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是軍中副將,無意中發現齊威找到蕭錦繡,就偷偷跟了過來。
他們撓著頭,憨了吧唧說:“以為齊將軍要對您不利,打算……嘿嘿嘿。”
齊威黑著臉,懶得理他們。
“我們相信華大夫,相信神醫谷。”
“絕不讓散播訊息想害蕭將軍那些狗東西得逞。”
距離這營帳不遠處,如意滿意地收回手中彈弓。
蕭禾山無奈揉她腦袋。
誰能想到呢,看似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竟有移山倒海之能。
“小姑娘家家,今後打打殺殺的事情留給我們這些大人就好。”
如意笑眯眯:“沒關係噠,我用的是粉色的彈弓喲。”
就是這把粉色彈弓,方才將幾名圖謀不軌的宵小送去見了閻王。
她不願孃親再承受一次背叛,如果有人硬要觸黴頭,她也不介意讓那人真的從此沒頭。
在軍營裡晃悠了幾天,發現這軍營中大部分人都念著孃親的好,只有少數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後,如意把她的血摻和到了大鍋飯裡。
也多虧她這一舉動,幾日後沐國偷襲時,將士們沒有因為熱毒陷入被動。
“怎麼突然就好了?”
面對軍醫和一部分神醫谷大夫的疑惑,華仲景輕飄飄道。
“其實天原門做的諸如腐骨蝕心和閻王帖之毒,都不大穩定,只要能保持強身健體,是有一定機率自愈的。”
“加上咱們之前用的藥本就是針對熱毒,將士們日日操練,經過藥力這麼一催,自然就好了。”
是這樣嗎?
那不然呢?
也有憨貨悄聲嘀咕:“該不會是蕭將軍她……”
話剛說完就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那人回過神來,連忙改口:“沒錯沒錯,就是我自個兒身體好!我這就去再跑十圈!”
如意覺得這些大兵挺可愛的,於是選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給他們送來一群慌不擇路的野豬,給大家開葷打打牙祭。
那之後沐國也偷摸派兵試探,都被身強體壯的大夏將士狠狠打了回去。
再度痛失強兵的沐國國主大怒,將一封滿含譴責的指責信送至天原門。
他卻不知道新任門主看完整封信後不但沒有絲毫自責愧疚反省之心,反而興味盎然看著信上說的“大夏將士皆已痊癒”。
唯恐手上的血弄髒了信紙,七門主隨手在剛剖開的人丹身上擦乾淨,也不管這人如何痛苦掙扎,放著他被切開的胸腹不管,直接走了。
身後門人面面相覷:“這人丹還要麼?”
“要個屁啊,沒聽說麼,人家神醫谷已經把熱毒治好了!”
要說這神醫谷,簡直就是他們天原門的剋星。
“治好”?
聽到身後議論,七門主不屑撇嘴。
他開始對那個蕭錦繡感興趣——被涅槃果催生出來的藥人啊。
他們試了這麼多人丹,將涅槃果都用的絕跡了也沒能養出來的藥人,居然就這麼成了?
若是有了藥人,他那些只能存在於設想中的藥方豈不是都能實現?
“門主,熱毒的傳播速度超出我們預計,如今不光是大夏,就連周邊諸國也都受到影響……”
七門主扭頭就走:“與我何干。”
“可國主正在催問解藥的進度。”
“這熱毒已經越發不受控制。”
七門主似笑非笑看著他:“當初他既明知道熱毒的解藥沒做出來就讓我們將毒物放出去,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說完這些,他就大步走出密室丹方,徒留幾名天原門弟子在他身後面面相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新門主似乎對人命……不甚在意?
熱毒從大夏和沐國的邊境處傳開,早就不受人力所控。
畢竟人和活物都會染上,天原門能決定從哪裡開始釋放熱毒,卻無法決定這東西自何處停止。
蛇蟲鼠蟻,鳥雀河魚,有活物的地方,就能傳播疫症,一時間,世間大亂。
起初,沐國國主還不怎麼擔心,只覺得更多人去覬覦蕭錦繡的血肉才更叫人痛快,最好一人一口將她活活咬碎生撕了。
午夜夢迴他總忘不了那女人斬下皇父頭顱的模樣。
剛開始聽天原門報她還活著時國主還不信,直到他沐國兒郎永遠留在雪原上。
他一定要殺了蕭錦繡!
他就不信,大夏那麼多人,在知道蕭錦繡是救命靈丹時,還能惦念什麼護國之情。
望縣,以高家為首的幾戶鄉紳聯合起來搞了個什麼“萬人血書”,要求朝廷下令找到蕭錦繡,以彼之血,救己之命。
文修遠還未說話,裴子清已經啐出聲來。
“我呸!”
“你們算什麼東西,湊得齊一千人麼就‘萬人血書’?”
“有本事一個個攤開手,本官親眼看著你們放血寫一遍。”
高老爺皺著眉,就知道裴子清油鹽不進。
“難道朝廷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去……嗚???”
裴子清根本沒耐心聽他說完,直接一腳踹在他嘴上。
“臭不可聞!”
“拿下!”
高老爺一臉不可置信,同行之人也瞪大眼張嘴要指責。
偏此時,裴子清直接掏出聖旨。
“高家勾結沐國,證據確鑿,即日收押!”
被送去刑部的高世蘭經不住身體和心理雙重摺磨,又當真以為自己被徹底拋棄,還沒怎麼用刑,就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再有裴子清送去京城的人證在,他們根本無從狡辯。
剛想為高老爺說話的鄉紳們齊齊閉了嘴,且不約而同與他拉開距離,生怕被牽連。
裴子清怒道。
“怎的,神醫谷的大夫沒在給你們治療?”
“這些天的藥,你們是喝到狗肚子裡去了?”
“沐國狗賊居心叵測,隨便略施小計,你們就迫不及待要鑽進人家的陷阱裡去?”
“他們說蕭將軍是解藥你們就信,那他們說是你親爹,你是不是也立刻跪下磕頭?”
眾人連道不敢。
裴子清功成身退,朝文修遠遞了個眼神讓他善後,自己則退回衙門。
他不怕鄉紳惹事,望縣曾得神醫谷相助,成功渡過一次熱度疫症,這次受難,病症也比其他各地輕巧得多。
有華神醫坐鎮,大部分人還算冷靜。
他更擔心的是即將來到的那位欽差大臣。
平時批個公文都要磨磨唧唧的何大人,這次來的格外殷勤迅速。
裴子清看著他下馬時那哆嗦著的雙腿,很想說一句怎麼不顛死在路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