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遠一個攤子邊上，圍了一堆人，一個老頭倒在地上，臉都紫了，人事不省。
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姑娘，跪在地上，哭著拍老頭的胸口，手忙腳亂的。
“讓開，我是大夫！”
秦陽想都沒想，扒開人群就往上衝。
三個姑娘也顧不上看綢緞了，趕緊跟了過去，臉上都挺擔心。
秦陽蹲下身子，飛快地給老頭檢查。
老頭呼吸很弱，嘴唇發烏，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
他伸手一摸脈，又沉又細，眼看就不行了，情況非常不好。
“老人家這是心口突然堵了，得馬上救！”
秦陽說話很果斷，不容別人懷疑。
他讓那姑娘把老頭放平，解開領口，讓氣兒能順暢。
跟著從懷裡掏出個小針包，抽出一根銀針。
“張武，把四周看住了，別讓人吵。”
“是，大人！”張武馬上帶著幾個太醫院的年輕大夫，把看熱鬧的人攔開了。
秦陽定了定神，看準老頭胸口幾個重要的穴位，快如閃電地紮了下去。
他下手快、準、穩，龍雨菲和李婉兒看得眼睛都直了。
王若蘭更是看得眼神發亮，這樣的秦陽，比在宮裡酒席上作詩的時候，更讓她服氣。
幾針下去，老頭的臉色好像好了點，喘氣也稍微勻了些。
秦陽不敢鬆勁，又拿出一顆隨身帶的藥丸，撬開老頭嘴巴，塞了進去。
“這是麝香保心丹，能暫時保住心氣。”
他一邊動手，一邊跟旁邊嚇傻了的姑娘解釋。
那姑娘這會兒早不哭了，滿眼希望地看著秦陽。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老頭嗓子眼裡輕輕咳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
“爹，你醒了，你醒了！”姑娘高興得直哭，撲到老頭身上。
“水…水……”老頭聲音很小。
秦陽示意張武拿水袋過來，喂老頭喝了幾口。
“老人家，你這次是運氣好，命撿回來了。”
“以後吃東西一定要清淡，菸酒都戒了，千萬別累著，也別生氣。”
“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你按時吃，應該能慢慢好起來。”
他順手從旁邊攤子上借了紙筆，唰唰寫了個藥方，遞給那姑娘。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救命的大恩！”姑娘拉著老頭，就要給秦陽磕頭。
秦陽趕緊扶住，“不用客氣，救死扶傷，是大夫該做的。”
周圍的老百姓看秦陽一下子就救活一個快死的人，都大聲叫好。
“秦神醫真是華佗轉世！”
“這醫術，太神了！”
“有秦神醫在京城，是咱們老百姓的福氣！”
大家都在誇，秦陽臉上還是淡淡的，好像就幹了件小事兒。
他帶著三個姑娘和張武他們，又回到了錦繡閣。
眾人一邊挑選布料一邊閒聊，整個氣氛挺輕鬆。這時，門口傳來陣腳步響。
“讓一讓，我們家公子要進來了。”
一個穿得花裡胡哨的年輕人領著隨從走進來，顯得頗有派頭。
他就是戶部侍郎高建功的兒子高明遠，這人在京裡小有名氣，聽說是個十足的浪蕩公子。
高明遠一進門就看見了王若蘭，嘴角勾了勾。
“若蘭妹妹，這麼巧，你也出來逛？”
這聲“妹妹”叫得很牽強，完全是故意攀關係，讓人有點不自在，好像王若蘭就歸他管一樣。
王若蘭眉一挑，語氣直接就冷了，“高明遠，別亂叫，咱倆不熟。”
高明遠不以為意，還笑了一下，順著往王若蘭這邊走了幾步。
“你別見外，咱們兩家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門親事其實很快就定了。今天我正好幫你挑挑布料，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買。”
話一落，店裡人差不多都明白了，他該是來追王侍郎的女兒。
王若蘭神情更冷，“高明遠，我自己的事不勞你費心。”
“再說，我爹什麼時候答應過你家聯姻，你別瞎想。”
高明遠當著眾人的面被拒，臉色有些繃不住。
他轉頭看了眼秦陽，發現秦陽和那三個姑娘談得很熱絡。
尤其王若蘭對秦陽明顯另眼相看，他的眼神裡多了股嫉妒。
“這位是誰？”他側頭打量秦陽，語氣有些衝。
“怎麼看著這麼陌生，若蘭妹妹，這是你家新僱的下人？模樣倒挺精神的。”
這話太侮辱人了，明擺著把秦陽當成了跟班的。
他高明遠哪知道秦陽現在京城裡有多大名氣，只當是個長得還行的普通年輕人。
龍雨菲和李婉兒都有點生氣，剛想說話。
秦陽卻擺了擺手，讓她們別管。
他淡淡一笑，看著高明遠。
“在下秦陽，是個大夫。”
高明遠聽秦陽說自己是大夫，臉上的輕蔑更明顯了。
“原來是個郎中，若蘭妹妹，你怎麼跟這種亂七八糟的人混一塊兒。”
“郎中就該在藥鋪裡抓藥看病，跑錦繡閣來幹什麼。”
“該不是想攀高枝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
他這話越說越難聽，周圍的狗腿子也跟著嘿嘿地笑。
王若蘭氣得臉通紅，大聲說。
“高明遠，你嘴巴放乾淨點！”
“秦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是朝廷的官，輪不到你在這兒亂說話！”
“朝廷的官？”高明遠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就他？一個郎中也能當官，若蘭妹妹，你不是讓人騙了吧？”
他上上下下打量秦陽，眼裡全是懷疑。
“哪個衙門的官？說出來讓本公子聽聽，看我爹認不認識。”
在他看來，秦陽這年紀，就算真當了官，也頂多是個芝麻小官。
秦陽臉色還是那麼平靜，聲音不大卻很清楚。
“在下不才，現在是太醫院院判，還兼著大理寺少卿。”
“不知道高公子，還有什麼指教？”
這話一說出來，高明遠臉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
這兩個官，哪個都不是他一個侍郎兒子能隨便惹的。
特別是太醫院院判，那是正二品的京官，管著刑獄大權。
他爹戶部侍郎高建功，也不過是三品。
高明遠臉色變了好幾遍，有點不敢信。
“你……你說的是真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裡，已經有人認出秦陽了，剛才街上救人那場景還清清楚楚呢。
“那不是秦神醫嗎？剛才還在街上救了人，醫術神了！”
“原來是他！我說看著怎麼這麼有派頭。”
“高公子這次可撞槍口上了，秦大人現在皇上正看重，誰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