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藉口？
接著周司晨從包裡掏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李景天。
“李先生放心，只要您能治好我家少爺，程式上的事情不是問題。”
“況且，藥師本就不必受世俗社會規矩的束縛。”
李景天接過名片，想著從未聽過的周家驟然冒出來，借這個機會探查一番也好，於是點了點頭。
“走吧。”
江城世家的別墅通常都聚集在城東。城南的地塊是最近幾年才發展起來，鮮少有老牌世家願意將主宅遷過去，總覺得不夠上檔次。城南地廣人稀，便建了不少莊園。環境清幽，空氣又好。周家莊園，便在城南莊園最核心的位置。
已近傍晚，“周家莊園”四個大字，在暮色中泛著冷光。車剛駛入院落，李景天就皺起了眉頭——寬闊的庭院中種滿了槐樹，牆角堆著五座太湖壽山石，有池卻無水。
更詭異的是，主建築明明是坐北朝南，屋頂卻並不是正的，而是偏了些角度。
“周家家主也懂風水？”
周司晨踩著高跟鞋，捲髮被迎面的微風吹起，聲音輕緩又溫柔。
“家主周青山，原在京城任職，現在離休回到江城休養。大約二十年前，家主曾在戰場上受過一次重傷，痊癒之後便對風水之事頗感興趣。這處莊園是他聘請京城的風水大師親自設計的。
很快，李景天便被周司晨引到了三樓的臥室，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檀香混著濃濃的中藥味，李景天仔細分辨著——不過一些尋常鄂東安神藥物。只不過……
等一下！
他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莫名的香氣，混合著陳舊腐朽的氣息……這是——
幽冥之氣？！
周沛二十多歲的模樣，此刻靜靜地躺在床之，面板蒼白如紙，唇色泛青。若不是仔細觀察，甚至感覺不到他在呼吸。就像一尊精緻的娃娃，彷彿一碰即碎。
“李先生，這就是我家少爺。您看……”
李景天的眉頭緊緊皺著。自踏入周家莊園，他便覺得很不對勁。且不說院落中奇怪的擺放，尋常人家即便懂些風水，也該往好了歸置，可從前廳，再到臥室，所有物件的擺放都不符合常理。
直覺告訴他，周家很不簡單。
城南地塊雖然人少，但陽氣很盛。可自從跨進周家莊園的大門，空氣中開始若有似無地，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死氣。
而這死氣不是從周沛的身上散發出，更像是……從周家每個人的吸取元氣，積年累月產生的死氣逐漸匯聚，充斥了整個周家莊園！
李景天不由心中大駭！
周家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會被集體奪壽？！
李景天在距離周沛床邊兩步的距離上站定，仔細感受著他身上散發的死氣——魂魄尚在人間，還沒死，但也快了。
“他發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看著李景天嚴肅的模樣，周司晨的心直往下沉。
“少爺是三年前突然患上此病的，平時好好的，只是會突然昏倒，渾身冰涼，暈過去的時候便像死了一般，臉色慘白。但是不一會兒就會自己甦醒過來，跟沒事人一樣。”
“起初少爺只是昏迷幾分鐘，後面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現在每昏倒一次，都會睡個兩三天。”
“您也看到了，他呼吸微弱，半夜我們都是輪班值守在少爺床前，生怕他就這麼去了……
周司晨的情緒有些失控，眼角泛淚，聲音也顫抖起來。
“這些年，我們把能看的大夫都看遍了，能找的藥方也都試了，但是誰都說少爺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家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確認不是現代醫學能解決的問題，李景天開始觀察屋子的陳設。
“找過藥師嗎？”
“找過的。”周思成趕緊說道，“但是江城的藥師本就不多，只看了兩三個，卻都沒有結果。只說各處的擺件位置不對，可是換了又換，少爺的病都沒有起色。”
“李先生，我們家少爺他……還有救嗎？”
李景天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好說，先把脈看看吧。”
但他剛要觸碰到周沛，一個年輕女孩突然闖了進來！
“周管家，你們周家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夏家？當時請我來的時候，說什麼周少爺的命都系在我身上了，現在又請其他人來……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周司晨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顯然對女孩有些反感，但只眨眼的功夫，就壓下了所有情緒，壓低聲音道：
“李先生正在給少爺看病，夏小姐有什麼話，不妨出去聊。”
“出去？！”夏晚檸氣得瞪大了眼睛！
“你讓一個庸醫給周少爺看病，讓我出去？！這就是周家的待客之道嗎？”
周司晨的神情頓時沉了下來。
“夏小姐，您給少爺治療已經一年多了，周家一直以禮相待，各處都不曾怠慢。”
“不管您是什麼身份，現在一切以少爺的健康為主。若你覺得不滿，稍後我自會向您請罪。現在請您不要打擾李先生治療。”
說完，也不管夏晚檸的臉色，直接下了逐客令。
“來人，送夏小姐出去！”
“你……你們……！！！”
趁著夏晚檸發飆之前，立馬有人上前去安撫，同時將人請了出去。
房間重新迴歸安靜，周司晨只能不好意思地對著李景天笑了笑。
“抱歉李先生，這位夏小姐是家主朋友的女兒，在國外學醫多年，也是年少天才。本事是有的，只不過這脾氣……還請李先生您多擔待。”
李景天自然不會跟小丫頭一般見識。把過脈之後，發現周沛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只是周身死氣濃郁，眉心泛黑——
這分明就是要死的前兆！
只能親自問問冥界的人了。
診斷結束，李景天跟周司晨走出房間，簡單交代了幾句，只說這病古怪，有法子可以試試。
“今晚零點，我會再來進行一次特殊的治療，中途禁止任何人打擾，否則周家全家都會有性命之憂！”
周司晨知道茲事體大，一口答應下來包括。誰知話音剛落，旁邊便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庸醫害人啊！你連周少爺的病因都不知道，就說能治？”
“我看治病是假，偷竊才是……”
嗖——
話沒說完，一道白光突然射向夏晚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