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聽到鸞鸞決絕的回覆,心口仿若針扎似的難受。
從宮內,一步一步走出宮門時,他的狀態很不好。
丫鬟芳竹看著他:“文小公子,當初是您捨棄的。如今女皇不在意,這個後果自然由你自己承擔。”
文林走到宮門時,就開始咳血。
當他鼓起勇氣告白也沒能如願時,一直支撐他,努力見到鸞鸞的底氣,轉瞬即逝。
“女皇念在您當初做過她伴讀,讓奴婢把這個給您。”
是一塊黃金。
文林看了一眼,搖頭,沒收。
跌跌撞撞地往遠走。
就像一個行屍走肉。
來到僻靜的山林處,他從靴子裡掏出一把短刀,剛要對準心口刺下去。
短刀就被人踢開。
“你真敢死!”
聽到熟悉的聲音,文林抬頭看向身後,在發現出現的是鸞鸞時,他黯淡的眼神都透出希冀的光。
他立刻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漬,懵懵懂懂地看著鸞鸞。
鸞鸞決定妥協:“你可以留在我身邊。”
“真的嗎?”
“不過這並不代表朕就會愛你。”鸞鸞面色嚴肅地說,“朕長大了,朕的身上肩負著守衛國家的責任,所以,情情愛愛,朕不會像以前那樣執著。”
文林眼裡帶著驚喜。
他並不在意付出的能得到回報。
只要能在心上人身邊,像少時那般,替她做事,他就心滿意足了。
“多謝女皇。”
“那最好。”鸞鸞甩袖,轉身,“回宮吧,朕還有任務要處理。”
自那之後。
鸞鸞才徹底蛻變成星耀國的女皇。
她做事開始有計劃,有目標。
在感情上,絕不被人拿捏。
文林的變化也挺大。
他一直都是主動的,熱忱的,溫柔的。
小事上,事無鉅細,大事上,出謀劃策。
或許得之不易,所以他一直很珍惜。
從不曾在鸞鸞面前,發過一次脾氣。
哪怕鸞鸞看中了別的男子,他也會先替鸞鸞調查清楚,此人的人品。
芳竹總是時常打趣,但文林樂不可支。
只要鸞鸞對他的態度好一點點,他就覺得自己是鮮活的人。
“女皇,您在寫什麼?”
鸞鸞握著狼毫回答:“朕要給太上皇寫信。”
爹孃出去遊山玩水,已經有一段時日。
不知現在到了何處。
她真想把文林現在的變化告知爹孃。
畢竟自己這一出計劃,也是因為太上皇提醒,才想到的。
運氣不錯。
沈暮雲和陸明州剛出發,還沒有走多遠。
兩人是在炎城等地居住。
信鴿飛飛路過,被師兄碰到。
便將書信帶給了沈暮雲。
晌午。
沈暮雲拿到書信回來,笑著看向廚房裡做飯的陸明州。
“子淵,咱們女兒飛鴿傳書給我。”
陸明州挑著碗裡的雞蛋,看著沈暮雲:“朝廷的事?”
“不是,是鸞鸞欲擒故縱的計劃成功了。”沈暮雲分析,“先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文林的事?”
“敢情鸞鸞把文林放出宮,並非給他自由,而是欲擒故縱?”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文林真的對鸞鸞沒意思,那麼他出宮後,便不會再回來。”
沈暮雲手指託著下巴,“畢竟我收服了西門家族,文林也可以隨心所欲。”
“那你就不擔心我們鸞鸞吃虧。”陸明州反問。
“我同鸞鸞說過,你若盛開,蝴蝶自來。”沈暮雲解釋,“這句話的意思是,只要自己足夠強大足夠優秀,那自然會有優秀的人相配。”
陸明州點點頭:“有道理。”
“子淵,半個月過後,我們就出發去下一個地方,東西不要買太多。”
沈暮雲蹙眉看著廚房裡多出來的用具。
“我們東西都不缺,但那些朋友認為我們什麼都缺。”陸明州會心一笑,“我也不能辜負大家的好意。”
沈暮雲回信的時候,陸明州還提醒了她一聲:“阿雲,要不要給洛兒回一封。”
“算了,我寫在一起,讓鸞鸞告訴洛兒,把藏在空間的成衝押往鬧市斬首。”
陸明州疑惑:“所以當時洛兒並沒有殺掉擄走他的歹人?”
“他想打聽主謀,結果那人嘴硬,什麼都不肯說。”
“阿雲把人在鬧市斬首,是為了殺雞儆猴?”
“這種有目的有計劃地擄走小皇子的人,或許並不只那麼幾人。
我們朝廷要是不給出強硬的態度,他們說不定還會動手。”
女兒雖然成了女皇,但年紀尚小。
無法保護兒子。
以防萬一,沈暮雲需要提前行動。
“子淵,我們如今在外面,估計三年五載不會回去。”
“三年五載?”陸明州想了想,搖頭道,“也行,過個幾年,鸞鸞及笄之日,我們還是得回京城一趟。”
“那是自然。”
沈暮雲笑了笑。
她可不敢忘。
第一年,沈暮雲和陸明州從炎城逛到了星昭地區。
也參加了蓮衣姑娘同禹肅的婚宴。
第二年,沈暮雲和陸明州去了沿海地區住了幾年。
她在那裡總結出了當地的土壤和天氣,將他們補充在了耕種要術一書裡。
第三年,沈暮雲和陸明州走北邊,去了星辰等地,到了閣中一遊。
在聽說該地旱災澇災頻發時,將閣中弟子召集在一處,學習瞭如何種植土豆和紅薯。
同時命令陸家軍,從交通發達的地區,運輸了糧食和鹽到糧倉和鹽倉。
隨後又將畢業的閣中弟子,派遣到星辰其他偏遠地區,教給各地農民種植土豆和紅薯。
第四年,沈暮雲和陸明州從星辰和星景的必經之路,抵達星景北部地區,瞭解當地居民養羊的本事。
又同老朋友郭書意和鶴起見了面。
兩人相繼挽留他們,在府上閒住。
也是那一段時間,他們得知義父張恩齊病重的訊息。
夫妻倆風馳電掣地趕往星耀國皇城。
去了風雪閣總所探望。
藥王谷谷主聞華清給張恩齊治療已經超過兩年。
但張恩齊情況嚴重,還能再活一個月。
沈暮雲到時,用高科技的儀器檢查才知道,義父得的是不治之症。
也就是癌症晚期。
“抱歉,母親,我也無能為力。”沈暮雲把義父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玉驚聲。
玉驚聲淡然地點頭:“他身體不適時,就讓聞谷主看過,聞谷主也說他病得很嚴重。能堅持幾年,已是萬幸。”
看母親如此失落,沈暮雲打算用空間強身健體的靈泉水試試。
死馬當活馬醫。
也許是老天垂憐,義父張恩齊真就安然地活到了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