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韓雨墨撩了一下耳邊的秀髮,淡聲道:“你母親住院了,欠了一筆醫藥費,不得已才碰瓷的,可以理解。”
賭對了!
長得好看的女人,心底通常都很好。
楊業心裡暗暗點頭,餘光一瞥,忽然看到了韓雨墨揹著的畫筒。
透視幾乎是同時開啟!
“這幅畫……不對勁。”
看到這幅畫的一瞬間,楊業的腦海裡浮現出一條資訊:高仿贗品,夾層為真跡,前後兩層乃是高仿,價值三萬塊……
什麼玩意?
腦子瓦特了嗎?
楊業瞬間愣住,自己的眼睛不但能透視,還具備了鑑別能力?
這豈不是發財了?
他壓下心頭的激動,指著她背後的畫筒問道:
“那個,你背後的畫筒,是不是裝著一幅靈谷春雨圖?”
“恩?你怎麼知道的?”
韓雨墨有些吃驚。
自己購入這幅畫的時候,連爺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
自己的眼睛不但可以透視,還擁有鑑別古物的能力?
“這幅畫,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假的。”
為了進一步驗證鑑別能力,楊業繼續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多找個行家驗一下。”
“假的?”
韓雨墨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
這幅畫一直都裝在畫筒裡,他連看都沒看過,憑什麼說是假的?
再說了。
楊業只是一個碰瓷的傢伙,怎麼可能懂得這些?
“我的鼻子很靈,能記住一些東西的氣味。”
楊業撒了一個小謊,道:“這幅靈谷春雨圖,高仿的功力很高,我對它的氣味特別深刻。”
韓雨墨沉默了。
一些真正的高手,確實可以透過“氣味”來鑑別真偽。
但前提是,具備這種能力的人,往往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行尊。
一個連十萬塊醫藥費都交不起的人,會是這方面的高手嗎?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卡里有二十萬,算是我補償給你的,密碼是六個零。”
韓雨墨拿出一張銀行卡,淡聲道:“還有,這幅畫是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買到手的,不可能是贗品!。”
說罷便轉身離開。
她自小受到爺爺的薰陶與教導,在古玩字畫方面的造詣,自詡已經登堂入室。
壓根不相信楊業的話。
“醫藥費終於有著落了……”
楊業直勾勾地盯著銀髮卡,腦海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交完醫藥費還能剩下一筆錢。
要不……撿漏去?
……
醫院外面。
“大小姐!”
剛走出醫院,一名身材魁梧的寸頭男人就迎了上來,為韓雨墨拉開車門。
他叫劉洪,是爺爺的貼身保鏢兼司機。
“大小姐,現場監控已經查到了,那小子很早就蹲在那裡埋伏了,完全是故意的。”
劉洪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我們可以告他碰瓷,讓他進去蹲十天半個月。”
“算了,一點小事而已。”
韓雨墨搖搖頭,並不想追究此事。
為了十萬塊醫藥費鋌而走險,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誰會拿自己的命去碰瓷?
況且,二十萬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錢。
“奇怪,這幅靈谷春雨圖一直裝在畫筒裡,就算他是狗鼻子,也不可能嗅出來吧?”
想起楊業說過的話,韓雨墨很是疑惑。
四十分鐘後,車子駛入韓家別墅。
“爺爺,戴進的畫到手了,公司終於有救……”
韓雨墨捧著畫筒興沖沖地走進客廳,卻發現爺爺正在陪著一位白髮老者聊天,不由得有些吃驚。
這人居然讓爺爺親自作陪的人?
到底是什麼來頭?
“小雨,過來。”
韓正德就笑呵呵地招招手,道:“這位就是爺爺經常跟你提起的鄭大師,收藏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鄭寶雲?
在收藏界有著“火眼”之稱的鄭寶雲?
韓雨墨有些驚訝,連忙走過去:“見過鄭大師。”
“呵呵,大師不敢當,只是略有研究。”
鄭寶雲擺擺手,望向韓雨墨手中的畫筒,饒有興趣地問:“你剛才說,收了一幅戴進的畫作?可以拿出來看看嗎?”
“當然可以!”
韓雨墨對楊業那番話心有芥蒂,聞言立馬開啟畫筒,小心翼翼地取出裡面的畫,在桌子上徐徐展開。
一幅充滿靈秀清幽之美的畫卷,呈現在眼前。
“翠峰延綿,碧水蜿蜒,瑞靄瀰漫,確實是一幅佳作……”
韓正德看了一眼,連連點頭稱讚。
哼,那傢伙還敢說我的畫是贗品。
我看你才是贗品!
韓雨墨心裡暗暗得意,第一次出手就撿了漏,得意也在所難免。
“恩……”
鄭寶雲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又靠近聞了聞,最後拿起來對著亮光晃了晃。
片刻後,他把畫放了下來,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道:“這幅畫,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
“……”
韓雨墨頓時愣住。
這番話,怎麼跟楊業說的如出一轍?
難道他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一瞬間,她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呵呵,你再看清楚一點。”
韓正德笑眯眯地道:“這幅畫無論是線條、筆法以及神韻,都是戴進的手法無疑,怎麼只有三分之一是真跡呢?”
鄭寶雲沒說話,只是用食指沾了一點茶水,塗抹在絹紙的一角。
隨著茶水一點點地滲入,絹紙逐漸變得溼潤,肉眼可見地變了顏色。
“你們仔細看。”
鄭寶雲說道:“一層真跡被夾在中間,前後兩層是新紙,遇水才會出現分層,造假的人功力相當了得。”
“這種半真半假的贗品,一般的行家根本看不出來。”
韓雨墨仔細觀察,果然發現沾水的地方,出現了細微的分層。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想不到,老夫浸淫此道數十年,也被騙了過去。”
韓正德無奈地苦笑道。
“這種手法很高明,連我也差點看不出來。”
鄭寶雲說道:“我知道,你們家最近遇上困難,可惜我也無能為力。”
“這幅畫雖然是贗品,但手法很高明,據我所知,國內能看出來的人不超過三個,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聽到這話,韓雨墨的俏臉上閃過一抹異色。
“這麼說,楊業才是真正的高手?”
“比鄭寶雲還要厲害?”
想到這裡,韓雨墨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