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方寸大亂。
就連一直保持高傲的嶽問天，此時臉上也退去了傲然，露出了幾分心如死灰的絕望。
武宗境。
對於岳家來說。
這個級別的武者，算不上什麼強者。
可是。
對於此刻的眾人來說，情況可就截然不同了，別說一尊武宗境五重的強敵。
就算是初入武宗，鎮殺十名武皇數百武王，都易如反掌！
更何況。
眾人此刻剛剛經歷了一場鏖戰，不少人都已經負傷。
此時。
林夜重新追上了隊伍，看著面前正在凝聚的巨大影悵鬼，他的眼裡，也露出了幾分凝重的神色。
“武宗境五重……”
林夜眉頭緊皺。
眼下的局面，對他來說，還遠遠沒達到絕望的地步，但是，若是想對付這頭巨型影悵鬼，他至少要暴露一半以上的底牌。
甚至……
更多。
這一刻。
林夜心中在迅速取捨，究竟是出手鎮壓，還是另想辦法。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
正當所有人針腳大亂時。
一個聲音，從那巨大的影悵鬼頭頂傳來。
幾乎瞬間。
所有人的視線，都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開口說話的人。
正是二院首梵夕顏。
“二院首？”
“太好了，是二院首，我們有救了！”
“什麼選擇？”
“院首大人救命！”
林夜一行在前方突圍的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後面那些修為相對較弱的人，卻是先沉不住氣了。
相比於林夜他們。
這些人的傷亡，實際上要更加慘烈一點。
畢竟。
林夜並不是神，身邊的同伴，也無法左右影悵鬼的行動規則，他們也只能儘可能，多攔下或者多擊殺影悵鬼。
可儘管這樣。
後面的武王們，甚至幾名化龍境九重，面對剩下的影悵鬼時，依舊無比吃力，甚至被單方面碾壓。
一場突圍下來。
如今。
後面隊伍，還活著的人，數量從七十左右，銳減到了不足三十人。
可以說。
如果不是林夜最後，以靈火本源製造火牆，這三十個人能活下來幾個，還真不太好說。
“肅靜。”
梵夕顏的神色平靜如水，沒有因為眾人的求救，便發生任何變化，只淡然道：“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所有人放棄抵抗投降，放棄跟隨大院首修煉的機會，我會出手，解決這頭影悵鬼。”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
不少人便立刻心動了：“我們願意放棄！”
開玩笑。
反正以他們的實力，別說爭奪前五名了，能不能在第一輪晉級都是未知數，與其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還不如早早放棄。
梵夕顏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不過。
她並未表露出任何不滿，只平靜道：“這個選擇，必須所有人同意，我才會出手，同時，這次大比提前結束，所有人判定為失利。”
這話一出。
剛被林夜團結起來的內院弟子們，彼此間瞬間就出現了裂隙。
林夜眉頭緊皺。
梵夕顏剛現身時，他還有些摸不準，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麼。
但是此刻。
他已經完全看穿了對方的意圖。
“第二，你們可以選擇繼續戰鬥，當然，哪怕你們遇到生死危機，我也不會出手。”
梵夕顏繼續開口，聲音平靜道：“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考慮，是戰是和，你們自己決定。”
“如若選擇戰鬥，活到最後的十六人，晉級。”
說罷。
她的身影微微一晃，便憑空消失不見。
幾乎在梵夕顏消失的瞬間。
人群再次混亂。
很顯然。
按照梵夕顏公佈的規則，在場大多數人，即便是選擇戰鬥，恐怕，也只會成為前十六人的墊腳石。
武道本就是殘酷自私的。
而在場諸人，能夠成為東荒聖院的內院弟子，自然也沒有蠢人。
“我提議認輸。”
“沒錯，我們不可能犧牲自己，成為其他人的墊腳石！”
“誰若拒絕認輸，便是跟其他所有人為敵！”
人群中，有人開始率先發表自己的看法，而他們的矛頭也很明確，正是剛才在前方突圍鏖戰，帶領大家一路走到這裡的林夜等人。
“哼，什麼人啊？”
洛嘉兒一臉不忿：“剛才要不是我們在前面玩命殺影悵鬼，你們現在都死了個屁的，你們是怎麼好意思威脅的？”
“就是就是！”
洛黛兒首次跟九妹統一戰線，同樣不忿地看向其他人。
“閉嘴吧你們！”
投降派中，有人冷聲嘲諷道：“那可是武宗境的怪物，你們各自有手段傍身，肯定不會先死，我們又不傻，難道你們還指望，我們去當炮灰成全你們？”
“憑什麼？”
“你——”
眾人的爭吵愈演愈烈。
林夜則是始終站在原地，沒有開口說話。
“林夜師弟……”
斷了一條手臂的青衣御姐，臉色複雜地走上前來。
“你也準備投降？”
林夜雙眼微眯，不見喜怒地望向對方。
青衣御姐低頭不語。
她此刻沒有開口，但立場卻已經很明確了。
“林夜，你若還是個人，便立刻表明立場投降，否則……”
“你雖然強，可剛才消耗了不少力量，我們這麼多人聯手，未必無法殺你！”
“沒錯！”
“我們可不願當替死鬼，來成全你和你的女人們！”
眼見著投降派的人越來越多。
有人開始大聲聲討。
甚至。
就連嶽問天，也不動聲色地轉身，朝著投降派的隊伍走去。
顯然。
他也認為這一戰，眾人毫無勝算。
一時間。
局面又回到了最開始，林夜一行人，成為了其他人共同針對的目標。
“怎麼辦？”
眾女紛紛看向林夜，江星寒忍不住率先出聲，徵詢林夜的意見。
“戰。”
林夜緩緩開口，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堅定：“其他人的選擇，與我們無關。”
這話一出。
眾女倒是沒什麼反應，畢竟她們都瞭解林夜的性格，只是各自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而作為大多數的投降派，則是瞬間就炸了鍋。
“真是執迷不悟！”
“沒錯，你這顆老鼠屎，非要害死所有人才甘心嗎？”
“大家一起出手，在考慮時間結束前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