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F班想和A班進行一場代表對決。”
代表錢家盛、我和閆小紅三個人為了宣戰來到了A班。
“代表之間的對決……到底是怎麼回事?”
與之相對的談判對手是被認為是年級裡學習能力第三高的石昊然。
趙霜陪在一旁。
咦?在剛才的作戰會議上，為了限定科目，還說要採取五對五的方式，現在又改變方針了嗎?
我悄悄在錢家盛耳邊說。
(錢家盛錢家盛。為什麼說國家隊對決呢?不是要進行五對五的一對一對決嗎?)
(笨蛋。突然說出我的真正目的，只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內幕。這裡必須先提出無理的要求，然後對方駁回，造成我方的要求只透過了一部分的假象。)
(啊，原來如此……)
僅憑這一點，A班就會誤以為妨礙了我們的作戰計劃。然後，表面上是雙方“妥協的結果”，制定出了規則這一劇本。為了不被懷疑。好了，你閉嘴看看。)
錢家盛不再對我說什麼，目光從我身上轉向A級談判人。
“當然是為了讓我們F班獲勝的作戰計劃。”
“嗯。能簡單地結束耗費時間的試召戰爭，我很高興。但也沒必要為此冒著風險吧。”
“趙旭說得沒錯，F班既無人情也無恩情，你不可能故意接受對自己不利的條件。”
回答是理所當然的NO。
但對錢家盛來說，到此為止已經編織好了。倒不如說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談判。
“這是當然的判斷。不過，我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來交涉的。為了讓A級接受，我們有相應的‘準備’。”
“哦，請務必讓我聽聽你的準備。”
“啊，不過在那之前，你昨天聽到B班的宣言了嗎?”
“B班?——啊，你說準備開戰的那個嗎?那也是你們的錢嗎?”
“那麼，你們打算和B班競爭嗎?”
“既然被人挑戰，那就只能戰鬥了。可是B班不是輸給了F班嗎?試召戰爭的規則是輸了一次就三個月不能再戰吧?”
趙旭說得沒錯。作為試召戰爭的規則之一，宣告“戰敗的班級在三個月內禁止宣戰”。
這是學校為了避免同班同學多次交鋒而陷入泥沼而採取的措施。
“那沒關係吧。不管實際結果如何，那場戰爭最終是以‘和平條約結束’的形式結束的。裝置也沒有更換，所以B級的宣戰權還在。”
閆小紅反駁道。
也就是說，如果不答應我們的要求，就會毫不留情地把B班派過去，這樣一來，我們才是壞人。
不只是錢家盛，閆小紅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遇到這種事時，她也很擅長。
只要這兩個人進去，大概所有的條件都能讓他們喝吧。
“閆小紅，你是想威脅我嗎?”
“石昊然，對方有否決權的談判不叫威脅嗎?我們畢竟是站在請求的立場上來的。最終的決定權在你那裡。不對嗎?”
“原來如此。F班好像有很多人都很會說話。我希望A班也有閆小紅這樣的人。我們總覺得在這方面能發揮領導才能的人很少。”
“謝謝你的誇獎石昊然。——是啊。一想到本來站在石昊然這個位置上的可能是我，就覺得有點諷刺。簡直是命運的惡作劇。”
閆小紅自虐似的微微一笑。
這樣啊。如果閆小紅沒有在分班考試中倒下，發揮出萬全的力量成為A班的話，現在和我們面對面坐在談判席上的也許就是閆小紅了。石昊然和閆小紅說的話我也能理解。
“那麼，我們的條件是能接受嗎?”
“嗯嗯，黃小晶，急著下結論是死亡的標誌。而且，僅僅是B班的宣告還不夠接受條件吧。”
“身體實在太硬了，能不能輕易上車?”
“當然啦，錢家盛，我們關係到今後三個月裡全班同學的學習環境，所以不能輕易被你的方案所吸引。”
趙旭用輕快的笑容回應嘆息的錢家盛。
既然是A班，那就乾脆讓我上吧。
伊達是學習能力最高的班級。
“原來如此。那我再附加一個條件，至少對你們來說不是壞事。”
“嗯，那是什麼?”
“假設我們贏了A班，本來應該更換裝置，但要給他們一個時間。”
“期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F班贏了，和A班交換了裝置，我們就約定一週內把教室還給他們，總之就是租賃。”
“什麼?”
石昊然和趙旭的表情凝固了。
我能理解那種心情。召試戰爭是掛起班級裝置戰鬥的活動。但是拿到報酬後再返還，看起來完全是毫無意義的行為。認為戰鬥本身失去了意義才是正常的反應吧。
而且這次不是位於D和B中間的班級，而是最高的A班。因為學校裡沒有比這裡更好的裝置，所以眼睜睜地把它扔掉是很奇怪的。
“為什麼? F班的目的不就是要得到A班的裝置嗎?所以就算D班和B班倒了，也不更換裝置吧?”
“這個……也有。但是我們的終點不在這裡。戰勝A班的實績才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說實話，裝置什麼的都是次要的，次要的。”有就好，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這是全班的意見嗎?就算錢家盛同學很好，F班的同學也能接受嗎?”
“你要體諒我，所以才會有少數人來拜託你。”
“…………”
石昊然和趙旭面面相覷。
一定是在猶豫如何判斷吧。對於A班來說，贏了就那樣。即使輸了裝置也能馬上恢復原狀，這是幾乎沒有損失的超好的條件。
這是對A級的優待。果然不能無視。
如果不這樣見面，我們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要求。不過，能不能改變代表之間的一對一對決?”
“啊?為什麼啊，石昊然?”
“我說的是曾經打敗過兩個比自己高的班級的錢家盛。他要是有什麼辦法打倒陳雅蕊也不奇怪。我覺得陳雅蕊沒有輸的可能性，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石昊然冷靜地判斷了狀況後，回答了我的問題。
按照錢家盛的計劃，我一直避開國家隊比賽。
“那就單挑五次，五對五怎麼樣?你覺得這樣就算只有我贏，A班也不會不利嗎?”
“五人對五人啊。嗯，那就接受吧。對吧，石昊然。”
“是啊，形式上的條件差不多。”
好，這樣第一條件就完成了。
很好地把對戰方法變成了五對五。不愧是錢家盛。在頭腦戰上，A班也毫不遜色。
“感謝。接下來是選擇科目，我想接受這個選擇權。”
“咦?這是……”
趙旭欲言又止。那時，
“……可以接受。”
“哇? !”
陳雅蕊從石昊然和趙旭身後走了過來，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一頭及腰的飄逸黑髮。嚇了我一跳。因為完全沒有動靜，所以一瞬間還以為是幽靈什麼的呢!
“代表，可以嗎?”
“……不過，我想再加一個條件。”
“你說什麼?”
錢家盛眯起眼睛。
A班的條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雅蕊，條件是什麼?”
“……勝利的一方只有一個，就是什麼都聽你的。如果接受你的要求，就可以把科目選擇權全部讓給你。”
“是、代表!沒關係嗎?”
“……嗯，還有。”
陳雅蕊的視線從錢家盛身上移到閆小紅小姐身上，然後又移到我身上。
視線固定在那裡後，陳雅蕊徑直向我走來。
“我、我……”
“……我有個問題。”
“啊?跟我?”
“……是嗎……黃小晶，你為什麼不回答衛月荷的想法?”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敵意。
“衛月荷是月荷小姐? !陳雅蕊小姐為什麼會這樣? !”
“……這些都無所謂。黃小晶為什麼要甩衛月荷?”
陳雅蕊抬頭看著我，眼神銳利得像要射殺我。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低沉而沉重，此刻卻帶著平靜的震撼力和怒氣。
沒錯。昨天在女廁所的單間裡，陳雅蕊不是也和月荷小姐討論過關於告白的事嗎?這樣的話，從月荷小姐那裡聽說結局也不奇怪。
既然如此，貿然搪塞只會讓陳雅蕊更加生氣。老實回答吧。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月荷小姐。”
“……騙人的。黃小晶不可能不喜歡衛月荷。應該還有其他理由。”
“怎、為什麼? !”
“……如果真的對衛月荷沒什麼想法的話，應該在第一天就能回覆了。但是黃小晶沒有這麼做。那是因為黃小晶的心裡和衛月荷有什麼別的東西在互相競爭。不是嗎?”
“…………”
太過貼切的臺詞讓我不由得啞口無言。完全猜中了。
簡直是一開始就全都明白的說法。陳雅蕊是espar嗎?
“……黃小晶，回答完之後，你覺得衛月荷怎麼樣了?”
“什麼?”
“……雖然我也只能透過電話聽出來，但是衛月荷哭了。沒辦法，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最後全是嗚咽，說不出話來。”
“……”
“……受了這個打擊，今天沒去上學。”
這麼說來，環顧教室也不見月荷小姐的身影。不，也許是故意不看。和月荷小姐見面還是有點害怕。
我從沒見過陳雅蕊，周圍的錢家盛和石昊然等人都對陳雅蕊的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緘口不言。
“我……”
我該怎麼向陳雅蕊解釋才好呢?
我決定把月荷小姐的想法、決心和責任全部背下來。
儘管如此，被人責備還是讓人心裡難受。說實話我有點想哭。
“……因為這是黃小晶和衛月荷的問題，所以我知道我不能插嘴干涉他們倆的決定。但是……我不能接受。黃小晶。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考慮才做出不接受衛月荷的決定的。但是告訴我，衛月荷哪裡不行?”
“不對，月荷小姐沒有什麼錯，錯的都是我，所以陳雅蕊的疑問是杞人憂天……”
“……這樣的話，就更不明白把衛月荷的好意踐踏掉的意義了。”
“……對不起。”
“……我不是想讓你道歉，我只是想問你理由。”
“…………”
依然是射向他的視線。但陳雅蕊的眼睛微微溼潤了。
因為至今為止和月荷小姐的距離很近，所以心情也很容易同步吧。
還是把自己的境遇和月荷小姐重疊在一起……。
“你能不能不要再輕率地接近我的‘男朋友’呢? A班代表。”
這時，閆小紅小姐隔著我和陳雅蕊之間的空隙，走到我面前，和陳雅蕊相對而坐。
“即使是再重要的朋友，也有不能涉足的領域吧?你有自己的自覺嗎?”
閆小紅的話引起了陳雅蕊的反應，他的意識從我身上轉移到她身上。
在我的位置上只能看到閆小紅的背影，但從她那種只要碰一下就會發出靜電的緊張氣氛來看，我猜到她正在和陳雅蕊對視。
“……男朋友?這麼說，你是黃小晶現在的戀人?”
“嗯，是啊，昨天才來的。”
“……昨天。這麼說來，你就是從衛月荷手中奪走黃小晶的元兇。”
“搶來的說法有點意外，但結果確實是這樣。”
閆小紅小姐輕佻地回應著陳雅蕊充滿敵意的憤怒。互相瞪視的兩人之間充滿了沉悶的氣氛。
吧……。趙旭和錢家盛也露出不自在的表情。搞不好還談什麼徵召戰爭呢……。
“……為什麼?既然你能理解到這一點，至少你應該知道衛月荷喜歡黃小晶，但是你卻從旁邊搶走了。”
“是啊，我從月荷小姐手裡搶走了黃小晶。我不找藉口。不過，那又怎樣?”
“……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太過分了?別開玩笑了。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默默地聽著，衛月荷衛月荷單方面地擁護月荷小姐，完全不考慮黃小晶的心情，反覆地把她當成壞人。這才奇怪吧。黃小晶不是遊戲的冠軍商品。”
“這……”
閆小紅的反擊讓陳雅蕊第一次動搖了。
“……但是，黃小晶心中一定有對衛月荷的感情，你把它抹去了。”
“別說傻話了，我沒有抹去。那種事，我不可能做得到。不要再在他面前說忘記月荷小姐了之類的侮辱話。我不高興。”
“……那為什麼?”
“黃小晶從月荷小姐告訴我自己的感情那天起就一直很煩惱很猶豫，甚至苦惱到身體都垮掉了，但是最後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了我。要下定決心，一直揹負起之前對月荷小姐的罪惡感和自責。你知道那對黃小晶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嗎?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擅自把月荷小姐當作受害者對待，不要批評黃小晶!”
閆小紅的號啕大哭猶如打雷，連我都嚇了一跳。
閆小紅真的生氣了……。
就像自己被羞辱了一樣勃然大怒。
這種心情固然令人高興，但也對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的話感到抱歉。事後必須好好道歉。
“……不對，我……”
“就到此為止好嗎?我希望你們都冷靜下來，這裡是專門用來學習的教室。”
石昊然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撥動眼鏡橋，讓兩人靜止。
“……石昊然。”
“陳雅蕊也有點太過熱情了。在這種場合下，閆小紅是正確的。雖然對月荷小姐的事我也感到遺憾，但最後應該選擇黃小晶的意思。別人可不能歪曲這一點……對，不管跟誰交往。”
怎麼回事?現在背脊一陣發冷……。
“……對不起。”
“我也有點太燙了，對不起。”
彼此垂下了頭。
太好了。一開始我很擔心會發生什麼事，但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是，我並沒有承認。”
“你說什麼?”
沒有!陳雅蕊，你為什麼要在快要熄滅的火上澆油!?
本來應該是我和陳雅蕊的問題，卻不知不覺變成了閆小紅小姐對陳雅蕊的構圖!我已經沒有進入的餘地了吧!?
“嗯，故事已經全部結束了吧!錢家盛!”
“啊?啊，是啊……那我們就告辭了。”
“啊，等一下。”
趙旭對起身的我們叫道。是什麼呢?
“關於試召戰爭開戰的事，F班的預定時間是什麼時候?”
“我打算今天下午開始。”
“這個嘛，能不能下週一轉?你看，今天姬子休息……”
“啊……是啊。”
月荷小姐是年級次席。也就是說召喚獸的強度也是年級第二，相當厲害吧。對於A班來說，如果可能的話，一般都想避免她不在的試召戰爭。
這也是我的責任，不能說不……。
“這種程度就好了，錢家盛。”
“……是啊。說到底是黃小晶這個笨蛋引起的問題。這點變通還是可以接受的。也有了科目選擇權。”
“謝謝!下週我們堂堂正正地戰鬥吧。”
“彼此彼此，請多關照。”
(表面上)我們順利地接受了A班的要求，向A班宣戰。
我們離開了沒有用處的A班，三人並排從新校舍穿過走廊走回舊校舍。
“小心點。”
途中，錢家盛邊走邊用沉重的語氣對我說。
“注意什麼?”
“看陳雅蕊那副樣子，如果我們輸了，最壞可能會說讓你和閆小青分手。”
“什麼? !”
陳雅蕊竟然如此思念月荷小姐!?那就麻煩了!
“是啊，不過我總覺得好像也會那樣。”
“閆小紅你注意到了嗎?那為什麼當時不阻止她?如果我們輸了的話……”
“你怎麼畏縮了?贏了不就好了嗎?本來就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開始的試召戰爭。事到如今，哪怕有一個不能輸的理由也不會改變的。”
“話雖如此……”
閆小紅小姐真是豪邁啊。完全沒想過會輸。
還是我有豆腐精神呢?
但是，這樣一來就變成了絕對不能輸的戰鬥了——。
“陳雅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誰知道呢。他是不是把黃小晶現在的境遇和某個混蛋相對照，心浮氣躁呢?那傢伙就是那傢伙，外表堅硬，內心脆弱。”
“錢家盛，你是說……”
“啊，在!阿奇!”
閆小紅剛要說什麼，沈珺瑤就從舊校舍那邊搖著馬尾辮跑了過來。
“沈珺瑤，你怎麼跑過來了? A班的宣戰已經順利結束了。”
“是嗎?太好了。——不是這個意思，是我的事。”
“有事?”
怎麼回事?臉莫名其妙地紅了。跑累了嗎?
“小晶，今天放學後和我約會吧!”
“………………………………啊?”
問題到底為什麼會接二連三地出現呢……。
苦難太多了，快要胃痛了。
外面的雲彩，像是在表達我的心情一樣，有一點點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