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姜婉瑩他們大驚,仔細一看發現張小紅身上還有血跡。
“發生了什麼事?大壯好端端的怎麼會出事?”姜成一邊拿起旁邊的油燈,一邊跟著張小紅出門。
姜婉瑩等人也跟著身後。張小紅哭哭啼啼開口。
“是那群難民!半夜忽然有人闖進我們家要偷我們東西,大壯半夜起來發現後和他們扭打起來,結果……”她悲慼地哭起來:“大壯被他們推倒,腦袋磕到石頭,沒了氣!”
說到最後,張小紅哭的快斷了氣。
幾人還沒走到姜大壯家時就聽見他父母震天的哭聲,有幾家鄰居紛紛走了出來檢視情況。
行兇的難民也已經逃跑,不見了蹤影。
“大壯?”姜成走上前,探了探姜大壯鼻息,已然沒了氣息!
“好可怕。”
看著姜大壯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薑母被嚇的汗毛豎立。
她趕緊捂住姜婉瑩的眼。
姜成沉著臉:“吩咐下去,讓各家人全部到大榕樹下集合!”
幾個村民點了點頭,紛紛去挨家挨戶的敲門。
有些村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半夜被人吵醒,罵罵咧咧的起來開門。
“什麼?大壯死了?被難民打死的?”
聽說是姜大壯被難民害死,開門的老頭腿一哆嗦直接跌倒在地。
“里正要我們去大榕樹下,他有話要說。”
老頭不敢再有怨言,連忙套上件厚衣裳朝大榕樹走去。
姜成已經在大榕樹下等候,等待人齊了,他沉著聲開口。
“半夜忽然將你們叫醒,你們應該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村民們一個個面色凝重,神情惶恐,便知道有人已經告訴他們今晚的事。
“最近難民越發多,他們為了活命進村裡搶東西,偷東西!現在竟然還將人打死!實在是喪盡天良。”姜成痛心疾首,憂心忡忡繼續道:“為了預防這樣悲傷的事情再次發生,從今天開始晚上巡邏的人數增加,而且要是讓我發現誰巡邏的時候偷奸耍滑,不認真做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他惡狠狠的目光瞪向下手的幾個男人。
今天本是他們值班,結果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他們竟毫無所知,還在呼呼睡大覺!
幾個男人面色羞愧地低下頭,誰能想到難民竟然如此殘忍,偷東西搶東西就算了,竟然還將人打死!
“負責巡邏的人三餐由村民輪流來管。輪到誰家了誰就必須管他們三餐!若是你們為了這點糧食捨不得拿出來給他們吃,你們的人身安全我們也不用管了!”
“不過若是巡邏的人不盡心,讓難民溜了進來,村民們丟失的損失就由那些巡邏人負責!”
對此村民們沒有異議,答應了下來。
不打也不行啊,他們也怕難民再次衝起來呀,到那時就不知道下次死的人會是誰!
姜成見他們沒有反對,臉色稍松。
“來幾個人現在跟我去報官!”
這件事鬧出了人命,不管那些殺人的難民能不能抓住,都必須得報官。
此刻天色已經矇矇亮,等去到城裡,衙門的人都上值了。
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回家。
姜婉瑩正要回去,但是忽然被顧傾寒擋住路。
“我有話跟你說。”他看了眼黎簡行。
“間行,你先回去。”姜婉瑩笑著看向黎簡行。
“我在那邊等你。”黎簡行對於兩人要單獨說話並沒有表現出不滿,他只說了一聲便走開。
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既聽不見兩人說話,但是能看見到兩人的位置。
姜婉瑩看著顧傾寒,等待著他說話。
“村裡不安全。”他忽然說了那麼一句。
姜婉瑩點頭:“確實不安全。”
前世這個時候她已經嫁給宴清雨,因為難民的原因,她早早便將爹孃接到城裡。
所以前世村裡有沒有人被難民害死,她倒是不太清楚。
顧傾寒斂下眼眸,似乎在做掙扎。
最後似乎終於下定決心般抬頭。
“我願意去邊境參軍。但是……你可以讓我娘和弟弟進城裡住嗎?”
姜大壯人高馬大都打不過難民,他家裡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孃和年幼的弟弟,若是難民再跑進他們家。
他根本不敢相信後果會是什麼!
所以他決定去邊境,哪怕去邊境也很危險,可能再也回不來,但是為了娘和弟弟能活下去,豁出他這條賤命又有什麼關係?
“當真?你願意去邊境?”姜婉瑩眼眸瞬間一亮,雙杏眼波光流轉。
顧傾寒點頭:“前提是讓我娘和弟弟進城。至於住多久……無需等到我回來,只要難民沒了,秩序恢復後就可以讓他們回村。”顧傾寒深邃的眼眸落到姜婉瑩身上。
他不明白姜婉瑩為什麼那麼想自己去邊境?
莫不是太討厭自己,想他跟他爹一樣死在戰場上?
不過也不對,若是她想自己死,直接不用管他們家,不給他們撫卹金,不給他們木薯。
那麼他們家也快離死不遠了。
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
“天一亮我就讓人送顧嬸進城,你現在可以讓他們收拾東西。”姜婉瑩笑吟吟開口:“家裡的糧食也一併送到城裡。”
顧傾寒瞬間鬆了一口氣,目光深深看著姜婉瑩:“謝謝你。”
姜婉瑩淡笑,轉身走向黎簡行。
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步伐,顧傾寒不知道為何感覺自己的心酸酸脹脹的。
第二天一早,顧傾寒送顧母去城裡的時候,去了紮營在越城的軍兵那報了名去邊境。
報完名士兵拿出三兩銀子給顧傾寒:“路上多買些乾糧。”
每個報名去邊境的人都有這筆錢。
顧傾寒沉默接過,回到家後將此事告訴了顧母。
毫不意外顧母接受不了。
她的丈夫就是因為參軍永遠地死在戰場,如今她怎麼也不能讓兒子重蹈覆轍!
“兒啊,你帶我去找他們,我跟他們說,你不去邊境了!這錢咱們也不要!”顧母哭著淚流滿面,拉起顧清寒的手就要往門外走。
顧傾寒頓在原地一動不動如木頭般。
顧母氣得對顧傾寒又拍又打,怎麼也接受不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