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正好是太后過生日，宮裡擺酒席，請了不少大臣。
秦陽是皇上親封的國士無雙，當然也請了。
這還是他洗清冤枉之後，頭一回正經參加這麼大的宮廷宴會。
酒席擺在奉天殿，到處金光閃閃的，吹拉彈唱熱鬧得很。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都到齊了。
秦陽穿了身好料子做的袍子，人長得又高又精神，一進場就惹了不少人看。
有佩服的，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琢磨他的。
他倒挺自在，跟認識的官兒一個個打招呼。
王倫看見他，摸著鬍子笑：
“秦大人，今天看著氣色比以前還好啊。”
秦陽拱拱手，“託王大人的福，都挺好。”
太子龍天也主動過來跟他說話，態度挺親切。
“秦先生，我敬你一杯，要不是先生，我們大乾差點就損失個好苗子。”
秦陽舉杯回敬，“太子殿下太看得起我了，秦陽就是做了該做的。”
酒席上，大家你來我往地敬酒，歌舞也好看。
龍雨菲公主坐在女眷那桌，眼神老往秦陽這邊瞟，臉有點紅。
李婉兒和王若蘭也都在，她們家大人官都不小，當然有資格來。
李婉兒性子文靜，就偶爾拿眼角偷偷看秦陽。
王若蘭就大方多了，還隔著老遠舉杯跟秦陽打了個招呼。
秦陽也笑著點了點頭。
這點小動作，當然瞞不過那些有心人。
幾個好姑娘都喜歡秦陽這事兒，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
一些同樣也想娶這幾個姑娘的年輕貴族子弟，看秦陽的眼神，就有點不一樣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氣氛也挺好。
突然，有個帶點兒不正經的聲音響起來。
“聽說秦大人不光醫術厲害，破案也跟神仙似的，文采還好得很，皇上都誇是國士無雙。”
說話的是定國公的二兒子，叫周玉宸。
這傢伙仗著家裡有勢，平時就挺橫，也是想娶龍雨菲公主的人裡頭一個。
他對秦陽這麼快就起來了，還跟公主走得近，早就不爽了。
他這話聽著是夸人，可那口氣卻有點瞧不起人，還帶點挑事兒的意思。
大殿裡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大家的眼光都聚過來了。
這是有人想趁機找茬了。
周玉宸看大家都注意他了，臉上露了點得意。
“本公子不怎麼樣，也讀過幾本書，對寫詩這玩意兒也懂一點。”
“今天太后過生日，這麼熱鬧，秦大人乾脆當場寫首詩，給大家助助興怎麼樣？”
“也讓我們這些不怎麼樣的，見識見識國士無雙到底有多厲害。”
這話就有點逼人了。
當場寫詩，本來是件挺風雅的事，可這時候提出來，明擺著是想讓秦陽難堪。
要是秦陽寫不出來，或者寫得不怎麼樣，那他國士無雙的名頭，就要被人懷疑了。
就算寫得好，也可能被人挑刺兒。
龍雨菲眉頭微微皺了皺，有點擔心地看著秦陽。
李婉兒也偷偷把手裡的絲巾攥緊了。
王若蘭倒是眼睛一亮，挺有興趣地看著，她想看看秦陽怎麼對付。
太子龍天皺了下眉，剛想開口幫忙說句話。
秦陽卻已經站起來了，臉上挺平靜，嘴角甚至還帶著點兒笑。
“周公子有雅興，秦某可不敢當。”
“不過今天太后大壽，普天同慶，能給太后寫首詩祝壽，也是秦某的榮幸。”
他居然答應了！
大家都有點沒想到，這秦陽，是真有把握，還是膽子大不怕事兒？
周玉宸眼裡閃過一絲高興，他本來以為秦陽會推辭。
“好！秦大人果然爽快！我們都等著聽呢！”
他心裡冷笑，今天非讓你這泥腿子出身的所謂神醫，在文采上栽個大跟頭。
秦陽四下看了看，目光從龍川海、太后，又掃到太子、龍雨菲這些人臉上。
他稍微想了想，大聲開口。
“太后仁德福壽綿，乾坤朗朗日月懸。”
頭一句挺實在，但也挺有氣勢，點明瞭這是什麼場合，也是祝福的話。
周玉宸撇了撇嘴，覺得也就那樣。
秦陽接著念：
“紫氣東來祥雲繞，金殿玉階樂管絃。”
這句寫了宮裡宴會的熱鬧，對仗也挺工整。
一些懂行的大臣微微點了點頭，覺得還行，不算差。
龍雨菲的心稍微放下了點，至少不丟人。
周玉宸臉上的不屑更明顯了，心想就這點水平，也敢叫國士？
秦陽聲音一下子高了，話裡帶著股勁兒。
“奸佞宵小終授首，社稷清明換新天！”
這句一出來，大殿裡頭，一點聲兒都沒了！
所有人的臉都變了。
這話，指的就是剛被辦了的二皇子龍浩和他那些手下。
在太后過生日的宴會上，提這種殺頭的事，膽子也太大了。
但也正因為這樣，才顯得特別厲害，讓人一下子就記住了。
龍川海眼裡精光一閃，看秦陽的眼神充滿了欣賞。
太子龍天也是精神一振，心裡對秦陽的評價又高了不少。
王倫、劉青山他們更是拍手叫好，好一個“社稷清明換新天”。
這不光是祝壽，更是肯定了朝廷把壞人清了，也是誇皇上決策英明！
周玉宸臉一下子就白了，他沒想到秦陽敢這麼寫詩！
這哪是普通的祝壽詩，這簡直是在表態！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說啥。
難道說二皇子不該死？國家不清明？
秦陽沒停，最後一句，氣勢更足：“萬邦來朝賀聖壽，國士無雙佑大乾！”
“國士無雙佑大乾！”
最後一句，把他自己“國士無雙”的身份，跟大乾的運氣連到了一起。
既點明瞭自己今天的榮耀，又表示了要為國家出力的決心。
說得特別有力，聲音好像還在大殿裡飄著！
“好！”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好，緊跟著，巴掌聲響成一片！
龍川海特別高興，拍著手大笑：
“好一個‘社稷清明換新天’！好一個‘國士無雙佑大乾’！”
“秦愛卿這首詩，有氣勢，我喜歡！”
“賞！重重有賞！”
太后也是滿臉笑容，不住地點頭：
“秦神醫不光醫術好，文采也這麼厲害，我喜歡，喜歡得很。”
太子龍天站起來，親自給秦陽倒酒。
“秦先生這首詩，是今天壽宴上最好的，我佩服！”
龍雨菲公主眼睛亮晶晶的，看秦陽充滿了崇拜和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