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從來沒有感覺時間如此難熬。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一陣陣喧譁從樓下傳來。
天邊也微微有了亮光。
穆笙：“走。”
李青樹墜在最後，看著穆笙的後腦勺，又轉頭看了看廁所出口的地面。
那裡有一個淺淡的腳印。
像是由一些細微的沙子組成。
沙子很細，不仔細瞧，完全不能發現。
他很好奇，穆笙到底能不能發現關鍵。只要發現了，她就通關了，可現在看來，穆笙完全沒往通關這方面想。
穆笙的時間不多了。
三個人類混在詭異裡依然顯眼。但起碼不會被當做小偷抓起來。
現在商城雖然還沒營業，但已經有不少詭異走動。
有店員，有送貨的，有搬運的……
某種程度上是另外一種熱鬧。
其實昨天一天，商場的大部分地方他們都找過了，現在也不過是重複一遍昨天的行為。
說不定就能發現什麼遺漏的線索。
“我們三人分開行動，到時在三樓那幾個按摩椅附近集合。”
王姚慌了：“那啥，穆隊長要不我跟你一起行動吧，我一個人……”
“一起效率太慢了。”
穆笙不容拒絕道。
王姚再萬般不願意也只能同意。
穆笙看向李青樹。
李青樹趕緊表態：“我沒意見，不過定個集合時間吧。要是超過時間還沒到那裡，統一視作出事了。”
穆笙：“好，現在是五點十六，我們九點在那集合。正好九點商場還沒正式營業，詭異不算多。”
……
跟穆笙和王姚分開，李青樹走了幾步變了身形，也變了臉。
現在，他是阿李。
清潔工也要一大早起來打掃衛生，阿九也不例外。
不過他是新來的，總是被那些老員工刁難，這讓阿九很不高興。
昨天晚上就因為老員工故意不告訴他有盒飯，甚至把他那份也吃了，導致他一直餓到現在。
“真倒黴，還遇上被人類威脅。”
阿九拿著拖把用力地拖地面。
這裡剛才有店鋪進貨，地上有很多汙漬。
拖啊拖啊，黑色的一塊汙漬還在原地。
“什麼東西啊？”阿九低頭一看，竟然是膠。
他抬頭看向店鋪的招牌，好家居。
好家居？
賣傢俱的？
小地方來的阿九不太清楚家居和傢俱的區別，在他眼裡傢俱就是床，桌椅板凳這些。
他正疑惑著，突然聽到有詭異在喊自己的名字。
“阿九。”
轉頭看去，下意識露出高興的笑容：“阿李！”
“阿李你還在啊，你還沒通關副本嗎？我聽我同事說，副本其實不難，一般一開始髒東西就出現在我們周圍了。只是我們沒注意到。”
“我通關了，特地來看看你。感覺怎麼樣？你通關了嗎？”
阿九嘆氣。
“別提了，他們都欺負我，什麼髒的臭的活都給我。你看才這個點，他們都沒起來，就安排我來幹活。
事這麼多，根本沒時間想副本的事情。昨天還被一個人類給綁了，差點你就見不到了。
別給我碰到那個人類，不然……”
“咦？阿九，這地上怎麼有膠啊？”李青樹打斷阿九的碎碎念。
“哦，這個啊，是這家店鋪剛進貨拖出來的痕跡，我現在就拿清洗劑給洗掉。”
李青樹抬頭一看，好巧不巧，正好是昨晚待過的家居店。
“這家居店的貨怎麼有那麼多膠呢？”
“是哦。”阿九也有些奇怪，什麼傢俱用得著這麼多膠，他村子裡的傢俱就不用膠。
正在這時，一陣腹鳴響起。
李青樹看過去，阿九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
“餓了？走，我請你吃早飯。”
“這多不好意思。”
阿九嘴裡說著不好意思，身體很誠實跟著李青樹走了。
……
王姚跟穆笙還有李青樹分開後，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覺得哪哪都是危險，只要遠遠地看到詭異就快速躲起來，早沒了一開始的那點優越感。
就因為這畏畏縮縮的動作，以至於他的進度很慢，但是慢他反而很安心。甚至起來要不什麼都不做，就等穆笙和木又寸找來的線索。
不過商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是很容易撞見他們的。
真坐那擺爛就怕被穆笙看見，扔下他不管了。
王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慢慢挪啊挪，腳下踢到了什麼，低頭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垃圾袋。
“這怎麼放著一個垃圾袋？”
他繞過垃圾袋，毫不在意地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又看到一個黑色垃圾袋。
“奇怪，清潔工幹什麼吃的，怎麼那麼多垃圾袋？”
王姚看到了廁所的標誌，打算先去男廁躲躲，走著走著又看到一個黑色垃圾袋。
“還有？”話音剛落，他突然覺得不對。
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一次是巧合，那兩次三次？
王姚嚥了咽口水，掏出手機給這個垃圾袋拍了張照片，然後小心翼翼地繞了過去。
拐進廁所的那個拐彎口他看到了垃圾袋。顫抖著手掏出手機對比著照片。
一模一樣。
顏色，大小，連上面的褶皺都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他碰到這麼多個垃圾袋全都是同一個？！
這垃圾袋成精了不成？這是賴上他了？
一時之間各種恐怖驚悚的念頭從腦子裡劃過。
去開啟看看嗎？王姚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萬一被汙染怎麼辦，萬一裡面突然冒出東西攻擊他怎麼辦，萬一……
他有太多的擔心。
無錯書吧一開始進入這個副本還自信心滿滿，他有兩個生存點，就算死了也沒關係。
可是突然消失的徐學立，莫名被汙染的餘多和安平，讓他的膽子變小了。
死亡不可怕，就怕被永遠困在這個副本，到時再多的生存點都沒用。
一番掙扎，王姚果斷無視這個垃圾袋，跑進廁所裡。
男廁裡空無一人，王姚又開始胡思亂想。
躲在廁所裡真的好嘛，會不會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廁所向來是事故多發地帶，他是不是該換個地方。
“不行，不能在這。”王姚開啟廁所隔間門，一低頭又看到了這個黑色垃圾袋。
“媽的沒完沒了了。”
跨過垃圾袋，撒腿就跑。
現在他也顧不上躲哪的問題了，他要先擺脫這個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