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象逐漸不支出現裂紋。
秦陌神識看向河神。
“為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玉帝逼著我使用你？”
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升起。
那種被命運推著走的感覺此時已經愈發的強烈。
河神沒有說話就站在棗樹下眯著眼注視著秦陌。
“再不用會死的呦。”
窒息感傳來，法象之身逐漸破碎露出骨骼，金龍一口一口將血肉撕開。
秦陌看了一眼抱著安安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徐蘭。
意念一動，用因果樹暫時穩住內世界棗樹則出現在無盡長河上空。
與此同時河神的身影也無限放大。
就在秦陌想要把棗樹丟進去的時候。
一聲痛苦的龍吟響起。
回神看去。
只見一隻五色鹿咬住金龍龍角，九龍真氣被五行法則侵蝕滋滋作響，金龍鬆開秦陌騰空帶著五色鹿撞向地面。
還沒有完全掌握五行之力的念念被摔的吐出一口鮮血。
“騙子！還念念孃親。”
鹿角刺入金龍軀體，隨著她腦袋上挑玉帝被從中拽了出來，金色巨龍隨之寸寸碎裂。
當初不是為了念念導致命格不穩，五色鹿也不可能被玉帝找到機會抓捕。
法則乃大道之基，作為命運和五行的結合體，此時的念念正在一點一點吃掉玉帝的命格。
只要吃掉他，孃親就能回來。
咔！
一聲脆響。
看著自己出現裂紋的金身玉帝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淡然。
不該如此！！
“還在還因嗎？”玉帝看向秦陌。“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法象消散秦陌從空中落下。
沒有猶豫。
手掌一甩黑劍穿過空間出現在玉帝面前。
見狀金色龍爪覆蓋手掌，隨著一聲脆響黑劍被按在地上，緊接著玉如意、玉皇印、昊天鏡相融。
在他身後水浪化作臻冰，念念化身五色鹿撲向玉帝。
就在這一擊即將命中之時，一道天雷落下。
剎那間毀滅之力蔓延，一股風暴自玉帝為中心朝著四周散去。
一道以宇宙鴻蒙為背景的聖潔虛影俯視大地。
秦陌看不清其樣貌、形狀。
然而在它面前不論是念念還是秦陌都渺小如塵埃。
虛影之下玉帝雙瞳光芒四射。
凌亂的頭髮早已沒有之前威嚴莊重的形狀。
沒有絲毫停頓一指落下。
無形之力將五色鹿鎖在原地，五行之力四散念念妖身瞬間被破，髒兮兮的小臉還掛著淚珠。
即將死去，小丫頭蜷縮成一團。
“爹，你在哪兒。”
她想自己的孃親。
想聽孃親在晚上給她講那些故事。
“娘說過，爹爹一直都在。”
豆大的淚珠落下。
娘不會騙念念的。
就在那一指即將把念念抹除之際一隻大手自虛空凝聚，天地萬物的命格逐漸匯聚化成一道虛影。
命運的遺孤。
正如她的母親所言，她爹爹一直都在，世間一切生靈皆由它所化，每個生靈都虧欠獨自扛起厄運的念念。
虛影看了一眼四散的五行之精，又看了一眼重傷垂死的念念。
怒意染紅大地。
轟隆聲迴盪。
他如同蠻牛一般撞碎上清虛影，手掌撕裂法則將玉帝從中抓了出來。
玉帝大驚身化金龍。
下一秒便被那虛影按在地上，一片龍鱗被那虛影拔了下來，金色神龍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
一片！兩片！三片！
金色血液潑灑。
為撐起這世間命運他重歸大道，然而身負世間絕命的女兒卻淪落至此。
這是整個世界欠她的，也是他欠她們的。
原本威嚴十足的神龍此時就像是一條泥鰍一般，隨著那虛影握住神龍上下兩鄂用力撕開。
金龍寸寸碎裂，渾身金血的玉帝也從空中倒飛落下。
最後的意識即將消散，他步履蹣跚想要去看一眼自己的女兒，然而還沒等他來到念念身旁便徹底消散。
正如母親所言她父親一直都在。
只是為了保住這一縷神念，他只能以旁觀的視角看著她長大，無論在哪裡他都一直陪著她們。
法則沒有意識，而他也只是如河神那般用來補全天道而出現的化身罷了。
隨著最後一隻胳膊消散那虛影指尖一點。
五行之精凝聚，緩緩飄到念念面前。
擦了擦眼淚，她伸出小手慢慢將它捧在手心。
“原來不是我要的果嗎？”
躺在大地，玉帝看著頭頂上清虛影。
“是你。”
一聲苦笑。“除去諸神、重演天地從而補全自身，這是你要的果。”
話落原本對玉帝受創沒有絲毫反應的上清虛影似乎在‘看’他。
緊接著一股偉力落下玉帝瞳孔震動。
無盡的力量幾乎將他的神體撐破，陰陽二氣在他身後環繞，原本帶著一絲釋然的眼神逐漸被空洞取代。
只是瞬間周圍九龍真氣化作陰陽。
“陰陽分化，掌管宇宙演化的上清之力嗎？”
秦陌苦笑一聲。
“路西法說的對啊，我存在的合法性的確是它說的算。”
玉帝已死，上清降世的原因不言而喻。
它只為清除秦陌這個異數。
見狀秦陌不再多想。
隨著棗樹沒入長河，河神巨大的身影拔地而起。
“墨跡的少年呦，你掉的是這顆法則不全的世界樹呢，還是這顆法則完整的世界樹呢？”
在他手裡，一隻秦棗抓了抓屁股，另一隻藍眼睛秦棗則是一臉淡然。
秦陌是玄清子想要救世要的果，玄清子是玉帝為除掉詭異之源要的果，而詭異之源則是天道為除去諸神要的果。
三位佔據最多的主神皆死。
接下來只需要除掉秦陌，天道便能重新回收天地靈氣開啟新的紀元。
陰陽分化天際似混沌籠罩，物質逐漸消散融入陰陽二氣。
被上清降身的玉帝身後陰陽二氣輪轉
只見他指尖一點天地如泡沫一般逐漸消散。
對於玉帝這些本土神靈天道不能也不會出手強行誅殺，但秦陌不同他不是這方世界的人。
清除異類乃大道至理。
上清一念之間秦陌如同泡沫般消散，世界變得一片寂靜，一切物質逐漸分化成陰陽二氣最後相融。
天地彷彿重歸混沌，一切都不存在。
然而就在天地歸元萬物泯滅之際。
一棵樹苗如頂破土壤一般在這混沌之中猛然生長。
無盡道蘊瀰漫。
嗡的一聲！黑暗破碎。
秦陌眼前上清虛影猛地裂開，天空雷聲滾滾似天大怒。
規則完整的棗樹此時如同無數宇宙交織而成，不再擁有實體，白龍猶如一條長河貫穿整個脈絡。
秦陌瞳孔中世間根本彷彿在眼中停滯，他看的見三清之身，看得到宇宙運轉規則那掌控一切的力量讓他緩緩抬頭。
“那麼接下來輪到你來還因了。”
天雷凝聚如同一條雷龍，隨著雷電落下天地寂靜，剎那間被五色鹿凝聚的大地猛地碎裂。
“不打算玩兒了嗎？”
天道沒有思維，但作為大道的代言人它有重啟一切的權利，這是最後的底牌連同天道一起重啟，將一切恢復到最初的狀態。
它打算和秦陌同歸於盡。
混沌之氣瀰漫，包括空間、時間在內的一切規則、物質迅速消散。
秦陌輕笑一聲，棗樹逐漸修補這一切將那些被天道捨棄的規則重新填補。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所謂天道無非就是日月更迭、萬物生滅等可觀的自然規律，擁有著完整法則的秦棗完全能夠取締其消散的規則。
雷龍懸空，此時的天道猶如困獸一般。
無論它如何掙扎，終究難逃因果為它準備的牢籠。
得到了果就必然要還因。
天也不例外。
法則蔓延，瀰漫混沌之氣的裂縫被迅速堵上。
雷龍漸漸變得細小直至徹底消散。
“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玉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在一塊巨石上面，看著已經分裂逐漸形成銀河的宇宙如遲暮老者。
“你的時間應該也不多了。”
秦陌苦笑一聲，看了一眼元神之中生長出來的蓮花。
蓮花殘缺一瓣。
詭異之源已經從缺失的部分出來感染了秦陌整個元神，目前他還能夠壓制，一旦出來絕對不可能再把它消滅。
因為秦陌感受的到，這一個和上一個是同一個東西，它不會再傻到鑽進紅蓮裡面讓他殺的。
與內世界不同，軀體毀壞了還能修復。
元神一旦受損，秦陌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我們如果不打會不會好一點？就像如來，他不就偷雞成功了？”
“他認命，你會認命嗎？反正朕是不會認命，事情證明，只有敢於對抗命運反駁因果才能獲得更多，如今你身俱無上法則手掌天道，雖然短暫卻也達到了未來、現在、過去都無法企及的存在。”
秦陌自嘲一笑“即便如此也逃不過因果，你沒看天道也一樣逃不出去？我們的一切都被註定了。
或許還有無數像我們這樣的人，可笑的是他們並不自知。”
玉帝身軀逐漸化作塵埃，他笑著搖了搖頭。“活在因果之中，縱使修為通天如何強橫，終究跳不出因果。”
聲音逐漸消散。
天空無數星辰碎片飄蕩，陽氣上升為日陰氣下沉成月，陰陽交替如迴圈一般。
四個月後。
“霸霸。”
客廳中小安安在徐蘭懷裡伸出小手可愛的小臉上一雙眼睛彎成月牙。
“安安剛才叫的什麼？”徐蘭聲音驚喜中帶著溫柔。
“爸爸，姐夫想聽我多叫幾聲。”徐梓欣開口。
秦陌臉一黑把她攆了出去“去教小棗寫字去。”
把安安抱了起來，秦陌在她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沒想到走之前還能聽到女兒叫自己爸爸。
“思雪還不打算出來？”徐蘭抿了抿紅唇。
自從四個月前開始她就待在因果樹前一言不發。
秦陌去找她很多次，但不管怎麼說她都不願意回來。
無奈秦陌也不再強求。
此時的秦陌元神已經是一片漆黑。
他把那朵蓮花從元神中取了出來，也是這段時間秦陌才想明白那一瓣花瓣存在的意義。
“恩將仇報的少年呦，是我幫了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裡面？”
河神站在蓮花中眼睛微眯依舊是當初那副欠揍的模樣。
原本強化世界樹以後他會散落在世界各地，但秦陌直接透過世界樹將他重新匯聚了起來。
他走了，肯定要把這東西也一起帶走。
這才是玉帝要的果，徹底除掉詭異之源。
至此天道除掉了諸神以及秦陌，玉帝解決了詭異之源，玄清子救下了這個世界他們要的果全部達成，完成因果閉環。
“陌陌。”徐蘭坐在秦陌身旁，依偎在他肩膀。
不知不覺間淚水打溼衣領。
以徐蘭的聰慧又怎麼看不出來最近秦陌的異常。
不告訴她們秦陌也只是想在最後的時光不生活在悲傷之中。
一直坐到日落，秦陌扣開徐蘭的小手。
“照顧好安安。”
話落，空間展開，那是一個用秦棗果核催生的一顆棗樹。
以秦陌現在的實力模擬出一個內世界並非難事。
進入紅蓮，秦陌將徐思思送來的那朵花瓣緩緩填上，隨後飄進這內世界之中。
“真到了這個地步了嗎？”棗樹上白龍露出腦袋。
“等我元神被它控制，一切就都晚了。”
聞言白龍不再說話開始抽離這個世界的時間法則。
內世界坍縮。
詭異之源見狀從秦陌身體中伸出觸手想要逃離，然而紅蓮卻像是困住它的囚籠一般。
……
“因果！不，因還沒有還完！”
世界樹下，晨思雪看著已經凋零的因果樹猛地起身隨後將樹拔起，土地開裂一顆種子安然的躺在那裡。
“他的因還沒有出現！”
……
院落之中，徐蘭摸了摸安安的小臉。
“安安娘是不是很自私？可是娘真不知道你爹不在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黑色匕首放在一旁，徐蘭放下安安身體逐從手腕處消散。
時間逆轉徐蘭回頭。
晨思雪來不及解釋，猛地將手中因果樹種丟了進去。
世界還在坍縮，紅蓮逐漸破碎秦陌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世界因為法則消失而毀滅的場景。
空間夾雜著時間的亂流。
緯度混亂，甚至能看到一顆星球變成二維的平面，隨後又展開延伸成為四維物體。
詭異之源還在掙扎。
河神則是安靜的坐在秦陌身旁喝茶。
忽然間，一顆種子從外面飛了出來。
砰的一聲。
紅蓮被它砸出裂紋，緊接著裂紋延伸猛地碎裂。
“臥槽！這東西這麼脆嗎？！”
沒等秦陌反應詭異之源想要從他元神中逃脫，只不過如今事已至此一切力量都在世界毀滅中失效。
它逃不出去，秦陌也逃不出去。
因為這只是在一瞬間而已。
無盡亂流之中，棗樹迅速枯萎白龍化作枯骨。
詭異之源迅速消散直到拇指大小。
就在他們即將消失之際，詭異之源猛地跳進無盡亂流，原本和秦陌元神融為一體的詭異之源竟轉移了出去，與它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棵枯萎的棗樹與白龍。
時間逆轉。
與秦陌交錯之人體型不斷縮小。
無錯書吧……
大雪紛飛，道觀門緩緩推開。
一位老道來到門外將一個嬰兒抱了起來。
……
上x，市中心醫院。
刺眼的白熾燈晃的眼睛生疼，一身病服的秦陌帶著氧氣罩。
不知過了多久秦陌猛地睜眼。
“小子醒了？”一旁鼻子裡塞著氧氣管幾乎牙掉光的大爺開口。
“在山裡失蹤了三天，沒被野獸吃了真是個奇蹟。”
“大爺，現在是什麼時間？”
聞言大爺一愣:“九月一號啊。”
秦陌摸了摸床頭在看到那一個熟悉即陌生的手機後愣住了。
“假的嗎？都是我做的夢？”
樓下繳費視窗。
一位身段傲人，長相絕美的女人牽著一個大概兩歲的小女孩。
“請問能幫我查個人嗎？”
“是病人家屬嗎？這邊需要登記才能查詢。”
護士看著那人絕美的容顏心中不由嘖舌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不多時，女人登記完了解資訊後離開。
看著上面的名字護士開口“這男的上輩子救了全宇宙能找到這樣的老婆？”
“誰啊？”
倒茶進來的同事出聲問道。
“一個叫秦陌的。他老婆徐蘭比批了圖的網紅都好看，還有他女兒長的也超級可愛。”
話落護士伸出頭朝著醫院電梯上的母女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