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白初夢的壯漢來了興趣。
“胥家的小少爺,就是那個胥家?”
港城只有一個胥家。
白初夢連連點頭:“對,就是那個胥家,他家是做海運的,還推進了不少海運政策,你們要找就找胥家!”
她剛剛聽到了,這群人在吵分贓不均,而他們之所以為了一些貨吵起來,就是因為海運政策正在逐漸完善,以後走私會越來越困難。
比如玉石街的這些文玩玉石,從前只需要登記類別,可再過兩個月,就需要完整的購入合同證明。
他們哪來的購入合同!
壯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浮起了躍躍欲試的惡意。
既然胥家要推進海運政策,不如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他們在哪兒呢?”
白初夢儘量保持鎮定,抖著手指了個方向:“他們……他們往那邊跑了。”
白初夢自認一直都是果斷利落的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她總能做出最利己的選擇!
她是要藉著胥白和程桑桑在家中站穩腳跟,可現在命都要沒了,還談什麼友情!
兩個十歲的小孩兒而已,除了利用,她從來沒有投入任何感情,此刻當然也不會有任何愧疚和不捨。
一幫人暫時停了戰,而白初夢嘗試著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離得最近的男人敏銳得很,當即隨手拍了下,把人給拍暈了。
不由得嗤了一聲。
小小年紀,居然跟他們這幫人似的心黑。
“走,去找找那位小少爺。”
……
木箱後,胥白和程桑桑抱成一團,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箱子的堆疊只是留出了一個暫避的空隙,並不能完全遮擋。
如果這幫人過來,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到他們。
怎麼辦……
還有白初夢……
他們不是朋友……
“不要發呆了!”
四周嘈雜,程桑桑和胥白只覺得腦袋裡有幾百只蜜蜂在嗡嗡嗡地響,可忽然的,小小的,熟悉的氣音在他們耳邊清脆地炸開!
兩人猛地轉過頭,就看到小毛一本正經又有點無奈地瞪著他們。
指了指旁邊:“鑽進去!”
兩人一愣,順著方向看過去,一箱箱玉石古董邊還有幾個巨大的空箱子!
“快啊!”小毛皺著臉催。
程桑桑先回過神,用力抹了一把臉,再拍了把胥白的頭。
“快進去!”
兩個小孩兒一前一後地鑽進了大箱子。
小毛左右看了看,也鑽了進去。
三個人蹲成一排,程桑桑和胥白眼鏡一眨不眨地望著小毛,不知不覺間,手同步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毛毫不在意,摸出彈弓,又摸出一個小木塊,悄悄冒頭,對準幾米遠外的一堆木杆打過去!
她手速飛快,一個個木塊被投到架子底下,很快,那堆木杆七零八落地塌了下來!
小毛又立刻躲進了木箱,蓋上了蓋子。
“噓——”
無錯書吧她捂住嘴巴,程桑桑和胥白也學她牢牢捂住嘴巴。
箱子外很快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帶停地從箱子前跑過!
小毛安靜地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街道徹底恢復了寂靜。
小毛剛想探出頭觀望。
可就在這時,有幾道稀疏的腳步聲回來了!
身旁的幾個箱子有被翻動,搬運的聲音,三個小孩兒頓時僵著身體不敢動。
來的是幾個壯漢,對視了一眼,就目標明確地搬動這些裝著文玩玉石的箱子。
這幫人火併的火併,報復的報復,可也有像他們這樣,只一心圖財的人。
政策到底還沒下來,他們還能掙一筆。
一隻又一隻的箱子被他們運走,拐了個彎,就到了港口。
緊接著,被送上了一艘老舊的貨船。
很快,貨船以最快的速度離港。
……
港口醫院,胥老爺子和蔣太夫人目光沉沉,聽著保鏢彙報。
整條街在短時間內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保鏢根本無法進行掩護。
好不容易脫身,幾個孩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們再回到原地,除了一地狼藉,什麼都沒找到。
胥麒山重重敲了下柺杖:“怎麼會沒找到!這幫人搶了貨還敢抓孩子不成!”
病床上,白初夢垂著眼,聽到這一句,她心突然一慌。
下意識地攥住手心……沒關係的,沒有人知道她說了那些話。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胥白和程桑桑的好朋友,沒有人會懷疑她。
蔣太夫人沉下臉,目光審視著病床上的女孩。
幾分鐘前,保鏢說三個小孩兒失蹤了,而眼前這個女孩被重物撞擊,倒在了一家店面旁。
醒來後,就一副被嚇到的驚恐模樣,連句話都說不清,只說自己後腦撞到門框後就暈了過去。
按理說,她不該責問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
可……
“你說你是撞到門框才昏迷的?”
一道清冷低啞的少年音忽然響起。
白初夢後背一緊,立刻抬頭。
門外,一個臉生的十三四歲的少年步履穩健地走來。
他穿著一件裁剪利落的風衣,身型偏瘦,明明還沒長成,卻透著一股自成的氣勢,目光冷淡地望著她。
“但你的傷情鑑定是被重力擊打。”
“受力狀態更像出自一個成年男人的手刀。”
白初夢倉皇地瞪大眼。
“出手利落,一個手刀就讓你陷入了昏迷。”胥池停頓了一下,目光更加冷漠。
“你見過清河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