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墨染青攥住拳頭,在墨餘紅面前晃了晃,神秘的說,“在我手裡,你要看嗎?”
墨餘紅還以為墨染青在國公府待了一宿,被林耀喜賞了好東西帶了回來,不免有些好奇,探身去看,“在哪兒?”
等墨餘紅的臉湊過來的時候,墨染青瞅準時機,捏緊拳頭對著墨餘紅的眼睛砸了過去。
墨餘紅只覺眼前一黑,緊接著一陣劇痛炸開,眼冒金星。
她“嗷”地一聲踉蹌後退,捂著眼睛彎下腰去,指縫裡瞬間滲出淚來。
“墨染青!”她疼得聲音都變了調,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瞪得血紅,“你這個賤人!”
墨染青沒給她喘氣的機會,直接欺身上前,對著墨餘紅的另一隻眼睛也砸了過去。
墨餘紅只覺得天旋地轉,繡著金線的裙襬絆住腳踝,整個人像被抽了筋骨似的,歪斜著栽向地面。
墨染青甩了甩手腕,笑得眉眼彎彎,“這不就看見星星了?”
她歪頭欣賞著墨餘紅狼狽的模樣,“金燦燦的,隨時可以看。”
墨餘紅氣得渾身發抖,她猛地直起身,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被砸中的那雙眼腫得睜不開,只用染著蔻丹的手指,指著墨染青鼻尖,尖叫道,“墨染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我動手,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說著她便朝著墨染青生撲過來。
“小姐,小姐,您別衝動。”墨餘紅的丫鬟小翠,一看事情不對,趕緊拉住墨餘紅。
這大小姐剛來的時候,還畏手畏腳,躲在院中任人欺負,怎麼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翠將墨餘紅拉過來,趴在她耳邊說,
“小姐,大小姐一定是在國公府受了什麼刺激,不然怎麼可能性情大變,之前對著你,她可是連頭都不敢抬的呀。”
聽小翠這麼說,墨餘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腔的怒火,重新審視墨染青。
果然如小翠所說,現在的墨染青眼神凌厲,站姿挺拔,毫不畏懼地迎上墨餘紅審視的目光。
那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甚至帶著幾分挑釁,與從前那個低眉順眼的模樣判若兩人。
墨餘紅眯起那雙烏青的眼,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
“呵……”墨餘紅忽然笑了,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痕,聲音陰冷,“小翠說得對,姐姐今日確實不一樣了。”
墨餘紅緩步上前,指甲輕輕劃過墨染青的小臉,“看來昨夜小公爺把姐姐調教的不錯,面紅水潤的。”
墨染青眸色一沉,想到原主就是被這個女人害死的,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墨餘紅臉上。
墨染青松開墨餘紅的手腕,冷眼掃過她驚詫的瞳孔,“不會做人我教你,這一巴掌,算是利息。剩下的債,我們慢慢算。”
“墨染青!”被打的一愣的墨餘紅,回過神來,瞬間暴怒起來,“你這個下賤的娼婦!竟敢打我!”
墨餘紅歇斯底里地尖叫,整張臉扭曲得不成人形。
她瘋狂撲向墨染青,“你以為小公爺真看得上你?你不過就是男人胯下的玩物,我今天非要撕爛這張狐媚臉不可。”
小翠慌忙抱住她的腰,“小姐不可啊!大小姐在國公府受了刺激,已經瘋了,你現在衝上去,只會是兩敗俱傷。”
“滾開!”墨餘紅一腳踹開小翠,她雙眼赤紅,像頭瘋獸般嘶吼,“我要殺了她!”
小翠忠心護主,再次拉住失去理智的墨餘紅,“小姐何必親自動手?這賤人如今已是殘花敗柳,只要我們把風傳出去,既壞了她的名聲,也讓她只能嫁給國公府的紈絝做填房,豈不是一舉兩得。”
墨餘紅這才冷靜下來。
她頂著一對熊貓眼,和半張豬臉狠狠的瞪了墨染青一眼,咬牙說道,“墨染青,閨閣失節不知廉恥,你就等著嫁給國公府的紈絝,被他玩死吧。”
墨染青冷眼看著墨餘紅那張猙獰扭曲的臉,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嫁就嫁!”她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衣袖,嗓音涼薄,“我怕你啊?”
“你等著!”
墨餘紅放下狠話,氣急敗壞的走了。
直到那抹粉色的衣襬徹底消失,墨染青才收了神色,細想接下來的對策。
這裡的人最看重名節,她是無所謂,但若是被別人發現,這具身體已非完璧,大概真的會被嫁給那個紈絝做填房。
......
睿王府
李嬤嬤已經燒了十桶熱水了,她把最後一桶遞到劉楓手中,捶了捶痠痛的老腰,抱怨道,“我說劉侍衛,王爺這是洗了一上午了吧,估計皮都泡褶皺了,再洗下去可就浮囊了。”
“以前王爺是愛乾淨,但也沒幹淨到連自己都嫌棄的地步,這是咋了?”
那是以前咱們王爺沒被人睡過。
劉楓提著水桶,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房內。
心裡不由得暗想,一般這事吃虧的都是女人,怎麼到了他家主子這兒,反倒像是被登徒子糟蹋了似的?
那女子究竟得醜成什麼德行,才能讓王爺膈應成這樣?
浴房裡的水都換了十回了,再搓下去,怕不是連皮都要搓掉一層!可裡頭那位爺,愣是還沒出來……
正想著,一道黑色的身影閃到劉楓面前,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劉楓聽後,放下水桶匆匆進了屋,“主子,那個女子找到了。”
“是誰?”
劉楓低著頭,目光死死盯著地面,不敢往浴桶裡多看一眼。“是墨府墨雲通之女,墨染青。”
“咔嚓!”
浴桶邊緣的木頭驟然裂開一道縫隙。
夜銜燭緩緩轉過頭,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滑落,那雙幽深的眸子冷得駭人,像是碎了冰的刀鋒。
“墨染青,好,很好!”
水花四濺,夜銜燭站起身,隨手扯過一旁的衣袍披上,眼底翻湧著暗色,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慄。
“備車,去墨府。”
“本王要親手剁了這個女人,餵狗!”
……
此時的墨染青穿著一身小廝裝,磕著瓜子,正坐在茶館門口,跟幾個老婦嘮嗑,
“聽說了嗎?墨家大小姐昨日一夜未歸,失了貞潔了。”
“啊?有這事?”幾個婦人瞪大了眼睛,“墨大小姐不是剛從鄉下回來,這麼快就有姦夫了?”
“這種大事,我可不敢胡說。”見這邊又有幾個婦人圍過來。
墨染青吐了瓜子皮,故意壓低聲音,卻又恰好讓周圍人都聽得清楚,
“這可是墨家二小姐親口說的,還問跟她苟合的淫棍是誰?”
沒錯,墨染青就是出來給自己造謠的,別人造的謠她不放心,她的謠,她自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