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雪原的風裹挾著冰礫抽打在眾人臉上,阿暖盯著自己手腕上的胎記,只見雙魚印記正被蛛網般的冰紋蠶食。那些冰紋泛著幽綠光澤,每蔓延一分,柳如煙的虛影就淡去一分,原本清晰的面容此刻只剩模糊的輪廓,唇瓣翕動間漏出的字句破碎如冰碴:「快... 命石的... 混沌...」
"阿暖!你手腕怎麼回事?" 長庚的聲音被凍得發顫,他的陰司幡旗纏滿暗紅色冰稜,旗面骷髏頭眼窩中跳動的鬼火忽明忽暗。當他伸手去碰阿暖的手腕,卻見自己指尖的面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化,血管裡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閃爍著幽光的時間顆粒。
"第二塊命石的裂痕... 在傳染!" 長生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他攤開手掌,掌心的面板已薄如蟬翼,能清晰看見青色血管中流動的金色時砂與黑色混沌在劇烈衝撞。當他握緊拳頭,指縫間滲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凍結成晶狀的時間碎片,"這不是普通的反噬... 是混沌在改寫我們的存在形態。"
蘇挽月的鎮魂花殘莖在袖中發出冰裂般的呻吟,藍金花瓣已徹底褪成死灰色,花莖上的冰刺正以她的生命力為養料瘋狂生長。她的鏡湖水瓶中映出自己的瞳孔,本該清澈的眼眸裡此刻佈滿幽綠裂紋,每道裂紋都在隨著第二塊命石的震動而擴張:"《混沌衍化錄》記載,當命石與混沌同源的裂痕接觸生物..." 她猛地咳出一口冰晶血沫,"會將其轉化為... 時間傀儡。"
焰角犀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巨蹄下的雪地炸開紫黑色冰花。它的青銅甲冑出現蛛網般的裂痕,從裂縫中滲出的不再是陽火,而是粘稠的黑色時砂,每一粒都在吸食周圍的溫度:"歸命者... 吾之精魄... 正在... 沙漏化..."
銜月靈蛇的殘軀在蘇挽月袖中爆裂成冰霧,蛇瞳裡的幽光被混沌侵蝕成灰白色,唯有一絲金線勉強維持著形態:「陰脈之息... 與... 命石裂痕... 共振...」冰霧中滲出的不再是寒氣,而是能凍結思維的混沌低語。
長生的逆天命盤在腰間發出蜂鳴般的震顫,盤面的冰霜裂紋已蔓延至陰陽魚圖案,紫黑色的混沌物質正順著裂痕蠶食金藍光芒。他看見盤內顯化出初代祖師的留言光屑,那些古老的符文在混沌侵蝕下逐個崩解,唯有最後幾個字勉強維持:「斷共鳴... 焚命火...」
"必須切斷與命石的聯絡!" 長生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他將兩塊命石猛地擲向地面,卻見第二塊命石的裂痕中爆出萬千黑絲,如蛛網般纏上他的腳踝。黑絲接觸面板的瞬間,他感到生命力正以瀑布般的速度流失,眼前開始閃現無數破碎的時辰 —— 嬰兒的啼哭、少年的劍鳴、陳長天的微笑,都在黑絲中化作飛灰。
"哥!" 長庚用幡旗斬斷黑絲,卻見旗面瞬間被染成紫黑色,"操!這破石頭比南疆的情蠱還黏人!" 他的肩膀浮現出與命石裂痕相同的紋路,每跳動一次,就有細小的沙漏在面板下成型又崩解。
阿暖的護命鈴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鈴面的冰紋中滲出最後一縷柳如煙的殘息,在她掌心凝成冰刃:「暖兒... 刺向... 命石裂痕...」她看著冰刃上倒映的自己 —— 瞳孔已變成幽綠色,髮絲間凝結著細小的時辰刻度。
"我來!" 阿暖咬緊牙關,將冰刃刺向第二塊命石。當冰刃接觸裂痕的剎那,黑絲突然暴漲,纏上她的手臂,而她腕間的胎記爆發出最後的紅光,雙魚印記與冰刃共鳴,竟將黑絲灼出寸寸焦痕。
"就是現在!" 蘇挽月的鎮魂花殘莖突然抽出新芽,藍金光芒與阿暖的胎記紅光共鳴,"以吾之血,祭護道之光!" 她割破手掌,鮮血滴在新芽上,淨化之光如潮水般湧向命石,暫時壓制住黑絲的蔓延。
就在此時,第三塊時間命石突然懸浮至半空,晶體內部的銀白色時砂瘋狂旋轉,發出玻璃破碎般的尖嘯。祭壇周圍的千具冰棺同時炸裂,飛濺的冰晶中,無數由時空亂流構成的身影緩緩浮現 —— 它們的身體半透明,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空間的扭曲,手中的冰劍劃過之處,空氣留下無法癒合的黑色裂痕。
"遠古冰靈!" 長生的陰陽時輪發出齒輪錯位的咔嚓聲,輪盤光刃與冰靈體內的時空亂流產生共鳴,"它們是... 混沌初開時的時間殘渣所化!"
阿暖的護命鈴在冰靈出現的瞬間徹底碎裂,柳如煙的虛影化作點點熒光,最後在她耳邊留下嘆息:「暖兒... 活下去...」她看著冰靈們舉起冰劍,劍刃上倒映著自己逐漸透明的身體,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恐懼。
長庚的幡旗突然燃燒起紫金色雷火,骷髏頭眼窩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老妖怪們!嚐嚐小爺的「時空亂燉」!" 他強行召喚風麒麟,卻見虛影的四肢正在被時空亂流分解,"老風!就算碎成渣,咱也得崩掉它們幾顆牙!"
蘇挽月的鏡湖水瓶中突然溢位藍金光芒,瓶中沉睡的鎮魂花竟在混沌侵蝕下重新綻放:"如煙前輩... 請借我力量!" 她將水瓶擲向冰靈,瓶中水幕與鎮魂花共鳴,形成能穩定時空的光網。
長生握緊第三塊命石,感受著晶體內部純淨的時間之力。他看見命石表面的時辰符號與自己掌心的命格印記產生共鳴,金藍光流順著手臂奔騰,暫時壓制住體內的混沌侵蝕:"阿暖穩住黑絲!長庚擾亂冰靈!蘇師姐加固光網!"
當四人的力量再次匯聚,北境雪原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阿暖的胎記紅光與命石裂痕的黑絲激烈對抗,長庚的雷火風暴讓冰靈的閃爍出現滯澀,蘇挽月的鎮魂光網修復著空間裂痕,而長生則將第三塊命石的力量注入第二塊命石,試圖淨化那道該死的裂痕。
"破!" 長生的怒吼穿透雪原,"以陰陽歸一之名,鎮!"
隨著轟鳴聲,第二塊命石的裂痕中爆出刺目的白光,黑絲紛紛剝落,而冰靈們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在光網中寸寸崩解。但長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 —— 他掌心的第三塊命石正在發燙,逆天命盤的指標瘋狂旋轉,指向幽冥海眼的方向,那裡,赤陽教已用八塊命石喚醒了混沌古神的左眼。
山風送來蠱王魄的傳音,帶著世界崩塌般的巨響:「歸命者,幽冥海眼... 正在化作... 混沌之源,最後的命石... 在... 古神心臟!」長生看著手中三塊命石,感受著體內命格之力與混沌能量的終極碰撞,知道真正的決戰,已在混沌核心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