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機震動打破了寧靜。
螢幕上跳躍著“王城”的名字。
展之從劃開接聽，語氣平靜無波：“說。”
電話那頭，王城的聲音帶著幾分火急火燎，但更多的是對自家老闆運籌帷幄的信任。
“展哥，情況有點不妙。宋安然和付浩軒那兩家，最近動作越來越大了。”
“哦？”展之從挑了挑眉，嘴角勾冷弧，“詳細說說。”
“他們團隊已經開始大規模預熱了，主要火力集中在《不羨仙》的OST上。幾乎所有主流社交平臺，都出現了大量水軍和營銷號，明裡暗裡都在暗示我們的OST出了問題。”
展之從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的璀璨夜景，眸色比夜色更深沉。
王城繼續道：“他們主要散佈兩種論調：一種是影射您和‘南柯一夢’老師江郎才盡，創作遇到了瓶頸，拿不出好作品了；另一種更惡毒，說什麼‘靈感枯竭’，甚至直接用了‘借鑑’、‘融梗’這類詞，就差指著鼻子罵我們抄襲了！”
“這些帖子下面，控評的、引戰的、渾水摸魚的，簡直是群魔亂舞。現在#不羨仙OST難產#、#南柯一夢跌落神壇#、#展之從才華不再#這幾個詞條，熱度都非常高，很多想蹭熱度起號的小博主，也跟著水軍瞎起鬨，帶節奏帶得飛起，評論區簡直沒法看！”
王城頓了頓，語氣凝重了幾分：“展哥，這對《不羨仙》的預期待和咱們的聲譽，影響非常不好。劇組那邊已經有人來問了，企鵝影片那邊也表示了關切。您看，我們下一步……”
展之從聽著王城的彙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是淬了寒冰的利刃。
“讓他們鬧。”
王城一愣：“啊？展哥，這……”
“鬧劇，自然是越熱鬧，觀眾看得越過癮。”
展之從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等他們把戲臺搭到最高，把所有觀眾的情緒都煽動起來，我們再登場，一擊致命，豈不是更有戲劇效果？”
王城瞬間明白了自家老闆的意圖，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又覺得熱血沸騰。
“您的意思是……”
“《不羨仙》的OST，提前一週釋出。”展之從斬釘截鐵，“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
“提前一週？！”王城驚呼，但旋即興奮起來，“妙啊！展哥，這招釜底抽薪，絕對能打他們一個矇頭轉向！我馬上去安排！”
“通知《不羨仙》劇組和企鵝影片那邊，讓他們立刻啟動最高階別的宣傳預案，所有資源給我頂上去。”展之從有條不紊地吩咐，“另外，讓公關團隊和法務部的人動起來，把宋安然和付浩軒團隊所有散佈謠言、惡意攻擊的證據，一條不落地給我搜集好、固定住。等OST釋出之後，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
“明白！我這就去辦！”王城的聲音裡充滿了幹勁。
展之從結束通話電話，夜風從微敞的窗戶吹進來，拂動他額前的碎髮，卻吹不散他眼底的寒意。
臥室裡，顧南南其實並沒有完全睡熟。
“金色音符兒童藝術中心”的經歷，對她小小的身體和心靈都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以至於她睡得極不安穩，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警覺。
展之從刻意壓低的說話聲，斷斷續續地飄進她的耳朵。
雖然聽不太清完整的句子，但“宋安然”、“付浩軒”、“OST”、“提前釋出”、“告他們”這些關鍵詞，還是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
顧南南的小眉頭，在睡夢中也無意識地蹙了起來。
雖然展之從這個狗男人對她百般“折磨”，但一想到他可能因為自己曾經的身份而陷入麻煩，她心裡就有點……堵得慌。
展之從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走到嬰兒床邊。
月光透過窗紗，溫柔地灑在顧南南熟睡的小臉上。
她小嘴微微嘟著，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偶爾會不安地顫動一下。
他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眸中，寒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軟。
他伸出手，想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卻在觸碰到柔軟的被子時，想起了王城電話裡那些汙言穢語。
“鬧吧，”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低語道，“鬧得越大越好，正好把那些魑魅魍魎一併引出來，我好……一併解決。”
顧南南在半睡半醒間，依稀聽到了這句低語。
她迷迷糊糊地想：這個男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無錯書吧但……
又不得不承認，他瘋起來的時候，那股子睥睨一切的狂傲勁兒，還真他孃的……有點該死的魅力。
呸呸呸！顧南南你清醒一點！
他是你的仇人！是個虐待嬰兒的變態！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夜色更深。
書房內，燈火通明。
展之從坐在工作臺前，戴著監聽耳機，電腦螢幕上是《不羨仙》OST複雜的多音軌工程檔案。
他並沒有立刻動手修改，而是閉上眼睛，腦海中反覆迴響著這幾天顧南南對那些Demo的反應——
那些細微的表情，那些無意識的小動作，甚至她皺起的眉頭，不耐煩的哼唧……
此刻，都化作了跳動的音符，在他腦海中重新排列組合。
展之從的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擊著，彷彿在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
漸漸地，他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他動手，開始對編曲進行大刀闊斧的調整。時而刪減，時而增添，指法如飛，神情專注。
那些曾經讓他覺得完美無缺的段落，此刻在他看來，卻有了更多可以精進的空間。
而這一切的靈感來源，竟是那個縮在襁褓裡，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奶娃。
與此同時，網路上的輿論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宋安然和付浩軒的團隊，顯然是鉚足了勁要將展之從和“南柯一夢”踩在腳下。
各種精心炮製的預熱文案，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充斥著各大娛樂版塊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