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宗家大宅前。
已是初冬,雖未下雪,但每日晨風都寒意襲人。
兩名值守整夜的分家成員,包裹得嚴嚴實實,正倚靠在大宅門口的柱子旁,舒服的打著瞌睡。
零星幾隻鳥兒,也紛紛飛往南方過冬。
枯葉落盡,光禿禿的樹梢顯得格外蕭瑟、寧靜。
然而,這份寧靜即將被打破。
一群日向宗家成員面帶怒容,步伐急促地穿過這寒冷的早晨。
他們眼神中隱藏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日向宗家長老團,一大早得知訊息後,便齊齊聚攏過來。
誓要找到那名,膽敢對宗家未來繼承人出手的罪魁禍首日向日差,來興師問罪!
兩名值守的分家感受到周圍冰冷徹骨的寒意,頓時從睡夢中驚醒。
映入他們眼簾的,赫然正是統管日向一族各個事宜的責任長老們,以及他們各自帶來的得力下屬。
一行二十幾人,浩浩蕩蕩,來勢洶洶!
“日差呢?馬上把他拖出來見我!”
為首之人是統管刑獄的日向裁,任何分家成員見到他,連呼吸都不敢大過八分貝。
有些分家家長治不住爛哭的小孩,一提到這人的名字,小孩立馬止住哭聲。
值守這二人哆哆嗦嗦把話說完,就引著眾人朝修煉室方向走去。
然而。
他們剛走進大院,就見到日足和夕鳴渾身是傷、一臉哀慟的走出來。
眾人一看到二人狼狽成這般模樣,臉上先是濃濃的震驚神色,隨即就充滿疑惑和震怒。
“日足,夕鳴,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日向裁剛想問是不是日差對他倆下的手,但瞬間就否決了這一猜測。
想也知道,日差被燒錄下‘籠中鳥’咒印,生死只在宗家任何一人的一念之間。
不可能是日差。
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眾人都是聽說日差傷害雛田,才匆匆趕來,要嚴懲日差的。
現在竟然連日向一族的族長,都被撓得皮開肉綻。
這難道是遇襲不成?
一時間,在場的宗家成員都生出不祥的預感。
日向裁神情惴惴不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族長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呀?”
“奇怪,度舍和令舍呢,夕鳴,他倆昨晚不是跟你一塊來的嗎?”
還沒等日足解釋,又有一名長老發出疑問。
眾人紛紛附和,心中更加疑惑。
夕鳴眼中一抹懊悔閃過,深悔自己昨晚為什麼要逞威風。
自己一個管理‘家族開支’的長老,非要跟那兩個管理‘人事調配’和‘日常採買’的傢伙,過來湊熱鬧。
害得自己如今受‘生死符’挾制,不得不聽從那個‘小惡魔’的指揮。
“哎~別提了,也不知道他倆昨晚發什麼瘋,都沒搞清楚狀況,就強拉我過來找人。
現在弄得一瘋一死,真是家門不幸啊!”夕鳴滿面愁容,如喪考妣。
日向裁聽得雲裡霧裡,皺著眉追問:“什麼沒搞清楚狀況,什麼一瘋一死,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眾人更為好奇,頓時就聯想到日差、寧次父子。
該不會是他們幾人昨晚下手過猛,整死了那對分家父子吧?
日差怎麼說也是分家話事人,他們可沒想過真的要取日差性命啊。
“咳咳!”日足清了清嗓子,引得眾人看向他:“是這樣的.......”
日足詳細地將寧次教他的說辭,再次複述給現場那麼多名宗家成員聽。
“什麼!度舍、令舍他倆可是堂兄弟啊。
工作性質時有關聯,感情不知道有多好。
怎麼可能會為了一點點小矛盾就打鬥起來,還鬧到要燒錄對方‘籠中鳥’咒印那麼誇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日向裁還沒等日足把話說完,便出言打斷日足的話,覺得此事另有隱情。
其他人也覺得此事過於離譜,個個神情都充滿質疑。
日足一臉不悅:“小矛盾?度舍好賭成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欠了外邊一大筆錢,暗中讓令舍拿公賬給他填補虧空。
近期家族採買的用品全是劣等貨色,吃得不少族人上吐下瀉。
為此還懲罰了十幾名採買的分家成員,實則全是令舍沒錢,才出此下策!”
夕鳴應聲附和:“是啊,要不是這次族長大人臨時套話,那二人也不會漏出馬腳,相互推諉,生了齟齬。
度舍還罵令舍母親是分家出身,根本不配當宗家。
推搡間,兩人就動手打了起來。
我和族長大人從中勸和,還捱了不少打呢。
你們看看,那瘋子給我抓得,身上沒一塊好地兒!”
眾人聽夕鳴講得情真意切,不由得又信了幾分。
緊接著,日足再次說道:“令舍氣急,就暴起打倒度舍,直接給他燒錄上了‘籠中鳥’咒印。
度舍承受不了淪為分家的打擊,就徹底瘋魔,已經將令舍殘忍殺害了。
要不是夕鳴及時動用‘禁咒’制止度舍,恐怕連我也要交代在裡邊!”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他們對兩人的關係和家庭背景都格外熟悉。
對於族內發生這種情況,雖覺得離譜,但並不覺得不可能發生。
試想一下。
要是他們也被燒錄下‘籠中鳥’咒印,恐怕會比度舍還要瘋狂。
一想到他們也將淪為任人使喚,隨意欺凌的分家。
他們都不禁會想:不如死了算了。
惡毒一些的,就是先將對他們下手的人碎屍萬段,拿去餵狗,再自我了斷。
可沒過多久,日向裁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啊,那日差父子呢?”
另一名長老驚覺,點頭附和:“對啊,我們原本不是要來懲罰日差的嗎?
竟敢冒犯雛田大小姐,實在不可原諒!”
日足、夕鳴聞言,相互對視一眼,暗覺不妙。
他倆下意識看向修煉室方向,赫然看到寧次定定的站在門口,眼神彷彿對他倆充滿失望。
緊接著,寧次朝眾人跑過來,規規矩矩的鞠躬行禮。
二人見狀,心底頓時生出一陣惡寒。
暗自腹誹:剛才還兇得要吃人呢,現在倒裝起乖順來了。
日向裁認出寧次,便冷麵發問:“你父親呢,快讓他出來見我!”
“父親醒來很久了,一口水都沒喝,就在裡面一直照顧度舍長老呢。”寧次神態自若,彷彿絲毫看不出對方處於隨時暴怒的邊緣。
“混賬!傷了宗家未來繼承人,見兩名宗家打死架都沒有出手阻止。
現在以為做那麼一點點小事,就能矇混過關嗎?
還有心情睡覺,立刻叫他出來見我!”日向裁厲聲大喝,怒目圓瞪。
寧次依然保持謙遜有禮的態度,微微鞠了一躬,就轉身進去叫日差。
一旁的日足、夕鳴見到寧次那副表情,相互對視一眼。
不由得為日向裁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