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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討債鬼上門

我出生那日,狂風大作,烏雲蔽日,世間黑白顛倒。老黃曆上說,這日主位星西斜,死神佔據凶神位,大凶。

可我原本不該這天出生的!

我媽是在白天發動的,原計劃要去縣醫院。可誰也沒想到,我媽羊水剛破,老天爺就變了臉。幾分鐘的時間,正午就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呼嘯的風颳過門前,像是有女人在哭。

我奶氣得拿笤帚追著我爺打,罵全是我爺造的孽。

是我爺不知從哪兒端來了一碗黃湯,非逼著我媽喝下去。都快足月生產了,我媽當然不肯喝莫名其妙的東西,爭執中我媽摔了一跤,這才破了羊水。

我爺或許是心虛,被我奶指著鼻子罵,也一聲不吭。

直到我爸突然大喊,“你們聽,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女人在哭?”

我奶安靜下來,這才聽清外面不止有女人哭,還有敲門聲!

哭聲哀怨悽慘並且近在咫尺,滲人的哭聲穿透人的耳膜直往人骨髓深處鑽,聽得人心裡發慌。

我爺驚慌的變了臉色。

我媽正在屋裡哀嚎,我爸的心本就提著,現在聽到有人堵著家門哭喪,他這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他沒注意到我爺心虛的臉色,抄起頂門的棍子就要衝出去。

“他孃的!我看是誰活膩歪了,我媳婦兒生孩子,你今天來我家找晦氣!”

“剛子,別去!”我爺抓住我爸,“她要你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把你媳婦兒抬出去給她,咱家就平安了。”

我奶似是知道些什麼,邊捶打我爺邊哭嚎,“你個挨千刀的,你在外面又幹了什麼!”

這時,陰風呼嘯,房門被風吹開,發出咣噹一聲響。

冷風灌入屋內,三個人都凍得打個激靈。

然後我爸就看到了他此生最恐怖的景象——一個被剝了皮的渾身是血的女人!

我爺嚇得白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我爸也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鬼……女鬼啊!”

“剛……剛子,”我奶反倒成了最冷靜的人,她把我爸往臥室推,“去把你媳婦兒抱出來……”

我爸六神無主,爬起來跑進屋,看到鄰居大媽在幫我媽接生,這才想起來我媽正在生孩子!

他的老婆正在給他生孩子,如果這個時候他把他老婆抱出去給女鬼,那他還是個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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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孃的!老子管你是誰,誰也別想動我的老婆孩子!”

他拎著木棍又跑了出去。

轟隆!

一道黃雷撕破雲層,劈在我家院內。

嬰兒的啼哭聲與雨點同時降臨——我出生了。

以上全是我爸講給我的。

先誇讚他自己英勇,保下了我媽和我,然後指著我脖子上掛著的玉牌,反覆叮囑,“一定要日夜貼身佩戴,等你成年,拿著這塊玉牌去找他換,他會給你一個更好的東西,保你一生平安。”

這塊玉牌哪兒來的?

等我成年,要拿著玉牌去找誰換東西?

我爺做了什麼虧心事,招惹來了女鬼?

這些問題,我爸從沒回答過我。

我一天天長大,生活平靜普通。慢慢的,別說這些疑問了,我就連整個故事都拋到了腦後。

我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很快十八歲生日也到了。

我爸媽輪番打電話,提醒我必須回家過生日。為此我提前請了假,生日前一天回了家。

我到家時是晚上,我家所有燈都亮著,燈火通明。院裡擺著一張供桌,供桌上擺放滿滿的雞鴨魚肉等貢品。

我一進門,我爸媽就迎上來。

我爸接過我的行李,我媽問我,“玉牌呢?摘下來,放供桌上去。”

我有些不耐煩,覺得我爸媽是搞封建迷信,長這麼大我也沒見過鬼啥樣!

但倆人太認真了,我不敢不聽話。

我摘下玉牌,走到供桌前,這才注意到貢品後面既沒有牌位也沒有遺照,而是放著一個醜兮兮的泥娃娃。

我是東北人,聽說過有家裡供奉仙家牌位的,但供奉泥娃娃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媽提醒我把玉牌掛泥娃娃脖子上。

我聽話的掛上去,然後按照我媽的指使,拿起三炷香,跪在供桌前,邊磕頭上香邊唸叨,“求神明入夢指點,求神明入夢指點……”

供香插進香爐,幾個呼吸的功夫就燃完了,香灰直挺挺的立著。

我第一次見這種情況,驚得瞪大了眼。

我爸高興的直拍大腿,“我就說我閨女是吉星轉世,定能逢凶化吉。你瞅瞅,這不就成了嗎?”

“神明受了咱家香火,就是管了咱家的事。”我媽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往屋裡推我,“星星,快去睡覺,今晚神明會入你的夢給你指點。”

這個泥娃娃是神?神仙長這麼潦草嗎?跟幼兒園手辦似的。

這話我當然不敢說,我道,“我玉牌還在供桌上。”

我媽,“不要玉牌了,明天神明會賜給你一個更好的東西。過了明天這個坎,我閨女這輩子順風順水,平平安安。”

我媽把我推進屋,讓我睡覺。

現在才八點,而且我從學校坐火車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呢。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餓得實在睡不著,出去找吃的。經過供桌的時候,突然聽到供桌上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我轉頭看過去,就看到玉牌上的紅繩竟然把泥娃娃的腦袋給切下來了!

泥娃娃的腦袋掉在一旁,玉牌掉在供桌上。似是磕到了,玉牌上出現一道裂痕。供桌上供著兩盞長明燈,此時火光搖曳,玉牌上的裂痕在火光照耀下,呈現鮮紅色,彷彿有血要從裂痕裡溢位來。

我想把玉牌拿起來看清楚時,大門外突然傳來女人的哭聲,緊接著。

砰砰砰砰。

緩慢而沉重的敲門聲在夜晚響起。

農村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鎖大門。現在天還早,我家大門沒鎖。外面的人敲幾下後,大門就被敲開了。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極其恐怖的臉!

一個渾身血淋淋,被剝了皮的女人!

沒有面板,肌肉組織暴露在外,一雙眼球凸起,滴溜溜的亂轉。

當她看到我,哭臉變成笑臉,恐怖至極,“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