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還要喝……”
“聽話。”
“我不聽話!我還要喝!”她開始無理取鬧。
陸西洲從她的狀態中判斷出她是真的醉了。
他沒有再和她廢話,直接像小時候一樣卡著她的咯吱窩就把她從沙發上摟拎了起來。
服務員正好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慌了神。
“先生,你想幹什麼?快放下這位女士!”
“就是……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裴相宜醉醺醺指著陸西洲,眼神朦朧,語帶威脅:“法治社會,你強行擄人,小心我報警抓你!”
服務員一聽,更慌張了。
酒吧開業這麼久,雖然也遇到過一些奇葩客人,但是這麼明目張膽想強行把喝醉女生帶走的,還是頭一次碰到。
這男的西裝革履,看著是個體面人,沒想到竟然卑劣齷蹉!
“你放開她,這位女生在網上有很多粉絲的,你要是敢動她,你就完了!”服務員一邊勸說,一邊走過來試圖從陸西洲手裡把裴相宜救過去,“只要你放開她,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否則,我真的要報警了!”
陸西洲嘆了一口氣,真是新鮮,活著活著,都開始被人當變態了。
“首先,我感謝你有勇氣保護一個喝醉酒的女生,其次,我只是要送她回家而已,並不是要傷害她。”
“你要送她回家?你是她什麼人啊?”
陸西洲看了一眼在他臂彎裡為他人買醉的裴相宜,儘管打心底排斥那個身份,但還是說:“我是她哥哥。”
“哥哥?”服務員開始比對陸西洲和裴相宜的臉。
這是兩張同屬人間精品的臉,但要說像,是真的一點都不像。
“可是……”
“別可是了,我叫陸西洲,你要是還不信我,直接給你們老闆打電話,他認識我,你可以向他確認。”
服務員特別負責,說打電話就打電話。
酒吧老闆的確認識陸西洲,他也知道陸西洲是陸氏集團的負責人,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自掉身價隨便在酒吧海撈醉酒女。
一番解釋後,服務員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陸西洲,忙說抱歉。
陸西洲沒有計較,帶著裴相宜離開了酒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陸西洲覺得在他說出自己是裴相宜的哥哥後,懷裡的人忽然乖順了許多,不鬧騰也不掙扎了。
他把裴相宜扶到車上,她歪靠在後座,像個軟綿綿的娃娃。
陸西洲替她繫上了安全帶。
“相宜,你住哪裡?”陸西洲問。
裴相宜閉著眼,嘰裡咕嚕的,沒一句聽得清的。
陸西洲正猶豫是該把她送去酒店,還是帶回他那裡,裴相宜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從她外套口袋裡掏出來看了一眼,是黎晚安打來的。
“喂。”陸西洲接起來。
電話那頭的黎晚安狠狠一震,接著小心翼翼地詢問:“哥們,你是哪家酒吧的男模啊?”
先是變態,再是男模,陸西洲此生也算是圓滿了。
“什麼男模?”他無語。
“你不是男模嗎?”
“她和你說要去酒吧找男模?還是你讓她去酒吧找男模?”陸西洲沒好氣,“黎晚安,你別帶壞她!”
這下黎晚安聽出來了,這是陸西洲的聲音。
“陸西洲?你怎麼和相宜在一起?”黎晚安腦海裡蹦躂出一個更不好的想法,裴相宜不會因為盛邵欽要訂婚,想不開就和陸西洲複合了吧?
“她在酒吧喝醉了,我正好碰到。”陸西洲解釋完,又問,“我正要送她回去,你知道她住在哪裡嗎?”
黎晚安說了個地址,然後補一句:“她門口的花盆下有備用鑰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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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相宜就住在酒吧對面的小區,開車不過五分鐘。
陸西洲的車在小區樓下停穩,轉頭往後望,發現裴相宜已經睡著了。
他下車繞到後面,把裴相宜抱了下來。
她比記憶中更輕了,髮絲帶著香氣輕掃過他的脖頸,陸西洲的手臂線條驟然繃緊,喉頭無意識地滾了滾。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融成一體,他盯著地上那片虛幻的依偎看了很久,明知懷中是一捧註定要化的雪,可陸西洲仍想延長這一刻的擁有。
“盛邵欽……”裴相宜擰著眉在睡夢中呢喃,眼角滑落一滴淚,“為什麼要騙我……”
這滴淚正好砸在陸西洲的胳膊上。
他彷彿被燙了一下,立刻清醒過來。
“盛邵欽不在。”陸西洲一邊說一邊抱著她走進電梯。
“盛邵欽……”
她還是不斷呢喃重複著同一個名字。
陸西洲心裡的火氣在堆積,如果盛邵欽現在在他眼前,他恐怕又忍不住要動手。
“叮!”
電梯門開啟,嘿,盛邵欽還真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了陸西洲的眼前。
盛邵欽已經在裴相宜家門口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半小時前,魏晉聯絡他,說裴相宜知道了他明天要和喬靜昀訂婚的訊息。
盛邵欽知道她一定會誤會,立刻打電話給她,可裴相宜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情急之下,他就跑來她的住處找她,可門鈴摁了許久,也沒有人開門。
對面的鄰居說看到她出門了,盛邵欽就想著在這裡等她,她總會回來的。
可沒想到,最後等來的是陸西洲抱著她回家的畫面。
“她怎麼了?”
盛邵欽擔心裴相宜出事,快步走到陸西洲面前,打量著他懷裡的人。
裴相宜緊蹙著眉,眼角有明顯的淚痕。
“她喝醉了。”
“謝謝你送她回來,人給我吧。”盛邵欽說著,迫不及待就要伸手去把人接到懷裡。
陸西洲抱著裴相宜往後撤了一步:“憑什麼給你?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男朋友。”
“哦,一個馬上要和別人訂婚的男朋友?”
“她告訴你的?”
“誰說的重要嗎?”
“那你又是她什麼人?”
“拋開一切,我還是她喊了很多年的哥哥。”
“行,你承認是她哥哥就好,我就怕你藉著哥哥的名義還對她有非分之想!”
“我對她有什麼想法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所以你果然還沒死心。”
“對,沒死心。”
兩個男人,隔著走廊通明的燈火,互相怒目而視。
僵持了一會兒,陸西洲有些抱不動了。
“你去開門。”他指揮盛邵欽,“備用鑰匙在花盆下面。”
“你怎麼知道她的備用鑰匙放在花盆下面?”盛邵欽醋意橫生,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
陸西洲故意不告訴他是黎晚安說的:“我就是知道,怎麼了?快開門!”
盛邵欽百般不情願,但裴相宜一直被陸西洲抱在懷裡他更不情願,只能乖乖蹲下去在花盆底下拿了備用鑰匙開門。
裴相宜的房子小,走進門就能看到臥室在哪個方位。
陸西洲抱著裴相宜,徑直走到她的床邊。
盛邵欽亦步亦趨地跟著,陸西洲要把裴相宜放到床上時,他低聲囑咐:“慢點放,她的手有傷。”
“有傷?怎麼回事?”
盛邵欽也故意不告訴陸西洲裴相宜受傷的來龍去脈:“就是有這麼回事,總之你小心點。”
陸西洲氣急:“她受著傷你還讓她去為你買醉,你這個男朋友真是稱職。”
“你知道我是她男朋友就好。”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她去為你買醉!”
“你以為我捨得她這樣嗎?”盛邵欽瞪著陸西洲,“我不知道她會去喝酒!”
“是你讓她傷心了!”陸西洲把裴相宜放到床上,轉身一把揪住盛邵欽的衣領:“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斥責我的嗎?現在,是你沒有守護好她,是你沒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