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顏藍伸手摸了摸身旁空蕩蕩的床鋪,被單上還殘留著秦時的體溫。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隱約聽見外頭傳來低沉的說話聲。
她披上外套,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虛掩的房門透進秦時冷峻的聲音。
“你這幾天小心點。”
他正在打電話,語氣裡帶著少有的嚴厲。
“昨天贏了預選賽,不代表你可以放鬆警惕。”那個司楚不是簡單角色,他一定會對付你。”
電話那頭的程非似乎還在興頭上,笑嘻嘻地說了什麼,秦時的眉頭皺得更緊,
“酒吧?你還有心思慶祝?馬上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剛結束通話電話,走廊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說你們昨天贏了預選賽?”
沈雲重的聲音冷冷傳來,顏藍透過門縫看到他站在客廳裡,面色陰沉,顯然不是來道賀的。
秦時頭也沒抬,語氣淡漠,“你找我有事?”
沈雲重冷笑一聲,
“我聽說,司秘書長找過你,還提出帝汽要和秦汽合併,你拒絕了?”
“是。”秦時的回答乾脆利落。
沈雲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個,
“你知不知道帝汽背後是誰?和政府作對,別說秦汽,就是整個秦氏也不是對手!”
秦時終於抬眼看他,眼神銳利如刀,
“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沈雲重被他的態度激怒,聲音拔高,“你以為你是誰?沒有秦家,你什麼都不是!”
秦時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壓迫感十足,
“你有空在這教訓我,不如多陪陪母親。”
沈雲重的表情微微一僵,隨即冷笑,
“我一直陪著你外婆,替你母親盡孝,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他轉身要走,秦時卻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危險。
“沈雲重。”
沈雲重腳步一頓。
“你做什麼我不管。”秦時的聲音冷得像冰,“但如果你敢傷害母親。”
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咬得極重:“我不會放過你。”
沈雲重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刺耳。
客廳裡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掛鐘的滴答聲。
顏藍輕輕推開門,秦時背對著她站在窗邊,晨光勾勒出他緊繃的肩線。她
“你都聽到了?”他低聲問,語氣緩和了些。
顏藍點點。
“他……一直這樣對你?”她輕聲問。
秦時沉默片刻,才收道,“習慣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顏藍心頭一疼。
她仰頭看他,指尖撫上他眉間的褶皺,心中有了決斷,有些人,可能就是父母緣寡淡,
“秦時,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猶豫了一下,回房拿出那份dna檢測報告,遞給他。
秦時接過,目光在紙上掃過,表情卻出奇地平靜。
“你……不驚訝?”顏藍有些意外。
秦時合上報告,隨手放進抽屜,“我十幾歲時就知道了。”
顏藍睜大眼睛,“你早就知道了沈雲重還有另外一個家?”
秦時的眼神暗了暗,像是回憶起什麼不愉快的往事。
“當年我調查這件事,被他發現,第二天就被送出國留學。”
顏藍心頭一震,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他的衣角,
“所以……你這些年……你一直沒告訴秦夫人和笙笙?”
秦時握住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語氣平靜,
“告訴她們,她們只會傷心,我有我自己的解決法子。”
可顏藍卻從他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痛楚,她心疼地抱住他,將他摟得更緊。
“秦時……你還有我和孩子。”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目光柔和,老天爺垂憐,讓他遇到了顏藍。
接下來的幾天,秦時還擔心楚少那幫人有所動作,可是一切都相安無事。到了總決賽當天,一早,秦時和顏藍就準備坐車前往賽場。
前方車流緩慢地向前蠕動。
顏藍坐在車內,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孕肚,目光落在窗外擁堵的車龍上。
秦時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冷峻,他盯著前方停滯不動的車流,眉頭越皺越緊。
“不對勁。“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這個時間不該這麼堵。“
司機剛想解釋可能是早高峰,秦時已經推開車門,“我下去看看。你在車裡等著。“
顏藍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快步穿過車流,很快消失在霧中。
幾分鐘過去了,秦時還沒有回來。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蔓延。
“我下去看看。“
她對司機說完,小心地推開車門。
顏藍加快腳步,看到人群時,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一輛熟悉的跑車被撞得面目全非,車頭深深凹陷進路邊的護欄。
那是程非的車!
“程非!“秦時的吼聲從事故現場傳來。
顏藍看到秦時正和急救人員一起,小心翼翼地將渾身是血的程非從變形的駕駛室抬出來。
程非的臉色慘白,額頭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不斷湧出。
“肋骨...可能斷了...“
程非痛苦地呻吟著,每說一個字都像用盡了全力,
“剎車...失靈了...“
秦時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指節發白,這顯然不是意外。
他的目光掃過程非的車尾——那裡有明顯的撞擊痕跡。
秦時的眼神瞬間變得駭人,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迅速將程非抬上擔架。
顏藍看到秦時的手在微微發抖。
“比賽...“程非突然抓住秦時的手臂,眼中帶著執念,“不能...棄權...“
秦時按住他的手:“別說話,先去醫院。”
“不!“程非激動地掙扎起來,鮮血又從嘴角溢位,“他們...就是想讓...我們棄權...“
顏藍突然明白了什麼,看向秦時:“這是調虎離山。如果我們現在趕去賽場還來得及。“
秦時的目光在程非和顏藍之間徘徊,掙扎顯而易見。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對醫護人員說,
“全力救治他。“然後轉向顏藍:“我們走。“
在趕往賽場的計程車上,秦時一直沉默不語。顏藍看著他緊繃的側臉,輕輕握住他的手,
“程非會沒事的。“
“這不是意外。“
秦時突然說,聲音沙啞,“昨晚程非的剎車系統才剛檢查過。“
他轉頭看向顏藍,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他們越是這樣,我越要贏。“
當他們的車終於抵達賽場時,廣播里正在播放最後通牒,
“請秦汽車隊的車手立即到起跑線就位,否則視為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