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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歡淨溪

女子書院有很多人都住在書院裡面,書院的學舍裡也有住的地方,在後面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都是給學生或者女夫子們住的地方。

林衡也在書院裡面住,本來合歡想讓林衡住在她那邊,可雪觀提醒她,大老爺有可能不太願意和玉水村的人打交道。於是合歡便沒有提出來,好在善解人意的凝繽讓林衡去她家住。

可惜林衡拒絕了:“我是一個村裡人,許多規矩都不太懂。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規矩了!聽說你父親是夫子……還是很厲害的那種。我、我、這學業!哈!哈。”

凝繽聽後便知道林衡委婉拒絕了,她可不認為林衡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不自在的。說起來,林衡還是跟淨溪學的。淨溪時常說:“莫要因為別人的話,而讓自己不自在。自己自在了,處處自在。”

雖然這是個歪理,可她林衡就喜歡歪理。本來她們都屬於不怎麼循規蹈矩的人,林衡心裡想著:好不容易出了村,沒有大祭司管著、村長管著、娘管著。怎麼能給自己找不自在呢?!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的自由的芳香!

嘿嘿!

於是,林衡便住在了書院裡,一旬有假可以回去。可林衡一般都不回去,回去不過都是因為合歡——要給淨溪送些東西。不是衣飾便是美食或者一些書籍。

林衡很想說書就少送些。也不知道合歡有什麼誤會覺得淨溪,竟然也和她一般是什麼才女。天曉得淨溪看到書籍的時候,抱著腦袋一副痛苦的模樣。

淨溪的回禮都是自己親手做的,不是木雕就是自己畫的畫。且還對自己說:“林衡姐姐,你能不能委婉一些的跟我姐說,書……就不用送了。看不完呢!看不完!”

林衡並沒有同意,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委婉。她說過淨溪不太喜歡看書,可合歡一點都不信。她說:“我記得妹妹小時候就很聰慧,教她唸書不一會兒就記住了。”

呃……記憶好,可不代表她真的喜歡唸書呢!大祭司每次看到如今的淨溪的課業,都會頭痛。除了巫她學的好,詩書上淨溪簡直沒有那個心思,上學就像上刑,就連少微都比她好很多!

你說若是不讀書,學巫就很困難。可她說什麼?她說:“這巫啊,我學這兩年悟了一個道理,它不是文字可以精專,是用心共感的。”

就連大祭司對這話都沒有任何應對,你說她淘氣吧,有時卻也有些急智。你稱歎她聰慧吧!言行又像頑石。

他們都不知道淨溪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小時候……好吧,只有很小的時候才看起來乖乖的。

林衡住在宿舍,剛好同室的也是一個農人姑娘,隔壁是商戶的姑娘,她們這個宿舍住了兩個人。隔壁四張床住了三個人,聽說也有大家小姐在這裡住,據說並不是會京城的,但住在這裡,是什麼表小姐。她們是一人一室,但她們的寢室有兩張床。

宿舍不大,一個櫃子,兩張書桌,一個洗漱的架子。便再也裝不下別的了!

在書院裡住,有些人很不習慣,甚至因為想家哭了。比如她的同舍的小姑娘,比她小些年歲,是啟蒙班的。半夜的時候,總是一個人捂著被子嚶嚶哭泣。

她哭完,隔壁的哭。

沒辦法,林衡的耳朵很靈。尤其在夜半,可最近這幾天,她似乎聽到聲音不太……對,好像不是女子哭。林衡並沒有放在心上,依舊每天笑嘻嘻的,除了背書的時候,她都開心。

和淨溪不同的是,林衡的字寫的很好,可背書就有些難過了。她記性其實不錯的,可因為書上的話都過於文縐縐,她就太不記得。可是,她覺得自己已經理解了意思了!可為什麼還要必須要一字不差呢?

林衡不理解,可沒有用。說出來還要被凝繽和合歡取笑,於是她只有默默的“藏”起自己的痛苦,畢竟悲歡並不相通的時候,還是沉默更好些。

“誒,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哭啊?在晚上的時候?”

她走回宿舍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的姑娘問她同舍的那個女孩兒。那女孩兒說:“我每天都睡的很死,倒是沒聽見。”

“哦,這樣啊!”隔壁的女孩兒聽後有些失落。看到林衡走過來,眼睛一亮,湊到她身邊說:“林衡你有沒有聽到,夜半的哭聲?”

“聽到了,不是你們……在哭?”林衡問。

同舍的姑娘和隔壁的都搖頭說:“不是我們哭啊。”

“我還以為是你們呢,還以為你們想家了。先開始嚶嚶哭,一聽就是一個女子。而後聲音便有些粗……啊,像是男子的聲音呢!”林衡大呼,心裡有了猜測,有些激動。

同舍和隔壁的姑娘聽了後,有些毛骨悚然,看到林衡那麼激動,也以為林衡害怕,說:“也許是我們隔壁呢,隔壁不是有個院子嘛!那院子裡說不定是一家人呢!”

越說越覺得對,林衡還是覺得不對,說:“有哪家好人,一家子都在半夜哭的……”

林衡想著,肯定就是那個了!可惜她,不僅是她,絕大部分巫如今都看不到了,大祭司都只能感應,他雖然看得到,但要費力的開眼,平日裡根本就靠感應。

可惜,她修行還不行。

誒,她可以……想著她又走了。隔壁的和同舍的女孩看見她走了,面面相覷而後都彼此安慰著說:“也許隔壁那家人有難言的苦楚,在會京城居住還是很不容易的。”

“對對對,我聽我娘說,城裡人沒有地,做工的錢養活一家子人很是勉強。”兩人都白著臉,找著各種理由,都是林衡把她們帶到了怪力亂神的方向。

林衡來到了雪觀的住舍,這是專給女夫子午休的。雪觀看到林衡毛茸茸的腦袋在窗邊:“什麼事?”

“夫子,我們宿舍可能有魂。”

雪觀聽後,並沒有斥責林衡。她知道林衡雖然有些皮,但並不是說空話的人:“具體?”

林衡被雪觀請了進來,她乖巧的把自己這些天感受到的和今日同學們的談論都跟雪觀說了。她就說感覺陰冷陰冷的,原來是真的有魂呢!

她有些興奮了,說實話,她十一歲了,可也沒有見到過魂呢!這個書院旺她呢!

“要跟大祭司說嗎?雖然那不傷害人,可是讓大祭司來看看會好一些。”林衡建議道。

雪觀似乎看明白了林衡的想法,也不拒絕:“這旬你回去跟大祭司稟白,看他怎麼安排。”

林衡說:“我一定會好好跟大祭司說的。”

“嗯,你不要對同舍的人說。”

“說什麼?”

“魂的事。”

“啊,我、我說了猜測……”

雪觀正視著她,眼睛有些犀利。林衡氣弱的說:“她們沒信。”

“林衡,以後莫要莽撞。你知道我們……的處境。”

林衡也知道錯了,低著頭道:“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是啊,她怎麼忘了呢?!這段日子有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