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惡的壽命論……}
時間來到小遐蝶參加民眾聚會的節日,在吹拂著微涼晚風的夜幕中,小遐蝶站在石柱邊,羨慕的看著小夥伴們圍繞著篝火唱歌跳舞。
她的內心開始回想著教母·阿蒙內特跟她說過的話語。
{你被死亡之泰坦·塞納託斯祝福過,接納死亡,與它同行,這也是你不得不接受的命運……}
小遐蝶愣愣的看著篝火旁的時候,突然一道輕微的女孩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遐蝶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當朋友吧,就用這根樹枝作為我們牽手的聯絡,怎麼樣?”
女孩微笑著看向驚訝看著她的遐蝶姐姐問道。
“誒?”
小遐蝶驚訝的看著滿臉期待的女孩,女孩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神情滿是鼓勵。
“……”
小遐蝶緩緩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著樹枝的另一頭,跟著女孩默默的並肩而行起來。
雖然兩位女孩沒有說些什麼,彼此之間還很陌生,但是這種默契的無聲,加上由樹枝建立的聯絡,還是讓小遐蝶心情變好了許多,她也微笑著陪著女孩默默的走著,看著四周圍熱鬧的場景。
她聽著女孩愉悅的輕笑聲,她也難得微笑起來,這是她認為自己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刻……
她總算不再孤獨,但是阿蒙內特的話語再次在她腦海中響起。
{小遐蝶,不是我不同意你交朋友,但是你作為死亡的聖女,若是不小心接觸到其他人,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教母阿蒙內特的話語迴盪在小遐蝶腦海中,也讓本應微笑著小遐蝶臉色一變,連忙放開樹枝。然後在女孩不解又悲傷的神情中匆忙跑掉。
留下女孩失落的握著樹枝坐在地上啜泣著,她以為是自己讓遐蝶姐姐生氣了……
而回到宮殿內的小遐蝶,她推著房間裡的鏡子,在燭火中,她拿著一根小樹枝,在鏡子和燭火的照應中,她對著鏡子跳著舞。
鏡子的照應跟燭火的影子,加上小遐蝶的本身,碰巧的出現對影成三人的奇特場景,也讓這一刻的小遐蝶不是那麼的孤獨。
因為她與自己的鏡子人影,加上燭火的影子形成了有兩人陪著她起舞。
對影成三人
在這一刻奇特的氛圍中,小遐蝶開心的舞動著,開心的嬉笑著。
可惜好景不長,在之後的時光中,逐漸成長的少女也迎來更大的挑戰。
在阿蒙內特的推動下,她每天要處決的老人、重傷垂死的傷患、罪犯日益劇增。
在見證無數生命因自己而死的時候,那各種各樣的目光跟對死亡的排斥,很快讓小遐蝶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最後少女忍不住了……
在冬季的雪地中,遐蝶從宮殿逃出來,她被積雪絆倒,她的耳朵跟雙手凍得通紅,她趴在雪地裡哭泣著,捶打著雪花。
之後她被趕來的教團人員帶了回去,少女也漠然的跟著他們的腳步回到了那所牢籠,對她而言確實是牢籠。
在年復一年的時光中,少女逐漸長大成年,教團也為少女的成年獻上祝福。
但是此時的少女卻沒有感到一絲開心跟解脫。
因為在那之前,自己的教母,也是自己從小就討厭反感,讓自己葬送無數生命的人。
死亡裁決官,也就是遐蝶的教母~阿蒙內特。
她也因為這些年的流逝逐漸變老。
最後她微笑著詢問遐蝶,這些年是不是很討厭她?
遐蝶對此沉默起來,但是那副埋怨的小表情讓阿蒙內特嘆了口氣苦笑起來。
“你已經處決了太多人,如今,我在感受自己日復一日的變老後,我想……我也是時候迎接自己的終幕了……”
“遐蝶,我知道這些年你都對我感觀不好,但沒關係……”
“因為你作為黃金裔,作為塞納託斯的半身,你有著這種讓人解脫的力量。”
“所以我懇求你一件事,為哀地裡亞做的最後一件事……那就是賜予我死亡吧。”
阿蒙內特微笑著看著驚愕的少女笑道,遐蝶驚慌的搖了搖頭,她真沒想到阿蒙內特居然會讓自己賜予她死亡?
明明她的樣子最多算中年婦人,談不上真正的衰老……
但是在阿蒙內特的勸說中,遐蝶哭泣著,無力的點了點頭。
她哭泣著,顫抖著伸出手,撫摸在阿蒙內特的臉頰上。
而阿蒙內特微笑著用手握著遐蝶的手,微笑著渾身燃燒起紫黑色的火焰,逐漸化作一地飛灰。
在她死後,遐蝶參加了阿蒙內特的葬禮,給她墳墓上獻上一朵花。而她也因為成年了,再也不需要留在教團。
於是教團給了遐蝶一封信,那是阿蒙內特的遺言。
她希望遐蝶擔任督戰聖女,離開哀地裡亞前往戰場。
而遐蝶回首望著默默看著她的少女,歉意的點了點頭,披上斗篷,離開了從小到大的地方。
教團的人們目送著遐蝶離開,那少女想要跟遐蝶告別,卻被自己的家人阻止,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離去……
而遐蝶在出發後,她見識到了更多的悲劇,她這才明白。
相對於哀地裡亞的和睦,這裡才算得上是煉獄……
無數計程車兵廝殺著,懸鋒城跟其他城邦的殘酷戰役,還有對抗黑潮的各種抗爭,引發的悲劇。
她聽著無數傷者的哀鳴、看到死去之人不甘的怒目圓睜跟無數家庭的破滅,以及老人孩子的哀嚎哭喊……
就這樣,她擔任督戰聖女,負責給重傷垂死的人或者罪人賜予安寧的死亡。
就這樣過了幾十年她的任務圓滿結束,她送葬了不計其數的生命,最後……她回到故地哀地裡亞,在一座墓園中,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來這裡。
接著,她驚訝的看著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跟她很熟悉的少女,但是如今她也變成了老態龍鍾的老婦人,她彎著身子握著柺杖,在面前的墓碑放上 一朵花悼念著。
她突然也有所感應,轉過頭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遐蝶姐姐……
這些年過去,遐蝶還是那麼的年輕美麗……而她卻已經垂垂老矣……
“是,遐蝶姐姐嗎?”
老婦人微笑的看向面前的少女問道。
“嗯……”
遐蝶神情複雜的回應讓老婦人微笑起來,她在地上艱難的彎下腰撿了根樹枝。
她微笑著拿著樹枝看向遐蝶,遐蝶瞭然的伸出手握著樹枝的另一頭,兩人宛如小時候那樣慢慢走動起來。
“大家……都已經走了……”
“響應塞納託斯的召喚……去往祂的國度了。”
“我也……”
“是時候了……”
老奶奶停下來看向遐蝶緩緩說道。
遐蝶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驚慌的搖頭喘著氣連忙放開了樹枝。
老婦人對此苦笑起來。
“不要……”
遐蝶顫抖的話語讓老婦人搖了搖頭看向天空笑了笑。
“我不害怕……”
“我……只是有些遺憾。”
“一直在看護人們的死亡,遐蝶姐姐一定很寂寞吧?”
“也會想……在離別的時候,盡情擁抱他人吧……”
老婦人微笑著看向驚慌的遐蝶笑道。
“不行——!”
“我不能對你這麼做……”
“而且,這雙手很殘酷,很冰冷……”
遐蝶握著自己的雙手神情黯淡的說道。
老婦人見此微笑著搖了搖頭。
她緩緩走上前,突然一把抓住遐蝶的手,蒼老的雙手握著遐蝶的小手,抬起頭微笑著看著驚愕的少女。
遐蝶跟老婦人
“遐蝶姐姐的手,明明很溫暖啊……”
“就像普通人一樣……”
“來……盡情擁抱吧。”
伴隨著老婦人的話語,她的手在跟遐蝶接觸後也燃燒起紫黑色的死亡火焰,她的身體也宛如木材那樣被火焰引燃,很多地方開始燃燒起紫黑色的火苗。
而遐蝶哭泣著抱著微笑著老婦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起來,老婦人微笑著抱著遐蝶,蒼老的面容如此卻顯得那麼的慈祥。
接著哭泣的遐蝶突然感到懷中一空,老婦人的身影已經化作灰燼,她跪倒在地一邊啜泣著一邊收攏老婦人的灰燼。
在一天後,參加了老婦人葬禮的遐蝶,在老婦人的墓碑面前,為它披上了自己形影不離的斗篷,默默的離去了……
在她離去後不久,一隻小鹿緩緩走來,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遐蝶的背影,然後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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