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背對著眾人,身形挺拔如松,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風雪吹拂著他略顯凌亂的黑髮和深色衣袍,更添幾分蕭索。
“那是……”張啟山眯起眼睛,臉色一變。
他怎麼在這兒,難道他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特意在這兒等他們的?
“是張小哥!”胡國華懷裡的大老鼠突然吱吱叫了兩聲,他立刻認了出來。
小哥?他怎麼會在這裡?
其他人心中也升起這個疑問。
隊伍緩緩靠近。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順著刺骨的寒風飄散過來,鑽入每個人的鼻腔。
眾人這才驚覺,小哥似乎……受傷了!
而且看這血腥味的濃度,傷得絕對不輕!
但他依舊站得筆直,如同標槍,紋絲不動。
同時他的右手,搭在背後那柄古樸的黑金古刀刀柄上,呈現出一種極致的戒備姿態。
眼睛死死盯著前邊,彷彿那邊潛藏著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陳玉峰眼神微凝,沒有立刻上前。
小哥到底在和什麼東西對峙?
“先看看!”陳玉峰下令,所有人都站到了原地。
風雪中,小哥的身影顯得愈發孤冷,那濃重的血腥味和無聲的戒備,讓這片荒山雪境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而危險。
話音剛落,前面的東西似乎感受到了陳玉峰等人的到來。
一塊巨石,毫無徵兆地——轟然炸開!
碎石崩飛!
雪沫四濺!
三道龐大迅猛的雪白影子,如同離弦之箭,帶著腥風惡臭,猛地從炸開的岩石後竄出!
“嗷嗚——!”
震耳欲聾的狼嗥響徹山谷!
眾人定睛看去,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三隻體型堪比猛虎的巨狼!
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猩紅的眼眸在風雪中閃爍著殘忍嗜血的光芒,獠牙森然外露,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將雪地都腐蝕出滋滋的白煙!
“是他們傷了小哥。”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
“嘶——白毛妖狼!”鷓鴣哨失聲驚呼,“這已經不是尋常精怪,是成了氣候的妖物!”
旁邊的陳玉樓也是面色凝重:
“難怪小哥會受傷,原來是被這種東西圍攻!”
此刻,三頭妖狼呈品字形撲向張麒麟,速度快得只留下殘影!
張啟山見狀,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個人應付不了三隻!”
“二爺,幫忙!”他暴喝一聲,不再猶豫。
二月紅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默契地點頭。
兩人身影如電,幾乎同時啟動,一左一右,朝著側翼那頭體型稍小的妖狼疾衝而去!
“佛爺!”
“二爺小心!”
卸嶺和陳家的人紛紛驚呼,卻也沒妄動。
張啟山身法凌厲,軍中殺伐之氣盡顯,抬手便是一道剛猛掌風拍向妖狼腰腹!
二月紅則更顯飄逸,如同雪中驚鴻,指尖彈出幾枚細小暗器,直取妖狼雙目!
那妖狼顯然也有些靈智,察覺到威脅,嘶吼一聲,放棄了主攻張麒麟,轉頭迎向張啟山和二月紅,爪牙揮舞間,帶起陣陣惡風!
二人合力,同時纏住這頭妖狼,難分勝負!
“讓我也來試試!”陳玉樓見狀躍躍欲試。
這種出風頭的時候,怎麼能沒他陳玉樓?
“鷓鴣哨兄,另一隻交給我們!”陳玉樓招呼一聲,對著身邊同樣神色凝重的鷓鴣哨道。
“好!”鷓鴣哨沒有廢話,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
兩人一前一後,迅速朝著另一頭想從後面偷襲張麒麟的妖狼衝去!
陳玉樓身法穩健,卸嶺大爺的氣度展露無遺,手中並未亮出兵刃,而是不斷騰挪閃避,吸引妖狼注意力,尋找破綻。
鷓鴣哨則在一旁遊走,手中短刀不時刺出,騷擾妖狼,逼得它無法全力攻擊陳玉樓!
這第二處戰場,同樣陷入了膠著!
此時,場中便只剩下最後一頭,也是體型最為碩大、氣息最為兇悍的妖狼,正對著張麒麟!
張麒麟眼神淡漠,就算受重傷,臉上也沒有絲毫懼色。
他動了!
沒有多餘的花哨動作,右手握緊背後的黑金古刀刀柄,猛地抽出!
“鏘——!”
一道低沉悠遠的金屬嗡鳴聲,穿透風雪!
那妖狼似乎感受到了黑金古刀上傳來的威脅,猩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忌憚,但兇性更甚,咆哮著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
一人一狼,瞬間碰撞!
張麒麟的身影快如鬼魅,黑金古刀在他手中彷彿活了過來,刀光凜冽,與妖狼的利爪獠牙不斷碰撞!
戰鬥只持續了一會。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張麒麟抓住妖狼撲擊落空的破綻,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手中黑金古刀自下而上,精準無比地深深捅入了妖狼柔軟的腹部,直沒至柄!
“嗚……”
妖狼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哀鳴,血像是水一樣的流了下來。
只堅持了幾秒,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了幾下,猩紅的眼眸迅速黯淡下去,最終轟然倒地,沒了聲息。
呼……呼……
張麒麟劇烈地喘著粗氣,身上沾滿了血汙與血水,臉色蒼白,顯然消耗巨大,傷勢也極重。
但他沒有立刻休息。
只見他走到死去的妖狼身旁,忍著劇痛,探手伸入妖狼被剖開的胸腹之中,仔細摸索了片刻。
很快,他掏出了一枚約莫鴿卵大小、通體瑩白剔透、散發著淡淡熒光的珠子。
陳玉峰看到這珠子,眼中閃過一絲奇異。
內丹,小哥也知道怎麼用這東西嗎?
果然,他看見張麒麟毫不猶豫,將珠子直接吞入了腹中!
做完這一切,小哥似乎終於支撐不住,身體晃了晃,猛地單膝跪倒在地,將黑金古刀插在身前的雪地裡,拄著刀柄,低頭急促地呼吸著。
另外兩隊人馬,看見張麒麟的表現,精神大震,動作加快,相互配合之下,一前一後兩條妖狼被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