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四十四維度群的事件，它們對所有維度群都更加警惕了。”
“原本一年的觀察期，可能會縮短。”
這個訊息讓王也心情更加沉重。
本來就如履薄冰，現在壓力更大了。
“有什麼建議嗎？”
“繼續低調。”加百列想了想，“還有，如果可能的話，主動聯絡巡查者。”
“主動聯絡？”
“表現出配合的態度。”加百列解釋，“讓它們知道你們是可控的。”
“而不是潛在的威脅。”
這個建議很冒險。
主動聯絡巡查者，等於把脖子伸過去讓人看。
但不聯絡，可能會被當成心虛。
“我考慮一下。”王也說道。
送走加百列後，王也陷入了糾結。
聯絡還是不聯絡？
這個選擇可能決定第七維度群的命運。
“我覺得應該聯絡。”林影給出了她的意見，“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萬一激怒了對方呢？”
“不聯絡也可能激怒對方。”林影分析道，“它們可能會認為我們在躲避。”
“倒不如主動一點，顯得坦蕩。”
王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那就聯絡吧。”
他拿出聯盟提供的特殊通訊器，嘗試聯絡巡查者。
訊號發出後，等了很久才有回應。
“第七維度群，有什麼事？”巡查者·一號的聲音響起。
“我想了解一下我們的評估情況。”王也直接說道，“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目前表現良好。”巡查者回答，“發展速度已經迴歸正常範圍。”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透過評估？”
“還需要觀察。”巡查者的語氣沒有變化，“最近發生的事件讓我們更加謹慎。”
“你是指第四十四維度群？”
“是的。”
“它們的教訓很深刻。”
“任何試圖突破界限的行為都是危險的。”
王也心中一動。
“那什麼行為是安全的？”
“按照既定路線發展。”巡查者回答，“不要創新，不要突破，不要嘗試超越。”
“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
這個回答讓王也很不舒服。
不創新，不突破，不嘗試超越？
那還有什麼發展可言？
“如果我們永遠不突破界限，”他忍不住問道，“文明還有進步的意義嗎？”
沉默。
長久的沉默。
“你這個問題很危險。”巡查者最終說道，“我建議你不要再想這些。”
“專注於維護現狀就夠了。”
通訊中斷。
王也盯著通訊器，心情複雜。
看來巡查者的目的不是促進文明發展，而是維持現狀。
它們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可控的宇宙。
而不是一個充滿變化和可能性的宇宙。
“這樣下去不行。”他對林影說道，“我們會變成溫水裡的青蛙。”
“表面上安全，實際上在慢性死亡。”
“那你想怎麼辦？”
王也看向遠方，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既然它們要維持現狀，”他緩緩說道，“那我們就想辦法改變現狀。”
“不是透過技術突破，而是透過其他方式。”
“什麼方式？”
“聯合其他維度群。”王也的想法逐漸清晰，“如果只有我們一個維度群反抗，肯定會被重啟。”
“但如果是所有維度群一起呢？”
“巡查者敢重啟整個超維度空間嗎？”
這個想法很瘋狂，但也很有可能。
團結就是力量，這個道理在任何層次都適用。
“問題是，”林影指出關鍵，“其他維度群願意冒這個險嗎？”
“不知道。”王也誠實地說，“但總要試試。”
“否則我們只能永遠做巡查者的寵物。”
“聽話的，馴服的，沒有自由意志的寵物。”
第二天，王也開始秘密聯絡其他維度群的代表。
不是透過官方渠道，而是私人關係。
第一個聯絡的是艾拉。
“你想發起反抗？”艾拉聽完王也的想法後，顯得很震驚，“這太瘋狂了！”
“瘋狂但必要。”王也說道，“否則我們永遠不會有真正的自由。”
“可是巡查者的力量...”
“巉查者再強，也不可能對抗整個超維度空間。”
“它們之所以能控制我們，是因為我們沒有團結起來。”
艾拉沉思了很久。
“我需要和族人商量。”她最終說道，“這種決定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
“理解。”王也點頭，“但要快，時間不多了。”
接下來幾天，王也陸續聯絡了十幾個維度群的代表。
反應各不相同。
有的表示支援，有的表示反對，有的保持中立。
但至少沒有人直接向巡查者告發。
這說明大家對現狀都有不滿。
一週後，秘密會議在一個隱蔽的維度夾層中召開。
來了三十多個代表，涵蓋了大部分維度群。
“感謝大家冒險參加這次會議。”王也站在簡陋的講臺上，“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有些話必須說出來。”
“我們都是智慧生命，都有思考和選擇的權利。”
“但巡查者要我們放棄這些權利，做一個永遠不變的標本。”
“這樣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會場裡響起竊竊私語聲。
“那你想怎麼做？”第二十二維度群的代表問道。
“建立秘密聯盟。”王也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表面上配合巡查者，私下裡準備反抗。”
“等時機成熟，一起行動。”
“什麼時候算成熟？”
“等我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
“或者等巡查者露出破綻。”
討論持續了幾個小時。
最終，二十八個維度群同意加入秘密聯盟。
雖然不是全部，但已經足夠了。
“記住，”王也最後說道，“這件事絕對保密。”
“我們的目標不是毀滅，而是自由。”
“為了真正的自由。”
會議散了，但反抗的種子已經種下。
王也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危險。
但他沒有後悔。
因為這就是守護者的本質。
不是守護現狀，而是守護可能性。
守護改變的權利，守護進步的希望。
即使面對宇宙級的壓迫，也要為自由而戰。
這才是真正的守護者精神。
秘密聯盟成立三個月後，王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情報傳遞太慢了。”他對林影抱怨道，“從第九十三維度群發個訊息到我們這裡，要兩天時間。”
“這樣下去，等收到緊急情報，黃花菜都涼了。”
林影正在整理各個維度群的反饋報告，頭也不抬：“那你有什麼辦法？”
“建個通訊網。”王也在桌上攤開草圖，“專門給聯盟內部用的。”
“問題是怎麼避開巡查者的監控。”
這確實是個難題。巡查者的監控能力很強，幾乎能探測到超維度空間的任何異常。
王也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用生物網路。”
“什麼意思？”
“伊莉婭的生命印記能操控植物對吧？我們讓她培育一種特殊植物，能在不同維度間傳遞資訊。”
“植物通訊？”林影停下手裡的活，“這個想法倒是新鮮。”
“關鍵是植物看起來無害，巡查者不會注意。”
當天下午，王也找到了伊莉婭。
“你想讓我做什麼？”伊莉婭聽完想法後，有些困惑，“植物怎麼可能跨維度通訊？”
“普通植物當然不行。”王也解釋，“但如果加入一些特殊元素呢？比如時空水晶的粉末。”
“理論上可行。”伊莉婭若有所思，“植物的根系網路確實很適合資訊傳遞。”
“而且生長速度快，不容易被發現。”
“那就試試吧。”
接下來一個月，伊莉婭開始了她的植物改造實驗。
失敗了無數次。
有的植物剛種下就死了，有的長出來是畸形，有的雖然正常但沒有通訊能力。
“太難了。”伊莉婭看著又一批枯萎的幼苗，沮喪地說，“時空水晶的能量太強，普通植物承受不了。”
“要不試試用虛空草？”小石提議，“那東西本來就生長在空間裂縫裡，適應能力強。”
“虛空草太顯眼了。”王也搖頭，“一看就不正常。”
“那用什麼？”
王也想起了什麼，“歸元花的種子還有嗎？”
“有幾顆。”伊莉婭從儲物袋裡摸出三顆閃著微光的種子，“但這是我們的紀念品...”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王也說道，“歸元花本身就有平衡各種能量的特性，應該能承受時空水晶的力量。”
伊莉婭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同意。
這次實驗很成功。
歸元花種子融合時空水晶粉末後，長出了一種全新的植物。
看起來和普通花草差不多，但花瓣中央有個微小的水晶核心。
“成功了！”伊莉婭興奮地說，“它們能感應彼此的存在！”
王也走到其中一株植物前，輕撫花瓣。
花瓣微微發光，另一株植物立刻有了反應。
“試試資訊傳遞。”
伊莉婭將一個簡單的念頭注入第一株植物。
幾秒鐘後，第二株植物開始閃爍，傳遞出相同的資訊。
“太好了！”王也激動道，“馬上培育更多，發給各個維度群。”
植物通訊網的建立用了兩個月。
每個參與聯盟的維度群都收到了幾株“通訊花”，表面上是觀賞植物，實際上是情報網路的節點。
效果立竿見影。
原本需要兩天的資訊傳遞，現在只要幾分鐘。
“第五十六維度群報告，巡查者在他們那裡停留了一天。”
“第七十三維度群發現異常能量波動，疑似有新的監控裝置。”
“第十一維度群的科學家開發了反監控技術，準備共享。”
各種情報透過植物網路快速傳遞，讓聯盟的協調能力大大提升。
但好景不長。
兩週後，植物網路出現了意外。
“怎麼回事？”王也看著突然枯萎的通訊花，“昨天還好好的。”
“不知道。”伊莉婭檢查著植物殘骸，“從生物學角度看，它們是自然死亡。”
“但死得太突然了，很不正常。”
這時，通訊器響了。
“王也，大事不好！”加百列的聲音很急促，“巡查者發現了什麼！”
“發現什麼了？”
“不清楚，但它們的活動頻率突然增加了十倍！”
“而且開始大規模掃描各個維度群！”
王也心沉到底。
植物網路被發現了？
還是有其他原因？
“我馬上過去。”
傳送到聯盟總部後，王也看到了混亂的場面。
到處都是匆忙的身影，警報聲此起彼伏。
“什麼情況？”他找到加百列。
“巡查者·一號半小時前突然出現，要求檢查所有維度群的發展狀況。”加百列臉色很難看，“而且態度比以前強硬多了。”
“它說什麼了？”
“說檢測到了'異常活動'，要進行全面調查。”
“如果發現問題，立即執行重啟程式。”
王也感到手心冒汗。
巡查者雖然沒有明確說發現了什麼，但時機太巧合了。
植物網路剛建成，它們就開始大規模檢查。
“我們的聯盟成員怎麼辦？”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加百列說道，“現在只能希望它們沒有確鑿證據。”
接下來幾天，整個超維度空間都處在緊張氣氛中。
巡查者的檢查隊到處出現，對各個維度群進行詳細掃描。
第七維度群也被檢查了。
“一切正常。”檢查隊的報告很簡潔，“發展速度穩定，技術水平合理，沒有違規行為。”
王也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他們偽裝得不錯。
但其他維度群就沒這麼幸運了。
“第八十一維度群被列入觀察名單。”
“第三十五維度群的某項研究被強制停止。”
“第九維度群的領導層被要求更換。”
各種嚴厲措施接連出臺，讓聯盟成員人心惶惶。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一次秘密會議上，第四十九維度群的代表憤怒地說，“我們不是罪犯，為什麼要接受這種監控？”
“因為我們沒有反抗的力量。”第十三維度群的代表苦笑，“在絕對實力面前，憤怒沒有用。”
“那我們就這樣忍下去？”
“還能怎麼辦？”
會場陷入沉默。
面對巡查者的強大實力，憤怒和不滿都顯得蒼白無力。
王也站起身。
“各位，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