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大人,沒有。”
手下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惶恐與不安。
“災厄密林並沒有異常狀況發生。”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江廉那陰沉的面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
手下的臉上佈滿了尷尬,誰都知道災厄密林的廣闊無垠和其中潛藏的無盡危險,即便安排了感知形的異人去巡查,也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很難能得到有用的資訊。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教團的異人損失慘重,能調配的異人數量急劇減少。
如今,他們都集中在燈塔以及鬧市區,守護著那些至關重要的區域。甚至連大祭司所在的區域,也僅僅只有兩名異人巡邏職守,可見人員的緊張程度。
災厄密林的那支小隊,還是從其他地方艱難地調過來的。
若不是江廉憑藉著自身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可能擠出這麼一支異人小隊前往災厄密林。
此刻,江廉坐在椅子上,陰沉的臉黑得嚇人,彷彿被烏雲籠罩,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明明大權在握,可是諸事的發展卻沒有一件能讓他感到安心。
他端坐在椅子前,空蕩蕩的一隻袖子隨著室內微弱的氣流輕輕擺動,那擺動的幅度像是在訴說著他內心的不安與憤怒。
他的眸子中,殺氣已然凝成實質,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利刃,令站在他面前的手下聞風喪膽。
手下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江廉。
“把災厄密林的異人小隊調出來,搜捕全城,找到二人的蹤跡,就算是屍體也要給我找到!不要讓任何一隻蚊子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良久,江廉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憤怒與決絕。他已經徹底放棄了災厄密林的布控,在他看來,當下抓住那兩個神秘人更為重要。
“屬下這就去!”
手下如蒙大赦,連忙轉身,匆匆離去。他的腳步略顯慌亂,彷彿身後有惡魔在追趕一般。
目送著手下離開,整個屋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江廉深呼一口氣,他的內心如同洶湧的大海,複雜無比。
他感覺趙辰已經從他眼皮子底下巧妙地溜走了,這次院子裡發生的事情,他深信必然只有趙辰能做得出來。
趙辰那神出鬼沒的手段,總是讓他防不勝防。更重要的是,江廉也感到十分詫異!
這個曾經被他視為小賊的傢伙,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了?竟然能夠悄無聲息地殺掉兩名異人,還能讓周圍的異人毫無察覺,這種手段已經讓江廉深深地感覺到了危機的逼近,彷彿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難不成他得到了無解詭異往生詭了?”
想到這裡,江廉頓時毛骨悚然。往生詭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在異人世界中,它的威名如同噩夢一般,令人談之色變。江廉深信,即便是自己碰上,也只有逃命的份兒。
遙想當日,江廉面對這恐怖詭異存在的時候,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僅存的一隻手死死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努力地深呼吸,試圖平復內心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恐慌。幾個深呼吸下去,江廉才稍稍穩住心神,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低聲喝罵道:“不管是誰,我不允許他的存在,天命教團未來將是我的,大祭司也不能阻攔我的腳步!”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帶著一種瘋狂與野心。
……
“一共七個異人,實力看起來都很強的樣子。”
距離燈塔不足幾百米的地方,趙辰和林敬陽小心翼翼地蹲伏在附近的一片草叢之中。
草叢中的雜草茂密而雜亂,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掩護。
趙辰微微撥開眼前的草叢,目光如炬,仔細地觀察著燈塔外圍的情況。
林敬陽則緊閉雙眼,集中精力,用他對異人敏銳的洞察力,監測著燈塔內外的一舉一動。片刻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睛,低聲對趙辰說道:“大概有七個異人。”
“這次比之前要嚴加防守了不少呀。”
趙辰聽到這個人數,眉毛微微挑起,當即驚訝地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心中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
“之前?”
林敬陽聽到趙辰說這句話,有些納悶。他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趙辰,眼神中帶著詢問。什麼意思?難道這小子之前還來過這裡幹壞事?
“上次把這個地方給砸了,只不過這幫人重新修建的速度挺快,看起來我得重新砸一次了。”趙辰很冷靜地對林敬陽說道。
他的表情嚴肅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他看著燈塔外面井然有序的輸送貨物,就明白這裡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說不定裡面的原液製造器也都修復好了。不過這次他的實力有所增長,可不會讓這幫傢伙繼續為所欲為!
燈塔在他心中,是解決大祭司麾下的天命教團異人的關鍵所在。一旦這裡徹底摧毀,那麼大祭司手底下的異人將失去原液支援,大機率都會毒發身亡。那麼他和林敬陽將面對的敵人就只會是大祭司一個人,這無疑會大大降低他們的危險係數。
林敬陽看趙辰沒有下一步動作的告知,心中有些急躁,忍不住問道:“怎麼過去?你殺幾個,我殺幾個?”
在他看來,七個人並不是很難解決的事情,但他還是想和趙辰提前商量好。自從離開村子後,林敬陽就感覺自己對殺戮有了一種莫名的渴望,彷彿體內有一股力量在驅使著他。
趙辰也發覺了這點,林敬陽似乎有點入魔的感覺,他體內的靈體也在瘋狂增加。
就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他的實力也在節節攀高。這看起來是一件好事,實則在趙辰眼裡是一種隱患。他深知,林敬陽如果太瘋狂的話,對自己也不是一件好事。
能控制的武器才是武器,無法控制的武器,就是災難!趙辰深諳其中道理,所以他也要小心林敬陽的瘋狂失去本我。
“七個人,你要是能殺就全部殺了,但是必須快速動手,我控制他們,你動手將他們解決。”趙辰思索片刻後說道。
他不知道這種辦法是否正確,可是他明白,不這樣讓林敬陽殺個爽的話,林敬陽很有可能控制不住體內的力量。這就像是一顆隱藏在身邊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好,那多謝了。”林敬陽的老臉露出了一個笑容,可是在陽光下他這個笑容卻顯得十分猙獰。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興奮與嗜血,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待會兒你聽我安排,我讓你動手,你再動手。”說著,趙辰身形變化,化作了江廉的模樣。只見他的面容逐漸扭曲,陰沉的表情浮現,臉上連著眼睛的疤痕兇惡駭人,斷掉的一隻袖子隨風擺動,儼然真人到來。那模樣,就連林敬陽看了都不禁暗暗稱奇。
“這詭異真好啊,連細節都這麼到位。”林敬陽驚歎於趙辰變化成江廉的模樣,更驚歎趙辰能夠將詭異奪取,而且還沒有任何損害自身的樣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羨慕與好奇,心中對趙辰的能力又多了幾分敬畏。
趙辰則是翻了個白眼,要是他沒見到過大祭司的真容,他現在直接變大祭司直接震懾全場,誰敢不聽話?他清了清嗓子,喉結蠕動,發出與江廉一模一樣的嗓音道:“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僕人,跟我前去燈塔。”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充滿了上位者的氣息。
“好嘞,江廉大人。”林敬陽一聽,也是老戲骨上身,立刻表現出卑微順從的模樣。他微微低下頭,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恭敬地放在身體兩側,彷彿一個忠誠的僕人在等待主人的吩咐。
“出發!”趙辰大手一揮,帶著林敬陽朝著燈塔大步走去。他的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敵人的陣地上,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不一會兒的功夫,趙辰與林敬陽便如兩抹悄然逼近獵物的暗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燈塔前面那森嚴的關卡。
守關的兩名異人,一高一矮,如兩尊巍峨聳立的石像,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
高個子異人猶如一棵蒼松,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矮個子異人則似一座敦實的小山丘,沉穩內斂,透著一股堅毅。他們身上穿著的教團袍子,在微風的輕撫下輕輕飄動,宛如靈動的水波盪漾。
那袍子上精緻的紋路,彷彿在訴說著教團往昔的輝煌與神秘。
他們腰間別著的專用武器,形狀各異,有的如彎曲的獠牙,有的似鋒利的鷹嘴,在陽光的傾灑下,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寒光,警告著來者莫要輕舉妄動。
當他們的目光捕捉到江廉模樣的趙辰緩緩走來時,就如同敏銳的獵豹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他們的身體如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挺直,彷彿脊樑骨變成了堅硬的鋼鐵。
毫不猶豫地,兩人同時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劃一,如同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齊聲高呼:“拜見江廉大人!”
那聲音猶如洪鐘炸響,在空曠的關卡周圍迴盪,帶著對江廉深深的敬畏與尊崇。
“起來吧。”
趙辰微微調整著自己的嗓音,使其聽起來更加接近江廉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同時臉上擠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試圖用這看似和藹可親的表情,如春風化雨般,悄然降低對方的警惕性。
他的眼神看似隨意地在周圍掃視著,實則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一個細節,彷彿只是在進行一場無關緊要的例行檢查。
“有沒有發現異常?”
趙辰的聲音平靜而自然,像是在與老友閒聊般輕鬆自在。
“沒有,請大人放心,我們已經嚴加布控這周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高個子異人胸脯一挺,眼神中透露出滿滿的自信,那眼神彷彿在說,有我在此,萬無一失。他昂首挺胸地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豪與驕傲。
“任何問題?希望如此,把閘門開啟,我要進去!”
趙辰微微皺起眉頭,那眉頭的褶皺猶如深邃的溝壑,瞬間讓他的面容帶上了威嚴的氣息。
他的聲音也變得冷冽起來,如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讓人聽了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不敢有絲毫違抗的念頭。
“這……”
高矮倆異人聽到趙辰的話,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絲疑惑。他們的眼神交匯,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困惑。心中暗自納悶,不是江廉之前三令五申,不允許任何不出示身份令牌的人進入燈塔嗎?
怎麼今天江廉大人自己卻要直接進去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還愣著幹什麼,江廉大人進門還需要令牌麼?!”
小矮子異人一咬牙,狠狠地瞪了高個子異人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若是再遲疑,定會觸怒大人。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與惶恐,生怕因為這片刻的猶豫而得罪了江廉大人,那後果可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趙辰一聽,心中暗喜,好傢伙,原來還需要令牌才能進來這裡,幸虧自己多了個心眼。他深知自己是冒牌貨,怎麼可能有那所謂的令牌呢?
但此刻為了能讓二人徹底放鬆警惕,他還是強裝鎮定,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眼神中彷彿藏著一把無形的利刃,似在嘲笑對方的愚蠢與迂腐:“還要我拿出令牌給你們看看?”
他故意提高了聲調,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更多的還是身為大祭司之下第一人的威嚴!
強大的氣場瞬間就讓守關的二人組雙膝發軟,一股來自上位者的威嚴,讓他們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