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開會時,宋晩為小漁村開發專案據理力爭。
之前,支援小漁村開發專案的那些箇中高層全部反水。
他們最會看傅靳琛臉色行事。
傅靳琛擺出了態度,小漁村開發專案直接被砍。
她氣不過,和丈夫起了爭執。
這五年,傅靳琛在國外忙生意,對她並不關注。
她早就不是曾經的職場菜鳥。
她混跡生意場上的手段,都是傅老爺子教出來的。
會議上,她自信、凌厲。
完全和五年前那個柔弱順從的傅太太大相徑庭,倒是讓傅靳琛意識到——
宋晩變了。
變得漸漸失去掌控。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會議結束時,傅靳琛第一次主動叫她進總裁辦公室。
沒等他發作,宋晩率先質問:“傅總,公司的事情,一定要摻雜個人恩怨嗎?”
傅靳琛冷冷盯著猶在生氣的妻子,反問:“小漁村是你生活過的村子,你上趕著促成這個專案,到底是誰公私不分?”
宋晩就知道他會拿這個說事,坦然道:“我是有私心,但也是以公司利益為先,這個專案,之前董事會已經評估稽核過,走的每一道流程都合規合法。”
傅靳琛嗤笑一聲:“比小漁村利益長遠的開發專案有很多,宋總爬到這個位置,如果就這點眼界和水準,不如早點退位讓賢。”
“……”
宋晩承認。
單純從利益出發,傅靳琛說的沒錯。
相比那些動輒千億的世紀大專案,小漁村度假村開發專案的確不值一提。
宋晩明白,傅靳琛這是不願將資源浪費在這種小專案上。
當然,他傅大總裁親自幹預一個小專案,也有故意針對她的成分。
兩人都心照不宣。
宋晩平復好情緒後,問:“還能考慮考慮嗎?”
傅靳琛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沒有立即表明態度。
他將身體拋在真皮座椅裡,按了按眉心,喚丫鬟似的語氣:“過來,給我按按。”
要是擱以前,不用他開口,宋晩都會在會議結束的第一時間,跑到他的辦公室,給他沏一杯茶。
傅靳琛愛喝茶。
為此,她還報了茶藝班。
她也會找各種機會黏在他身邊,給他按摩解乏。
當然,也會使盡渾身解數勾引他,在她肚皮裡播下種子。
不僅僅是因為傅老爺子交代給她的任務,而是,她也想要一個孩子。
她曾天真的認為,有了孩子,傅靳琛就再也不會動離婚的念頭了。
可現在,迫切想要離婚的是她宋晩!
她不願再當那個唯傅靳琛至上的宋晩了。
她想在有限的生命裡,為自己活一次。
所以,當傅靳琛長時間沒聽見動靜,睜開眼睛後,哪還有宋晩的身影?
傅靳琛臉色沉了沉。
五年未見,他的妻子,真是變得越來越不聽話了。
……
宋晩回到辦公室後,吩咐桑甜給她找一個離婚律師。
桑甜跟在宋晩身邊多年,知道宋晩有多愛傅靳琛。
見宋晩一副要離婚的架勢,第一反應是以為她在賭氣。
畢竟,以前宋晩每次跟傅靳琛鬧彆扭後,也是這般信誓旦旦要離婚,還動輒離家出走。
可最後,還不是又乖乖回來了?
“真的要離?”
桑甜不確定地問。
然後,給宋晩倒了一杯溫開水,試圖平復她的情緒。
宋晩喝了一小口水,將水杯重重一落:“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我離不開傅靳琛?”
“……”
桑甜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見宋晩臉色微變,又緊忙搖搖頭。
宋晩被她這真實的反應逗笑,無奈地嘆了一聲:“請最好的離婚律師,儘快。”
桑甜見她不似衝動之下的決定,只好去聯絡律所。
下午三點。
桑甜將一張律師名片,放在宋晩的辦公桌上。
“宋總,這位是京市有名的大律師,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見見?”
宋晩看了一眼腕錶,“下午五點吧。”
“這麼急?”
“等不了一點。”
宋晩剛說完,手機響了。
是江瑜打來的電話。
“晚晚,我今天加班,你去幼兒園接下霂霂唄。”
宋晩眼眸驀地一亮,語氣也變得清脆起來:“好,我一定準時去接霂霂。”
掛掉電話後,她起身拿起包,一邊往辦公室外走,一邊對桑甜說:“跟律師另約時間吧,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桑甜:“……”
宋總該不是反悔了?
……
宋晩回到闌珊別墅的第一件事就是卸妝。
隨後走進衣帽間,褪去身上的高定套裝和名貴首飾。
換上簡潔的白襯和牛仔褲。
精緻的盤發也放了下來,梳了一個低馬尾。
最後換上一雙運動小白鞋。
照著鏡子反覆審視許久,才滿意地下樓。
見張媽正在廚房忙活,她看時間還早,於是從包裡掏出筆記本:“張媽,你教我做幾樣新的菜式吧?”
張媽見她心情很好,笑著說:“這些年,太太學了不少菜式,就是等先生回國,做給先生吃的吧?俗話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吶。”
宋晩懶懶回了一句:“如果男人這麼難伺候的話,還不如養只狗來的忠誠。”
“我有那麼難伺候?”
一道清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宋晩扭頭一看,是傅靳琛。
他穿著一身量身定製的英式西裝三件式,質地昂貴的衣料服帖在軀體上,更顯他高大修長,氣質矜貴。
看著她的眼神相當冰冷。
隔著一段距離,宋晚就能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剛才背後蛐蛐他,他生氣了。
氣死才好呢!
到時候他的家產都是她的。
還用得著她拼命爭那點股份?
宋晩在心裡邪惡輸出。
面上卻掛著一絲薄笑:“你怎麼回來了?”
傅靳琛最討厭她這幅假笑的模樣,沒有接話,掃了一眼她手裡攤開的筆記本。
看到上面記錄著密密麻麻的菜譜,不禁冷笑:“所以,傅太太這些年學了這麼多菜,都餵給了外面養的那隻忠誠的狗?”
宋晚像是被戳到某個痛點,端起案臺上一杯水,潑到了丈夫臉上。
還回敬了一句:“你才是狗!”
“宋、晩。”
之前打他一巴掌,現在又拿水潑他?
真是長本事了!
傅靳琛像是一頭失控的兇獸,一隻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將她凌空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