握茶杯,時不時抬頭看著眾人爭吵不休,不時點頭附和一二。

見眾人終於吵得累了,有想要停歇的跡象,忙眼神示意王慶奉茶,“諸位,不妨飲杯熱茶再議。”

“不可。”吵吵了半日的靖瑞一看謝毓那淡然處之的神情,便知此事他已然是有了決斷,忙拍案而起,“此事絕不可,現如今我們廣陵王府一派能在朝局中能有如此局面,全然仰仗慕家,若是讓慕家得知我們明目張膽的防備他們,豈不是自掘墳墓。”

靖瑞是保守一派,萬事求穩,他清楚的知道慕家那位非輕易可挑釁招惹,故而謝毓商議擺脫慕家霸權東虞之事時,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廣陵王府已然與慕家郡主結盟,深知慕煙與之合作之目的,此前他們為了大計亦是佯裝不察,放任慕煙一黨滲入廣陵王在東虞所掌控諸多方面。

廣陵王府一派的目的無非是謀奪皇位,以及保全廣陵王府罷了。然而現今謝毓卻改變了態度,不僅要奪權奪位,更欲將慕家在東虞之勢力連根拔除。

“難不成我等要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異邦人將東虞蠶食殆盡?”李沐年少氣盛,行事作風一向與王府老人不同,他想法激進,行事穩妥,故而謝毓也願意重用他。

“老夫何時說過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是長久時,自可徐徐圖之,現今慕煙勢力龐大,我們只能以和為貴,不可對其冒然出手。”靖瑞猛然站起身,聲音也迅速拔高。

“倘若此刻仍不對其加以戒備,日後恐怕為時已晚,我等壯大自身勢力的時日,慕家之臣必然會愈發強盛。”謝毓輕敲案牘,看了兩人一眼,無奈輕嘆。

“此事是我的錯,先前竟傻傻的認為慕煙是真心想要聯盟,現今方才覺出慕家有意利用廣陵王府謀反之事趁機把控東虞,即便不是廣陵王府,也會是其他派系。”謝毓已然體會過自由,乃至身家性命皆繫於他人之手的那種身不由己、戰戰兢兢之感,故而在得知日後即便謀得所得,可能還會被他人拿捏性命,便不願再一味地聽從了。

“世子所言老夫亦然心有所觸,可我們還要靠慕煙謀位,若是現下就拔除底下監視的釘子暗樁,定會被慕家察覺,恐會撕破平穩的現狀,望世子三思,慕家不是輕易就能得罪的,即便日後真的將慕家人從東虞朝廷拔除,以慕家在陳國的勢力,恐會對內戰後孱弱的東虞不利啊。”靖瑞從前便是跟著廣陵王征戰沙場的老將,即便退居幕僚,也是謝毓的長輩,他說的話於謝毓心中有著頗大的重量。

謝毓聽後想到了今夜初到東虞的玄月三皇女鄭棠,不由眸光微暗,“或許,被把控的不僅僅只有東虞。”

“即便知道又能如何?”靖瑞深知謝毓心中所想,不由踱步至他身後輕拍他的肩膀,“可以等著看看,若是玄月安然無恙,或許慕煙留給我們的也許會有一絲生機,她可能就僅僅只是想要把控權力,而非毀了權力。”

“我知你心中有氣。”靖瑞微微搖頭慈笑,“可你如此作為,她更是要氣你,屆時你們二人又當如何?萬不可逞一時之怒氣,若是有氣,就去尋她撒氣去,鬧得她一通,你解解氣,去吧。”

謝毓聽後胸腔猛然一震,緩緩抬頭看向靖瑞,“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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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瑞聽後愣了一瞬,反應過來謝毓說他不敢後,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敢尋她去撒氣,就敢明著暗裡與她對著幹?”

“世子,我們男兒吃些虧無妨的。”李沐與眾人皆笑的直不起腰來,“你說說你,不敢去找郡主,就將我們都從暖被裡薅起來,與你隔這談心論跡。”

“適才所言皆是將世子與那慕家女之私情摒除在外,故而適才方有如此決斷,然若世子欲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適才所言則斷不可行,權當吾等胡言亂語罷了。”李沐看的分明,謝毓恐怕對那慕家女動了真情,不由搖頭嘆息,險些毀了一樁姻緣。

“並非胡言,慕煙當防。”謝毓斷不會因一己之私,將眾多追隨他多年之人的生死大權,交予一個心狠手辣之徒,更況那個人是慕煙。

“李沐,暗中抽調人手,死死盯緊慕氏一黨。”謝毓留下最後一句話後,掀起衣襬站起身朝書房外走去。

留下李沐與心事重重的靖瑞兩相對視。

“近幾日王爺食慾不佳,老夫去尋王爺說說話,先行一步。”靖瑞披上斗篷越過屏風,踏出書房。

謝毓越過高牆,在質子府的遊廊緩慢行走,一路暢通無阻。

謝毓看著越來越近亮著燈火的書房,不徑望而卻步,靜靜的站在遊廊下。

慕煙身著一襲靛藍束身錦裙,外披獺見披風,靜靜的站在閣樓窗欞處,淡淡的望著立於幽廊下的謝毓。

一襲冷風吹來,窗柩發出吱呀一聲輕響,令出神的兩人不由回過神,謝毓緩緩抬頭朝閣樓望去。

慕煙本想側身躲開,可又強忍著一股傲氣,收回欲要躲開的動作,靜靜的站在視窗與他對視,雙手不由緊攥成拳,胸口似乎被一雙大手緊攥著,疼得厲害,眼睫輕顫,可她卻依舊是淡笑著。

謝毓想要上前,可卻覺雙腳似有千斤之重,重的讓他有些邁不開步子,兩人一人立於黑暗無光的閣樓上,一人立於忽明忽暗的遊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