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黎瞬間展開雙翼,幾乎是閃現到了江望月身前,手中的利刃泛著寒芒。
只是江望月的精神力比他更快形成了堅實的精神屏障,將三個人都牢牢護在其中。
鋒利的骨刃並沒有對精神屏障造成任何損失,但是當襲擊者那張臉露出來的剎那,江望月三人齊齊臉色一變。
奉厭?
不對!
江望月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人不是奉厭。
而是自己這段時間一直讓人尋找的奉厭弟弟,奉及!
“這怎麼——”
雲邈後面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對面的奉及又一次發起了進攻。
紀黎當機立斷,握緊利刃迎了上去。
只有先制住了他,才有機會了解真相。
雲邈隨後跟上,兩人合力,輕而易舉將奉及制服。
江望月蹲下身子,平視著眼前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正衝著自己嘶吼的少年,輕聲叫了他的名字。
“奉及?”
這個名字觸動了少年內心深處的渴望,暗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掙扎。
江望月微微凝神,放出精神力試探性地鑽進了少年的精神海中。
沒等江望月細細探查他的精神海狀況,下一秒,少年突然痛苦地大叫了起來。
江望月連忙收回精神力,心中有些懊惱。
是她太沖動了。
這孩子明顯經過基因改造,說不定精神海也產生了變異情況,她不該這麼衝動的。
為了避免他在掙扎中傷害到自己,雲邈直接抬手打暈了少年。
短暫的安靜過後,雲邈啞著嗓子低聲問道:“雌主,這孩子——”
“是奉厭的弟弟,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好在他還活著。”
江望月吐出一口氣,示意雲邈把他帶上。
“正好回去帶給奉厭,讓他自己去問吧。”
“是。”
霧尋幾人找過來的時候,看到雲邈懷裡多了個人,還有些驚訝。
江望月用簡潔的語言將情況講了一遍,得知這少年是基因改造的受害者後,幾人都是露出了同情憐惜的目光。
可憐的孩子。
江望月伸手指了指周圍一圈的實驗艙,沉聲說道:“這裡面原來關的都是基因改造的實驗體,但是看地上的這些殘肢斷體,估計都已經在混亂中互相殘殺而亡。再往裡面走,應該還有些培養皿,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們毀去。”
霧尋聽著她對實驗室的構造分佈如此熟悉,一下子想起來她幼時的遭遇,不禁抿緊了嘴。
“我帶人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們。”
“好。”
霧尋等人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個個臉上陰雲密佈。
霧尋看向江望月,搖了搖頭。
“確實是有培養皿,但是都被毀了,只餘下一部分殘缺的,也沒了生命跡象。不過,用來證明卡洛斯殘害同胞的行為,肯定是夠了。”
他們之所以神色這麼難看,是因為在其中發現了不少剛出生的獸人幼崽,其中甚至有一名雌性。
遺憾的是,他們來晚了。
江望月微微斂眸,“沒關係,還有我這個人證在,他跑不了。”
將整個地下空間探查完畢後,一行人才重新回到地上。
江望月的目光在那少年的臉上劃過,轉頭詢問霧尋。
“他應該也算其中一個人證,但是目前神智還不清醒,我想應該讓他哥哥奉厭來見見他,或許可以刺激一下,讓他儘快恢復清明。”
對於江望月的提議,霧尋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點頭同意了。
“可以。”
奉厭收到江望月的訊息時還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就放下了工作,按照她發的地址趕了過去。
安靜的走廊裡突然響起腳步聲,一直垂目沉思的江望月緩緩抬頭,看向大步走來的奉厭。
後者走到江望月身前,徑直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生病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叫我來醫院?”奉厭挑眉問道。
江望月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等到奉厭坐穩後,江望月才再次開口。
“有件事,本來想過幾天再告訴你的,但是發生了點意外,不得不今天就把你叫來。”
“奉厭,我們找到了你弟弟。”
咚——
奉厭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發出的聲響。
他下意識抓住了江望月的手腕,指尖有些發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望月低聲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講給了奉厭聽。
“經過基因檢測認證,那孩子確實是奉及,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裡逃生的,但終歸活著就好。”
“去看看他吧,他現在想不太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作為跟他相依為命過的哥哥,你應該能喚醒他的記憶。”
江望月拉起奉厭,將他輕輕推進了前面的病房,然後替他關上了門,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這對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兄弟。
紀黎從另一邊走過來,沉默的在江望月身後站定。
江望月不禁回頭看向他,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疑問。
怎麼了?
紀黎拿出溫熱的飯盒,熟悉的飯香味瞬間飄進了江望月的鼻子裡。
她頓時有些驚訝,“這是——”
“瀾雪送來的,他說還有實驗要忙先走了,讓我盯著您好好吃飯。”
瀾雪不只準備了江望月的那份,還把雲邈和紀黎的也都帶了出來。
江望月接過後只覺得自家豹豹實在是太貼心了。
當奉厭紅著眼睛從病房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個人齊齊捧著飯盒坐在那裡吃飯的場面,他想說的話頓時被堵在了喉嚨裡。
不是,這對嗎?
他在裡面對著他弟痛苦的大哭,這三個在外面吃得這麼開心??
江望月抽空朝著奉厭揮揮手,“怎麼樣?你弟弟有想起來什麼嗎?”
奉厭的眼神驟然黯淡了下去。
他緩緩搖頭,聲音滿是乾澀地說道:“沒有,基因改造還是對他留下了太大的影響,他的記憶全都是模糊的。”
“但是您說得對,只要還活著就好。”
活著,就代表有希望。
奉厭上前兩步,在江望月身前跪了下來。
“雌主,謝謝您。”
江望月第一次見他這樣,到嘴的肉都忘了吃,滿眼都寫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