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殺死了另一個人。
就算是祭品在李昂的認知之中已經快要接近不是人的行列,但是那些海床底部的血肉,歸根結底還是人類。他們從誕生開始到自己的死亡恐怕都沒有什麼正常的人類認知,可是不論怎麼說,這都是人類所做出來的事情。
在目睹了自己子民的死亡之後,李昂迅速召集了海軍上校和查理曼。因為是在大型工程之中死去的原因,而且完全不是因為意外而是一起謀殺,所以一定要找到雙方組織的當事人才能夠建立起來確切的連線關係。李昂按照腦海記憶之中模仿著那些人類的規則,很快就在很多人怪異的注視下構築起來了一個類似法院的結構。
“咳咳,非常感謝各位能夠抵達這裡,我是李昂。並且也是本次案件的直接報案人。”
站在了純白色的陶鋼板構築的高臺上,李昂清了清嗓子,看著周圍的圍繞起來的當事人們朗聲說道:
“我目睹了一場謀殺案在碼頭上出現,一根血色的觸鬚謀殺了我的子民。而您曾經聲稱過,自己售賣的血祭品和鑄造儀式毫無問題,我認為這場案件之間的問題似乎有助於我們彼此之間更加深刻的相互理解。您認為如何呢?”
“我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大人。”
“那麼,現在就說一下我看到的情況。”
看著那些匯聚過來的銀之門成員,還有涇渭分明的站在了另外一邊的不列顛尼亞船團的成員們,李昂敲了敲手中的陶瓷錘子,在陶鋼板上發出來了一陣清脆的顫音,響徹了本來就沒有什麼聲音的會場。
“事發時間是早上六點四十五分,銀之門人工作時間外。因為睡眠時間較短,所以銀之門人在上班前有著充足的自由活動時間。而被害人在當時抵達了碼頭,並且向著海洋內的血肉發起了對話。那血肉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選擇了將其謀殺。這就是我所發現的一切。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展現出來給觀看影像記錄。”
“不必了,李昂勳爵,我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海軍上校嘆了口氣,伸出了手掌申請發言。
“這是建築法所帶來的一種奇特的現象,異常個體的行為會導致過於靠近的人會死亡。但是在不列顛尼亞是不會產生這樣的行為的,是我的疏忽大意所導致的。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將那個殺人的東西拽過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
出乎意料的乾脆利落。
李昂看著那一臉無奈的海軍上校,也是愣了愣神,但很快的就打了一個響指。
伴隨著一陣光芒的曲翹和折迭,一個渾身血肉模糊,可是隱約之間似乎有著人形的東西出現在了結白色的場地上面。這個怪誕的生物剛一落地,甚至還沒有人去問他話,一陣強烈的精神波動和尖叫就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腦海之中。
‘所有人……都該死!!!’
難以辨別男女的聲音在所有人腦海中尖叫吶喊道。
‘你們傷害了我的家人,把我丟入到萬丈的深淵之中,希望用我們的血肉灌溉你們的土地!’‘我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隨著血肉的增長而向著四周蔓延,我能夠感覺到海洋之中到處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們每一個人都在無盡的痛苦和嚎哭之中掙扎,但是我們根本沒有被活下去的權利!’
‘我們在努力的活下去!但是就連這一點也是你們所設計的!所以你們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不論是那個讓人作嘔的說能夠理解我們,並且希望我們獨立的男人也好,亦或者是你們這些將我們設計出來的怪物也罷!你們都該死!我們活下去的每一天,每一秒,每一分鐘都無時無刻的不希望你們這群王八蛋們徹底的死去!’
‘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每一個人!’
“……唔,看起來確實是如此。總之,兇手是這樣說的。那各位有什麼想要總結的麼?”
“那我來總結一下好了,李昂勳爵。”
看著有些無法理解的李昂,依舊是勞苦勞累的海軍上校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
“每一個生命和血肉都是鑄就不列顛尼亞榮光的基石,每一次憎恨和詛咒都能夠成為不列顛尼亞的養料。我們早晚都會痛苦而又無知的死去,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希望不如用設計好的死亡來成為不列顛尼亞的支柱。”
“不僅僅是血祭品,當血祭品全數死亡,就會獻祭紅衫軍。當紅衫軍全部死亡,就會獻祭中級軍官,最後到我,到貴族,乃至於尊貴的女王陛下本身。我們每一個人都會為了不列顛尼亞犧牲自己的生命,這種渺小的詛咒對我們,對整個事件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雜音。他們只是一群異變個體,產生了自己才是不一樣的幻覺。”
“我認為應當處以死刑,李昂勳爵。異變個體完全不能活下來。他們也不應該活下來。至於因為我方沒有注意產生的疏忽,我們會予以補償。”
“那你呢,查理曼?你怎麼想?”
“……我不贊同海軍上校先生說的話,但是我認為,既然它殺死了我們的人民,他就應該去死。”
查理曼看了看李昂,又看了看周圍的人們,清晰而又堅定的說道。而那血汙的怪物在那一連串詛咒之後,就只剩下了尖叫和吶喊,再也沒有了什麼聲音。
有點草率,但是流程沒有什麼問題。
李昂面對很坦然的兩人,確認沒有什麼其他反饋之後,就此落下了錘子。
“那麼,雙方共同認定,殺人犯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那麼我在此裁定,殺人償命。就算是瘋癲的詛咒之物,也沒有權利去隨意殺死銀之門的成員。他們沒有這個資格和權利。”
陶瓷的小錘落下,系統提示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系統提示:您完成了一次銀之門文化的歷史節點!’
‘系統提示:在不列顛尼亞船團的見證下,銀之門的第一起謀殺案判決最終會深遠的影響到銀之門內部的文化結構。他們第一次意識到了彼此之間有著絕對無法理解和共存的個體,並且對自我保護這個意識產生了更加強烈的追逐。他們將會在建造奇觀和防禦性建築的時候,發揮出來更強大的主觀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