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天的修改，溫衍的論文總算是完成了。

不過發表論文這種事情，他不過一個大一新生，如果沒有一位有名的指導老師指引，即便寫得再好，論證再怎麼精彩，估計也是歸類到垃圾桶裡去。

他思索了好久，決定拿去給方萬良教授看看，作為東海大學的數學教授，在數學上沉浸多年，對於學術在這這一塊，他還是比較權威的。

“請進！”

此時坐在辦公室裡，聽見門外有敲門聲，便說了一聲請進。

溫衍推開門，便看見老教授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著。

看著手中的筆不斷寫著東西，應該是在忙著什麼事情吧。

察覺到有人進來，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視線便和溫衍對視在了一起。

對於這個學生，他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

上數分課的時候，他經常會詢問一些很刁鑽的問題，全班只有這個男生能夠能回答出來。

上週他在應數一班佈置了一份作業，也只有這位男生拿到了滿分的成績。

對於這麼一位優秀還很謙虛的學生，這位老教授還是很滿意的。

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有什麼事嗎？”

溫衍雙手將一個隨身碟遞給了方萬良：“教授，這是我剛剛完成的論文，請你指點一二！”東大果然是人才輩出，這才大一，就有學生開始參與科研了！

聽到溫衍的話，方萬良感覺到有些好笑。

不過看著這位帥氣的男生，他心裡面還是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學生是什麼水平，他清楚得很，在課堂上很多刁鑽的問題都可以回答出來，若只是照著教學大綱寫寫期末卷子，他感覺，那真是屈才了！

像這種優秀的學生，他的舞臺不應該只是侷限在大學生期末考試的那一點點績點上，即便這個大學叫東海大學。他更應該去參加“挑戰杯”大學生課外學術科技作品競賽，亦或者去參加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大賽這種含金量極高的賽事。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是有點早，畢竟剛剛入學沒多久，想要參加建模大賽也得等明年了。

將隨身碟插入電腦中，將自己的目光投入到論文中去。

說實話，當溫衍拿著論文來找他的時候，他心裡面充滿了驚訝。

對於數學這種學術研究來說，就像是用一顆種子，在沙漠中種出參天大樹一樣。

從種子的選擇，再到位置的選擇，每天精心護理，小心翼翼，經歷了一道又一道的艱難險阻，飽受著嚴寒與酷暑的洗禮，從生根，到發芽，再到開花結果，克服重重困難，最後成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如果一顆種子，能夠做到生根發芽，那麼這一路上的艱難，也算是有所收穫了。

數學這種東西，沒有捷徑可走，首先就需要有一顆赤誠的心，急功近利的人，或許能夠在工科有所收穫，但是在數學，註定是走不遠的。

一個剛剛入學的大一新生，就算是種子再好，又有多少養分可以吸收呢？

別說生根發芽了，怕是種子這種下去沒多久，就已經枯萎了。

所以，對於方萬良來說，他的心態倒是很平靜。

在看溫衍論文時候的心態，並不是以一位學者的身份去對待這篇論文，而是以一名教師的身份去對待它，畢竟剛剛入學，心高氣傲也很正常，這種時候，需要一點點呵護與關愛，免得打擊了他的自信心就是罪過了。

甚至，還沒有在開始看的時候，他都在思考，自己該以怎麼樣用一個溫和的方式，委婉地跟他說讓他拿回去重做，積累了一定的知識後，再考慮這些。

既能教育他不要心浮氣躁，又不至於打擊他自信心，從而對數學這一領域失去了信心。

不過，溫衍畢竟不是一名普通的大一新生，方萬良就就在思索著怎麼說的時候，眼睛瞬間被螢幕中的文字給吸引住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思索之中。

這，這怎麼可能！

這是一名本科生能夠寫出來的論文，就算他將大一到大四的知識全部吃透，肚子裡又能有多少墨水？

不會是從哪一位學者手中抄過來的吧！

想到這裡，方萬良登入到論文查重網站上，對整篇論文進行檢索。

然而，當檢索的結果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瞳孔瞪得老大了。

查重率百分之一！

這怎麼可能？！

這可不是自己隨便在word上編寫的一段話，而是實打實的數學論文，裡面的數理邏輯十分清晰，論證過程很有自己的見解。

可以說，這篇論文簡直合格到不能再合格了！

他看向溫衍的眼神已經不對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溫衍，我問你一句，你實話告訴我，這篇論文真的是你寫的嗎？”

方萬良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透過人心的犀利，但是，那隔著老花鏡的瞳孔中，那份詫異卻是難以掩飾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論文中那些完美的數學論證，竟然會出自一名本科生之手！

對上老教授的視線，溫衍謙虛的點點頭：“是我寫的，而且，是我一人獨自完成的！”

那鏗鏘有力的聲音，以及那純淨的眼神，都展現了溫衍的問心無愧。

畢竟，他重生之前發表過的論文，也算他自己的吧。

從溫衍的視線中收回，目光再度看向論文。

這一次，他不再是以一名教育工作者的眼光去看待這篇論文，而是以一名學者的眼光去看待這篇論文。

或許，方萬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竟是在不知不覺間將這篇論文看成了同行寫的。

溫衍倒也不著急，他知道，自己的論文得到了這位老教授的肯定。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變得昏暗，在牆上掛鐘的時針指到七這個位置的時候，方萬良總算將整篇論文看完，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論文的論證過程很完美，即便是一些學者，都未必比你論證得精彩。不過有一點小瑕疵，一些細節用詞上還不夠規範，文獻引用上有一點問題，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畢竟你不過是剛入學的大一新生，就能寫出這種文章，年輕人，你在的學術天賦了得啊！”

這一刻，方萬良的看向溫衍的眼神都慈祥了不少，欣慰地說道：“論文先放我這裡吧，我替你改改那些小瑕疵。”

溫衍一聽，露出了一絲笑容：“多謝方教授！”

方萬良在業內還是有一些名氣，他能夠幫自己改論文，應該是沒啥問題。

至於那些小瑕疵，不過是一些遣詞造句的問題，畢竟溫衍實在是不擅長那些東西，能有一位老教授幫忙修改，還是很不錯的。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過兩天抽個時間過來找我，或者你把你電話留下來，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我懶得去找你輔導員要你的聯絡方式了！”

說著，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溫衍。

溫衍很熟練地寫下自己的電話，便辭別了方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