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太好意思的表情，這在她身上可不常見。
“是這樣的，我爹……兵部王侍郎，最近為了北邊邊境蠻族的事情非常頭疼。”
“特別是蠻族騎兵的威脅，一直是我們大乾的心腹大患。”
“我聽說秦先生足智多謀，破了好幾個奇案，昨天又聽先生跟家父談論打仗的事，好像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所以，若蘭想厚著臉皮請教先生，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剋制蠻族騎兵？”
她說完，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她對秦陽，早就從一開始的欣賞，變成了深深的敬佩。
在她看來，秦陽簡直是什麼都會。
秦陽聽了這話，心裡動了一下。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正愁怎麼把新式弓弩的想法，用一種不那麼突然的方式說出去，王若蘭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王侍郎是兵部的大官，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援，對自己後續的計劃，肯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不過，他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王小姐太抬舉秦某了。”
“打仗這事，我其實沒有什麼經驗。王侍郎行軍多年，能力遠在我之上，秦某哪裡好隨便發表意見。”
他先謙虛了幾句，這種時候，說點客氣話總沒錯。
王若蘭卻不認同。
“先生太謙虛了。先生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
“總說當局者迷，旁觀的人反倒容易一下就看得明白。先生也許真能提出點新思路。”
她一直很相信秦陽。
秦陽想了一會兒，像是在掂量利弊。
“既然王小姐信我，那我就簡單說說自己的看法。”
“蠻族騎兵強，全在行動快、衝擊猛，還有裝甲硬。”
“其實，要對付他們，也就是抓住這幾個要點出主意。”
“要麼攔住他們的路，要麼化解他們的衝鋒，要不就想法子突破他們的盔甲。”
王若蘭點了下頭，繼續聽下去。
“先生說得有道理，終究還是要看怎麼搞才行。”
秦陽嘴角隱約帶著點笑意，“剛好我來前琢磨出些新東西，說不定派上用場。”
他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遞了過去。
“這個叫破甲箭，是我最近自己想出來的一個新箭頭。”
“三稜精鋼的設計，關鍵在增強穿透力，配上有力的弓弩，說到底，就是奔著穿甲去的。”
其實，他還記著另幾種新箭，只是先丟擲來看看反應，不著急一次講完。
行事適合步步來，不能急於求成。
王若蘭手接過紙攤開看。
紙上畫的箭頭和常見的不同，旁邊還有一堆細緻標註，長短，材質，角度都一一說明。
她雖然不是打鐵的，但軍營出身，也能看得明白設計的巧妙。
三稜的結構正是為了強化破甲能力。
如果真能破得了蠻族的甲，對大家可是大利好。
“秦先生，這箭頭真這麼有用嗎？”
她說話有點快，還是帶點猶豫。
“道理上沒毛病，實際效果得等打樣試射才能確定。”
秦陽說得坦率，沒有誇張。
“我只是個出主意的，實際做得還得到工匠那邊試試。如果王小姐和令尊覺得靠譜，可以讓兵部那邊動手試製。”
他這話也是留了分寸，既主動拉攏也不把話說死。
王若蘭緊抓著圖紙，十分清楚其分量。
真要先進有效，這就是大功一件。
“秦先生，這張圖紙十分重要，我得馬上讓家父看。”
她語氣變得激動，說得急切。
“王小姐不必太在意，這不過個小點子。”
秦陽隨口回應，看起來毫不在意。
“我本就是朝廷俸祿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再正常不過。”
他這份平靜，反倒讓王若蘭很認同。
隨口寒暄兩句，王若蘭就匆匆走了，只想趕緊帶回去彙報。
看著她疾行的背影，秦陽露出一絲微笑。
圖紙已經送出去，現在就看王侍郎的態度了。
等王若蘭走遠，秦陽便回書房拿出連弩草圖，繼續靜下心思考。
他最在意的，還是想著重新設計的新式連弩。
假如這連弩造出來，用上破甲箭，那可真是致命武器。
對他來說，蠻族的騎兵，自此不過是待宰的獵物。
這件事如果辦成了，不僅僅是軍功那麼簡單。
掌握了這種跨時代的軍械技術，就等於掌握了巨大的話語權。
無論是對內鞏固自己的地位，還是對外爭取利益，都將變得非常有利。
這，才是秦陽真正深謀遠慮的地方。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國士無雙這個虛名，更是實實在在的權力和影響力。
時間一晃，又是好幾天過去了。
張武那邊，已經找到了幾位手藝特別高超的匠人。
一位是祖傳的弓匠世家，擅長製作各種強弓硬弩。
另一位則是精通機關巧術的民間奇人，據說能製作出自己行走的木牛流馬。
秦陽親自秘密召見了這幾位匠人，許諾給他們豐厚的報酬，讓他們參與新式弓弩的研製。
研製的地點，就設在秦陽剛剛在京城郊外買下的一個偏僻莊園裡。
一切都在秘密地進行著。
而王侍郎那邊，在看到秦陽給出的破甲箭圖紙之後，果然像秦陽預料的那樣，大為震驚。
他立刻召集兵部軍器監的資深工匠，連夜進行研究和試製。
初步的結果，讓人非常驚喜。
按照圖紙打造出來的破甲箭，在試驗中，果然展現出了驚人的穿透力。
五十步的距離內，普通的鐵甲，一箭就能射穿。
如果配合軍中特製的強弩，一百步的距離內，也能對重甲造成有效的殺傷。
這個發現，讓整個兵部都為之振奮。
王侍郎親自帶著試製成功的破甲箭和試驗結果，進宮面見皇上。
龍川海在看過破甲箭的實物和試驗報告之後，非常高興。
當即下令，讓軍器監全力生產這種箭，優先供應給北邊邊境的軍隊。
同時，對獻出圖紙的秦陽，大加褒獎。
“秦愛卿，不僅醫術通神，屢破奇案，如今在軍械製造方面，也有如此驚人的才能，真是我大乾的棟樑之才，國士無雙，名不虛傳！”
皇帝的讚美，一點也不吝嗇。
賞賜的金銀珠寶，良田美宅，像流水一樣送往秦府。
秦陽的名字，再一次轟動了整個京城。
這一次，不再僅僅是神醫、神探的名聲。
更增添了軍械大師的光環。
朝廷內外，對秦陽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那些原本還有點看不起秦陽的武將和權貴，此刻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能設計出破甲箭這種利器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文弱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