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對方讓他頭前帶路，高懷遠的臉立馬拉長，就跟死了爹一樣。
“術虎大人，他們迎的是您跟駙馬，小的去，會不會不好？”
“有什麼不好？”後者戲謔，“你現在代表的可是我大金。”
“難不成，你在害怕？”
“沒……沒！”
高懷遠忙不迭搖頭。
“為了讓你像那麼回事。”
“本將這馬便借你，為了彰顯我大金使團的氣勢，本將的戰利品也讓你帶上。”
說著，前者從馬車車底拽出幾個用繩子串成一串的人頭。
那些人頭臉色都呈現青黑色，有些已開始腐爛，發出類似死老鼠的難聞氣味。
有更有些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錯愕。
看著那那一雙雙發白眼瞳，高懷遠雙手死死攥著手裡鞭子，下意識嚥了嚥唾沫。
“你看，是不是很有氣勢。”
術虎巖隼滿臉得意晃了晃手中人頭，那些都是他的戰利品。
氣勢，你這是要我去死吧。
高懷遠心裡一陣腹誹。
自己本就叛國投金，現在要敢騎著掛滿乾人人頭的馬過去。
只怕瞬間便會被城牆上弓弩手給射成篩子。
見他猶豫，術虎巖隼立馬一巴掌摁在他肩膀上，眼神如同豺狼掃過他的臉，“高懷遠，你不
會假意投靠我們吧？”
“術虎大人，我對您，對駙馬那是忠心耿耿赤誠一片。”
眼看對方手已摁在刀把，高懷遠立馬錶態。
“好，現在是展現你忠誠的時候了。”
術虎巖隼從自己戰馬側面取下一張角弓，又抽出一根羽箭。
“你要是敢跑，本將就射死你。”
聞言，高懷遠只能不情不願上了馬。
而這一切，全被城樓上的秦雲等人盡收眼底。
“陛下，要不臣，射殺這逆賊？”高懷遠不僅叛國，還帶金人使團返京，周蒼幾人眼裡滿
是怒火。
“還不是時候。”秦雲搖頭。
反骨仔該殺。
但只顧一時痛快，很容易壞事。
“陛下，那就任由這逆賊進城？”周杰喘著粗氣，顯然壓抑到了極點。
那馬上掛的可都是乾人的人頭。
“是，通知下去，沒朕命令，任何人不得與金國使團發生衝突。”
“你們該生氣就生氣，不用憋著！”
“而朕，就徹徹底底演一回窩囊廢。”
“要讓金國使團徹底相信咱們是軟骨頭。”秦雲再次重申道。
“啊？”
“啊什麼啊？”
“這是軍令！”秦雲虎目一瞪，嚴肅道。
“是！”
幾人雖然心裡疑惑，但還是應下了。
城樓下，高懷遠拽著韁繩的手都在抖。
他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金人的箭矢會瞬間洞穿他腦袋。
他也不敢看城樓，他怕城樓上，同樣有人拿著弩箭對著他。
“高大人，久違了。”
崔備帶著群臣滿臉嘲弄衝高懷遠拱了拱手。
“崔大人！”
高懷遠臉上不禁擠出抹難看笑容。
“喲，朕當是誰呢，原來是高大人啊！”
也就在這時，秦雲聲音自城內響起。
“陛……陛下！”
高懷遠有些不敢去看秦雲。
畢竟，他也是讀聖賢書的，通敵叛國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高大人之前要告老還鄉，朕還以為，你這是回去安度晚年了。”
“沒想到，你是去金國那邊安度晚年。”秦雲挑眉看他。
這話一出，不少臣子臉上都露出鄙夷。
“陛下，臣，臣是……”高懷遠訕笑。
“高大人可是我大金的座上賓！”也就在高懷遠磕磕巴巴說不出來話，一道高大人影卻是自
他身後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人雖然滿臉絡腮鬍，但眼裡的精明與兇悍不言而喻。
秦雲看著那人，那人同樣看著秦雲。
“乾國皇帝，不妨告訴你，這位高懷遠高大人，已經將你們整個京都的佈防圖，都送給了我
們！”
“還有馬車後的這些奴隸，跟這些人頭，都是他帶我們去抓的。”
“他自己也屠了一個村子。”
聽到男人這話，周蒼等人看向高懷遠的眼神更冷了。
這傢伙不僅通敵叛國，更帶著異族殘殺自己同胞。
“陛下，臣請誅殺高懷遠。”
也就在這時，一名大臣突然跪到秦雲腳邊道。
“退下！”
秦雲冷聲呵斥。
“陛下，高懷遠通敵叛國，該殺！”
又一名大臣跪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金國使團眾人是一陣戲謔。
高懷遠一陣哆嗦，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秦雲臉色同樣冷到極點。
“周蒼，將這二人給朕拖下去，關入大牢。”
“這……”
“怎麼，朕的話不管用？”秦雲聲音瞬間高了幾分。
“是！”狠狠瞪了高懷遠一眼，周蒼這才命人將地上二人拖走。
“陛下，臣不走，請陛下誅殺惡賊。”
“陛下，臣死不足惜，請陛下殺賊……”
儘管被押著，可那兩人依舊昂著脖子嘶喊著。
看著他們這樣，群臣裡有人惋惜，有人嘲弄，而崔備嘴角卻掛著一抹冷笑。
“乾國皇帝，你就不想給你的百姓報仇？”
見秦雲命人將兩名臣子拖拽了下去，馬車上那人笑著走到馬車後，又拽住一大堆用繩子串著
的人頭。
看著繩子上那些死不瞑目的男女老少，秦雲的拳頭下意識就捏緊了。
因為上面還有一顆頭是個不足月的孩子。
“陛下，您下令吧，臣現在就宰了這群狗雜碎。”
霍青眼窩通紅，二話不說抽出刀，就準備幹。
“退下！”
秦雲怒吼道。
“陛下，金人都欺負到咱家門口來了，今日就算您要殺我，臣也絕不退後。”
見到霍青拔刀，金人駙馬非但沒後退，反而笑得更燦爛了。
“乾國皇帝，本人可是大金國忽蘭公主的駙馬烏古論狼翎，殺了我，金乾兩國必將沒有緩和
可能，我們可是有十萬大軍，以你們現在，擋得住嗎？”
“來人，將霍青給朕押入大牢。”
秦雲當即怒呵道。
“陛下，臣不服！”
“我大乾何至對蠻夷低頭，臣死也不退。”
被拉走途中，霍青依舊罵罵咧咧，直到許久才聽不見。
秦雲深吸了口氣，衝烏古論擠出絲笑容，“駙馬大人說笑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我大乾禮儀之邦，從不恃強凌弱。”
“城內以備好酒宴，還請駙馬賞臉入城。”
“若有需要，儘管開口。”
“那本駙馬要陛下您的妃子暖床呢？”烏古論似笑非笑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