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式?”
陳真面色青白,失魂落魄,神情愣愣,看著抵在咽喉前的劍尖,回思著方才那一劍。
那劍光一閃時,他下意識的就感覺不妙,催動真氣,在身前結成冰牆。
然而冰牆結成的瞬間,就被斬裂,直到咽喉前的一絲冰涼,才讓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敗了。
若是陳玄施展的是什麼厲害劍法,他心裡或許會好受一些。
然而陳玄僅僅只是一個拔劍的動作而已,根本算不上是劍法,他就已經敗了。
陳玄手腕微抖,手中長劍橫掃,直接將陳真拍飛。
一眾護衛半天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衝到陳真面前,扶起陳真,檢視他身上的傷勢,確定並無大礙後,才鬆了口氣。
他們用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著陳玄。
陳玄絲毫不為所動,長劍搖指:“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上?”
“呵呵……”
就在這時,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從百花園外傳來,一個妙曼的身影,迎著陽光,緩緩走出。
這個妙曼的身影,正是唐婉君。
大夫人皺眉:“你怎麼來了?”
她從陳元的話中,推測出陳玄與聚寶閣關係非同一般,所以特意遣人,打聽清楚唐婉君的行程,確認她今日會外出後,才向陳玄發難。
“有人請我來做個證人,所以我就來了。”唐婉君說道,翠兒已經將這裡所發生的事情通通告知了她。
大夫人冷笑:“唐掌櫃此言著實可笑,我將軍府的家事,何須你一個外人插手。”
“夫人此言差矣,你們口中的贓物,乃是貴府的陳玄公子在聚寶閣購置的,特意用來給她的孃親姬夫人祝壽賀禮。”
唐婉君一面說著,一面又看向大夫人和林小娘子,眼神莫名,聲音逐漸變冷:“從我聚寶閣售賣出的東西,平白無故地成了贓物,傳揚出去,會對聚寶閣的聲譽造成非常非常嚴重的損失……”
“如此,夫人還覺得此事與我無關嗎?”
林小娘子臉色一變:“怎麼可能,這玉簪明明是我的東西,怎麼會和聚寶閣扯上關係,更何況,他們母子一年的月例不過三千枚銀幣,怎麼可能買得起聚寶閣的東西……”
她聲音越說越小,明顯是底氣不足。
“聚寶閣的規矩,凡是售聚寶閣售賣的東西,都會登記在冊,是不是你的東西,拿出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唐婉君取出一幅卷軸,輕輕搖晃,道:“夫人要親自對比一下嗎?”
大夫人面色一變,旋即恢復如此,道:“不必了,唐掌櫃的為人,我還是相信的,想來此事多半是誤會了。”
有唐婉君出面,她深知今日無法繼續對陳玄下手,直接將林小娘子推了出來,讓她背鍋。
“林妹妹,還不快向你姬姐姐道歉,記得,若有下次,一定嚴懲不貸。”
“是。”林小娘子不敢違抗大夫人的命令,不情不願地起身……
“虛情假意,不必了。”陳玄冷哼,抱起姬夫人頭也不回地離去。
……
“三少主,夫人已經服過藥睡下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翠兒從房間走了出來,小聲說道。
陳玄點了點頭,忽然問道:“翠兒姐姐,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將軍府有這麼多位庶子,為何大夫人偏偏要如此針對我?”
翠兒嘆了一口氣,道:“其中的緣由,還要追溯到十數年前,姬夫人曾叮囑過我,一定要對你保密,但現在三少主和以前不一樣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其實早在老爺陳戰與大夫人成親之前,他與姬夫人就已經有婚約在身了。”
“嗯?”陳玄道:“既然如此,我娘又為何會成為妾室,大夫人反而成為了正妻。”
“老爺在當時,還是一名大內禁衛統領,奉皇命護送一批外邦進貢的靈珍進京,結果出了差錯,靈珍被劫,老爺因此被打入死牢。”
“後面靈珍找回來了嗎?”陳玄問道。
外邦進貢的靈珍,必是稀罕之物,否則也不會讓身為大內侍衛統領陳戰親自護送。
而靈珍被劫之後,陳戰不僅毫髮無損地從死牢裡走了出來,甚至平步青雲,封官加爵,想來那批靈珍必定又失而復得了。
翠兒點了點頭:“可以說是找回來了,也可以說沒有找回來。”
“你倒是將我說糊塗了,找回來就是找回來,沒有找回來就是沒有找回來。”陳玄大腦一下就短路了。
翠兒繼續道:“老爺被關進死牢以後,姬夫人到處求人,希望有人施以援手,將老爺救出。”
“但是,往日與老爺交好的人,卻將姬夫人視為洪水猛獸,全都閉門不出,姬夫人實在萬般無奈,最後只能找上護國公。”
陳玄問道:“這護國公是什麼人?”
“護國公就是大夫人的父親,早在老爺剛剛成為大內禁衛時,就有意招他女婿,但老爺與姬夫人情深義重,自然是不願的。”
聽翠兒一說,陳玄基本上已經猜到後續會如何的發展。
“也就是說,孃親用父親迎娶大夫人為條件,換護國公出手,救父親性命?”
翠兒道:“沒錯,護國公用自己的私藏,填補上老爺丟失的那份靈珍,將老爺從死牢之中救出。”
“但老爺在知道是姬夫人以他解除婚約為代價將他救出後,寧願一死,也不願意迎娶大夫人,最後還是姬夫人出面相勸,加上護國公願意讓老爺以平妻之禮迎娶姬夫人,老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翠兒嘆道:“可隨著老爺官越當越大,與護國公府的來往也就愈發默契,逐漸冷漠了姬夫人,最後甚至為了討好大夫人,將本是平妻的姬夫人降為了妾室。”
“而大夫人,也為老爺曾因姬夫人幾次拒絕她而耿耿於懷,姬夫人失勢後,幾次三番地針對她,最過分的一次,在姬夫人懷孕時,命人杖責了她三十棍,這三十棍打完,姬夫人差點就死了,這也是三少主你一直體弱多病的原因。”
“嘭!”
陳玄一拳錘在柱子上,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情,他就不管不問嗎?”
翠兒搖頭:“若是沒有老爺默許,大夫人又怎麼敢下這般狠手。”
陳玄聞言,怒瞪著眼睛,雙眉倒豎,拳頭咔咔作響,沉聲道:“我這個父親,還真是絕情,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強大的實力才是最可靠的,我必須儘快強大起來,這樣才能成為孃親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