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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空碗巧送錦囊

張武沒有繞彎,直接拿了一袋銀子遞給他。

“趙三,現在出事的是秦大人,咱們也就只剩下你能幫這忙了。”

“聽你說你表弟那天在天牢附近當差,這會兒想託你幫個小忙,能不能把我的話帶進去,搭上個聯絡。”

趙三拿過銀子看了看,又抬頭說了句。

“武哥,這事你交給我,我當然不能撇開不管。”

“天牢那地方進出麻煩,不過你放心,我儘量去辦。”

“先辛苦你了。這些錢算定金,要是事成,後頭還有謝禮。”張武把銀子塞到趙三手裡。

“武哥放心,我這就去問問。”

當天晚上天牢裡。

秦陽關著的牢門那邊,小窗戶忽然被推開了。

還是白天給他送飯的那個獄卒,這次遞進來一個水袋。

“秦大人,這是小的剛打的乾淨井水,您喝口潤潤嗓子。”

獄卒說話比白天客氣多了,看來是把秦陽的話當回事了。

秦陽接過水袋,手指在水袋底下不顯眼地摸了一下,留下幾個用汗和灰塵弄成的小點兒。

這是他和張武說好的暗號,意思是十萬火急。

“麻煩了。”秦陽說話還是那麼平靜。

“秦大人客氣了,您好好歇著,有啥吩咐,儘管跟小的說。”

獄卒賠著笑臉,關上了小窗戶。

秦陽開啟水袋,喝了口水,然後把水袋擱在一邊。

他從粥碗裡摳出幾顆半乾的飯粒子,在粗糙的碗底,飛快地擺了幾個記號。

蘇府客,鶴頂紅源,宮中異動。

這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三件事。

蘇太傅最近見了什麼不尋常的人?府裡有沒有出什麼怪事?

鶴頂紅這種要命的毒藥,管得那麼嚴,是怎麼弄到蘇府的,又是怎麼進到他開的藥包裡的?

宮裡最近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人事變動,或者哪個皇子的勢力突然冒頭了?

這些線索,也許能幫他揪出幕後黑手。

第二天,那個獄卒又來送水。

秦陽把空了的水袋和昨晚用過的粥碗遞了出去。

獄卒接過東西,眼神在碗底隨便掃了一眼,跟著就若無其事地收起來了。

秦陽知道,訊息應該能送出去了。

剩下的,就是等著。

張武急火火地等著趙三的訊息。

終於,在第三天傍晚,趙三找到他了。

“武哥,辦妥了!我表弟把東西帶出來了。”

趙三把一個空碗遞給張武,臉上有點累,也帶點兒興奮。

張武接過碗,一眼就看見碗底那幾個用飯粒子擺的記號。

他心裡踏實多了,大人沒事,而且已經有主意了。

“蘇府客,鶴頂紅源,宮中異動。”

張武小聲唸叨著這幾個字,死死記在心裡。

“趙三,大恩不言謝,這份情,我張武記住了。”

他又拿出一袋銀子遞給趙三。

“這是給你的,還有你表弟的,讓他小心著點,別讓人看出來。”

“武哥放心,我表弟機靈得很。”

張武送走趙三,立刻就去辦了。

蘇太傅府上那些客人的名單,他已經託了一些老關係在打聽。

鶴頂紅從哪兒來的,他準備從京城的藥鋪子和黑市上查。

至於宮裡頭的動靜,這個最難查,但他也得想法子。

與此同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個衙門也忙得腳不沾地。

蘇太傅被殺這案子,整個朝廷都震動了,皇上親自發話要嚴查,誰也不敢馬虎。

小山一樣的案卷都給翻出來了,跟案子有關的證人,一個一個叫來問話。

大理寺卿王倫坐在書桌後頭,眉頭皺得死緊。

他翻來覆去看手裡的案卷,上頭寫的那些證據,差不多都對秦陽不利。

人證,物證,作案的時間,看起來嚴絲合縫,沒啥漏洞。

可他老覺得,這案子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邪乎勁兒。

秦陽是啥樣的人,他多少知道點,醫術那麼高,腦子又好使,絕不是那種毛毛躁躁的人。

他為啥要去殺一個對他有大恩,又是他重要後臺的蘇太傅?

動機,這案子最大的問題就是動機。

王倫心裡頭是信秦陽沒罪的,可鐵證如山擺在面前,他該咋辦?

他既要公事公辦,給朝廷和老百姓一個說法,又不想冤枉一個有功勞的人。

這裡頭的輕重,太難掌握了。

他只盼著,提審的時候,秦陽能說出個道道來,找出這些證據的毛病。

三天後,天牢。

沉重的鐵門給開啟了,幾個凶神惡煞的衙役走了進來。

“秦陽,提審!”

冰涼的鐐銬又鎖上了秦陽的手。

他給押出天牢,外頭太陽太刺眼,讓他稍微眯了眯眼。

這是他進牢房以來,頭一回見著太陽。

三司會審的公堂,設在刑部大堂。

氣氛特別嚴肅,堂上頭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

刑部尚書錢正,坐在中間,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眼神特嚴厲。

左邊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劉青山,板著個臉,不說話也挺嚇人。

右邊是大理寺卿王倫,眼神挺複雜地看著給押上堂的秦陽。

堂下兩邊,站滿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兒和差役。

“帶人犯秦陽!”錢正一拍驚堂木,聲音特響。

秦陽給押到堂中間,鐐銬拖在地上的聲音,在安安靜靜的公堂上特別刺耳。

他抬著頭,挺著胸,眼神平靜地掃了堂上三個主審官一眼。

“秦陽,你可知罪?”錢正大聲喝問,一上來就想把秦陽給唬住。

“草民不知犯了什麼罪。”秦陽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很穩。

“大膽!”錢正吼了一聲,“蘇太傅對你那麼好,你為啥下毒手,害死朝廷重臣?”

“蘇太傅對草民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草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去害他?”

秦陽不低頭也不抬頭地反問。

“哼,死到臨頭了還嘴硬!”錢正冷笑了一下。

“來人,把證物拿上來!”

很快,幾個差役捧著盤子上來,上頭放著一副金針,一個藥包,還有幾張寫了字的紙。

“秦陽,這副金針,你認不認得?”錢正指著盤子上的金針問。

秦陽看了一眼,“這針確實是草民的。”

“好,你認了就好!”錢正好像抓住了秦陽的要害。

“蘇太傅死的時候七竅流血,用銀針試毒,針都黑了,正是中了劇毒鶴頂紅死的。”

“而這副在你藥箱裡找到,也給蘇太傅治過病的金針上,也驗出了鶴頂紅的渣子和蘇太傅的血!”

“這針,就是你殺人的兇器!”

錢正說話那口氣冷颼颼的,好像已經把秦陽的罪給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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