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這句結語落下,那來自異國的挑戰者不再能說出任何質疑,空氣又陷入了昏暗的寂靜。
江戶川亂步不滿地看了看室內的環境,徑直越過頹喪站著的愛倫·坡走到窗邊,“唰”的一聲將窗簾全部拉開了。
正午的陽光傾灑進整個房間,頓時讓渾身陰霾的某人無所遁形。
“原來過去了幾小時嗎。”江戶川亂步眯著雙眼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舒暢地伸了個懶腰:離偵探社下班還有很久啊,這麼早就回去嗎?還是......
“沒錯,僅僅只是第一夜,”愛倫·坡感受著背上逐漸升起的太陽的暖意,仍然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站著,“亂步桑就解決了吾輩設下的難題......”
“簡直是空前絕後的體驗啊~”
“什、什麼?”愛倫·坡沮喪的慨嘆卡殼了,他僵硬地轉頭,透過厚重的劉海盯著那個窗邊的背影:又像是誇獎的樣子......
“對名偵探而言,完全可以用龜速來形容。”
愛倫·坡:“......”所以說,仍然是炫耀吧......
然而對方的語氣卻並不張揚......在一個沉吟的轉折後,更是接二連三的意外之語:
“而且......確實是讓我措手不及的程度。”
愛倫·坡:“......”沒弄錯的話,亂步桑的意思是......
“雖然,之前就感覺到了,你就是那種、即使是名偵探也必須足夠嚴肅認真才能對付的對手。”
江戶川亂步以一個不疾不徐、溫和到罕見的語調陳述著自己對謎題與挑戰者的評語,
“但是,第一次有這種新奇的體驗——”
愛倫·坡:“......!”意思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很不客氣並且完全壓倒性地勝過自己的亂步桑......其實也是一開始就視吾輩為重要的對手了嗎......?
“因為其他偵探而捏了一把冷汗,對其他偵探產生這麼大的好奇心——”這兩句話間持續的、上揚的節奏,在某人耳中簡直如同唱歌一般動聽。
“所以,我很期待與你的下一次比試。”說到這裡,江戶川亂步轉過身,微笑著和持續失聲的某人那幽幽的目光對視了兩秒,又走回去撿起了地上的那本小說,
“這本小說是屬於我的了,應該沒問題吧?想要帶回去仔細讀讀看的說~”
“啊......應該沒問題吧,亂步桑......”愛倫·坡緩慢地重啟了自己的語言系統。
江戶川亂步慢悠悠地向門口走去,他輕輕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如同告別的揮手:“那麼,繼續努力為我想出更精彩的難題吧......坡君。”
無錯書吧興許是察覺到這幕戲即將結束,躲起來的卡爾又重新爬上了愛倫·坡的頭頂,和它的主人一起目送著那顯然將要離開的少年。
目送勝利者離去或許是敗者必須忍受的儀式,但也或許,根本算不上忍受。
前方的那道並不高大的身影已經成了愛倫·坡立志要逾越的高山,他仰望高山卻並不畏懼那種巍峨崇高,因為——
絕不會有比亂步桑更強的偵探了!這也就意味著,吾輩......只需要戰勝亂步就足夠了......!
“吾輩......應該會努力的。”他囁嚅的回應與那扇門開啟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一隻腳毫不猶豫邁出去的江戶川亂步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遺漏了什麼,他回過頭來,平淡地問道:
“對了,坡君......一起去箱根玩嗎?”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