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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6.

姜妙雖然沒回應,但我能感受到,她堅硬的心防似乎有了一絲鬆動。

約她下課後見面,帶她去了那家她最愛的甜品店。

面對面坐著時,我一直欲言又止。

姜妙看我糾結的樣子,輕嘆一聲:“有話直說。”

我不由勾起嘴角,用勺子攪動著面前的拿鐵,:“其實我很好奇……”

“我查過資料,蘋果助聽器的型號差異很大,你現在用的是哪種?”

姜妙露出溫柔的笑意:“右耳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左耳要貼近耳邊大聲說話才能聽到一點。”

“那我能看看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出乎意料,宋翊竟然配合地摘下了助聽器。

我不自覺湊近她,輕聲問道:“這樣能聽見嗎?”

宋翊毫無反應。

一時衝動,我忘記了她還能用左耳聽見。

對著她的右耳喊道:“我愛你!”

這一瞬間,整個甜品店的客人都向我們投來驚訝的目光。

所有人都看到了宋翊對姜妙的深情告白,卻沒人知道姜妙心裡在想什麼。

“你倒是說話啊,姜妙!”二十七歲的宋翊朝她低吼。

姜妙突然撲過來抱住我。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

將我緊緊抱住,彷彿在珍惜著什麼。

“對不起,宋翊。”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強硬地推開她:“七年,整整七年,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真相嗎?哪怕編個謊言也好。”

“這些年來,你到底在想什麼?”

“一邊冷落我,一邊偷偷準備求婚。”

“好,我承認。”姜妙突然開口,“我承認我很懦弱。”

我瞪大了眼睛。

“我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這樣當你想離開的那天,我就能說。”

“我本就不愛你。”

“你家世顯赫,前程似錦,而我不過是個殘疾的窮學生。”

姜妙低著頭,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忍住淚水。

但還是失敗了。

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那我呢?姜妙,你讓我覺得,我配不上真正的愛情。”

最後,我終於說出了這些年的痛苦。

“每次你參加重要場合,從不帶上我。你閨蜜結婚那天,我像個局外人一樣坐在家裡,等著你開口邀請我同行。”

我本不想哭的,抬手擦去不斷湧出的淚水。

7.

“直到在朋友圈看到婚禮合照,我才真正明白,那個看似溫柔的姜妙,其實從未真心愛過我。”

姜妙的手指微微發抖:“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直接打斷她:“姜妙,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那個男前臺對你的心思。”

“他就是那天的伴郎吧。”

“你明知道他喜歡你”

“可你還是讓他留在你身邊。”

姜妙皺眉:“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我冷笑一聲:“姜妙,我終於看清楚了,你的絕情和深情可以完美共存。”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這塊表我收下了。”

手指輕輕劃過表面的刻字。

把表扔出窗外,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格外清脆。

回頭看向愣住的姜妙:“怎麼處置隨我。”

姜妙立即轉身要去找表,我叫住她:“姜妙,就算找回來也沒用了。”

姜妙轉過身,眼中佈滿血絲:“怎麼會沒用?怎麼可能會沒用?”

我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心口:“因為,已經太遲了。”

“那是我曾經渴望的東西,現在不是了。”

姜妙抓住我的手:“宋翊……你要離開我了嗎?”

她的眼神像是受了傷。

我嘆息著,搖了搖頭。

“我們分手吧。”

姜妙猛地將我拉進懷裡,用力地抱緊:“對不起宋翊,對不起……”

我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她抱著。

“但是。”

“我不愛你了。”

姜妙渾身一僵:“你在騙我對不對,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把你推開了。”

我看著姜妙紅了眼眶。

繼續說:“我終於能放手了,你應該為我們高興。”

姜妙憤怒地將助聽器摔向牆壁。

我看著掉落在地的助聽器。

輕聲說:“我不是那種會在意家世、聽力的人。”

“姜妙,你很優秀。”

所以別否定我的愛。

我連夜搬離了姜妙的住處。

創業初期,姜妙一直合租公寓,從不讓我去找她。

這棟房子是姜妙事業有成後買的,房產證上寫著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她開始瘋狂地聯絡我,簡訊、電話接連不斷。

我看了整整一週後,下定決心把她拉黑。

不久後就是高中同學聚會,我也該用個合適的方式告訴大家。

我們分手了。

8.

門外傳來她清冷的聲音,我駐足聆聽。

旁人問道:“姜總,你到底如何忍受宋少爺的清高?”

姜妙淡然道:“摘下來。”

正欲為我開門的服務員眼神閃躲。

我大步跨入包廂。

眾人面上神色一僵,轉瞬便換上諂媚笑容:“宋少大駕光臨,方才還在和姜總談起您呢。”

目光落在姜妙身上,酒意已侵染了她的雙眼。

那雙總是清明的眸子此刻氤氳著一層水霧。

“哦?姜總剛剛談起我了?”

她神色恍惚地點頭。

我看向方才發問的人:“承蒙掛心,姜總以後無需忍受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從今往後,她自由了。”

那人霎時面如土色。

“宋少,在下不是此意。”

姜妙踉蹌著起身,聲音沙啞:“宋翊從不恃才傲物。”

“宋翊從未輕視過我。”

“我摘下來,就聽不見聲音了。宋翊沒說要分手。”

包廂內死寂一片。

這樣脆弱的姜妙令人陌生。

我也是第一次見。

或許因我素來目中無人,此刻竟無人相信。

而且分手二字還是由我先說出口。

散席時,眾人默契地將醉酒的姜妙託付給我。

本想置之不理,卻見她獨自蜷縮在座椅上。

宛如一株失去陽光的向日葵。

最後一次。

拿起她的手包,指紋解鎖手機。

聯絡她那位親密的大學同窗陳然。

“XX酒店,姜妙醉了。”

“來接人。”

對面立刻回覆:“?我老公會吃醋的。”

正要說明,電話已經打了進來。

“陳然。”一句話讓對面寂靜。

“她喝多了,隨你。”

仁至義盡。

“哥您別走,我馬上到!”陳然急切地挽留。

“不必,還有事。”準備結束通話。

“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我要是不說,那個固執的姜妙這輩子都不會說的。”聽筒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那就這麼說定了哥,我立刻就到。”

垂眸看向黑屏的手機,又瞥了眼昏睡的宋翊。

她與朋友的性格判若兩人。

不過十分鐘陳然便趕到包廂。

我們不熟,僅有一面之緣。

她確認宋翊已經睡熟。

不安地整理著頭髮:“這個...該從何說起。”

9.

我起身欲走:“那就不必多言。”

將要推門時,陳然突然道:“令尊大人找過姜妙。”

腳步頓住。

“令尊希望她放棄現在的事業,與您成婚後協助您接管家族企業。”

“以她那倔強的性子,自然不會應允。”

見我有了反應,陳然繼續道。

“創業之初,令尊給我們施加了巨大壓力。”她說著,不自覺地捋著髮絲。

也許說得太過委婉。

若父親要對付誰,鮮少有人能夠倖免。

詞窮至此。

“實在抱歉,我一無所知。”明知無濟於事,仍要說出口。

“無妨,宋少。這是令尊與姜妙的約定,他們都不願您知曉。”陳然神色轉為凝重。

“這些年令尊已經不再插手,卻不知為何最近又起波瀾。”

想必她也很為難,公司因閨蜜的情事頻頻動盪。

陳然又說,近期企劃書遭人洩露,姜妙為挽回局面,日夜奮戰重擬方案。

最終,她還是遞交了辭呈。

“她要離職?”這個訊息令我震驚。

又一件被矇在鼓裡的事。

陳然頷首:“她不願連累公司。”

恍然大悟,為何她不願帶我出席那場婚禮。

那是對於父親的挑釁。

面對這些新知,我沉聲承諾:“我會向父親求證,若屬實,必向諸位致歉,讓父親收手。”

陳然最後一句話。

與先前話題毫無關聯。

“若連你也拋棄她,她將一無所有。”

長久的沉默後,我開口:“我認同姜妙的看法。”

“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深夜歸家。

父親難得在家,保姆說他近期多在國外。

聽了陳然的話,內心煩悶,沉默著換鞋。

父親喚我過去:“回來了?是和朋友相聚?”

放下鞋子,輕輕點頭。

“同學聚會。”

他笑意和煦:“跟姜妙一起去的吧?”

提起姜妙時格外溫和,父親向來讚賞這位年輕人。

我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拿起抱枕放在腿上。

我凝視著父親的表情,緩緩道:“我和她已經結束了。”

父親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他沉默片刻,低聲道:“你認真的。”

“嗯。”我點頭。

家族聯姻從來都是利益的紐帶,父母之間也不例外。

母親早已遠赴海外,獨立打理她的商業帝國。

自幼,父親對我百般呵護,這次的所作所為讓我無法理解。

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父親同意我和姜妙在一起卻要逼著姜妙放棄自己所愛的事業。

臨睡前,父親讓保姆端來熱牛奶,叮囑我早些休息。

疑雲縈繞心頭,次日,我路過書房時,隱約聽見父親的通話聲。

破碎的字句飄散在空氣中:“姜妙……資助……公司……合同……】”

我無聲推門而入。

父親冰冷的話語刺痛我的左耳:“沒有宋翊的愛,你就什麼都不是。”

察覺到我的存在,父親立即結束通話電話。

我大步踏入書房。

散落一地的檔案中,一份婚前協議格外醒目。

協議規定姜妙必須放棄現有事業,進入姜氏工作。合同期內不得擁有實際控制權,享有分紅。

若違約,將面臨鉅額賠償。

最下方赫然是姜妙的簽名。

我捏著那張紙,質問父親:“您就這麼看不起我嗎?覺得我連讓一個人真心喜歡我的能力都沒有?”

多麼諷刺。

我引以為傲的父親,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強迫她。

父親從椅子上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是,我喜歡她,可這樣的感情,對我們都是種羞辱。”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死寂在房間蔓延。

父親開口:“可是,她答應了不是嗎?”。

“因為你威脅會摧毀她的事業”。

我如墜冰窟。

父親仍在辯解:“這些都是為了你好,阿翊。只要能讓你幸福,過程並不重要。”

胸口劇痛,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11.

這七年的光陰,竟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

從一開始就是虛假的交易,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

“我以為...我終於走進了她的世界,”聲音哽咽,“她分明...已經開始在乎我了。”

父親繞到我身邊,“阿翊,既然能讓你如願以償,為什麼要在意過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只有利益才能維繫長久。”

這些話語如同尖刀,一下下剜著我的心。

父親的形象在我眼中逐漸崩塌。

我冷笑著問:“那您當年是怎麼說服母親的?用了什麼條件?”

父親神情嚴肅:“姜妙不一樣,她是個聽障人士,還在努力創業。”

“對!就因為她是聽障人士,還在創業,所以您就能隨意摧毀她的夢想嗎?”我甩開父親伸來的手。

怒火中燒地吼道:“您不僅踐踏了她的尊嚴,更是在羞辱我!

父親眼中閃過痛色,“你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需要這樣的愛!”

“您有什麼資格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傷害我們!”

轉身欲走,身後傳來重物傾倒的悶響。

回首望去,父親已經倒地。

他緊抓胸口,呼吸急促。

“爸!你怎麼了,撐住!爸!”我撲到他身邊。

顫抖著尋找手機未果,只得朝樓下大喊:“阿姨!叫救護車!快!”

醫院的白熾燈刺得眼睛生疼。

不久後,護士小跑出來:“請簽字,病危通知。”

雙腿發軟,手中的筆幾乎要抓不住。

勉強在紙上寫下名字時,我聲音顫抖:“醫生,求您一定要救活他。”

“請放心,我們保證會進全力來搶救患者,但考慮到患者心臟病的嚴重性,我們需要您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與我們一起面對可能的格種情況。我們會隨時向您通報患者的病情和治療進展。”

話音未落,她便拿著檔案匆匆返回急救室。

我怔在原地。

【心臟病?怎麼可能...】

電梯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男一女快步而來。

特助立即開始聯絡各方。

姜妙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擁住了我。

12.

我的肌肉不自覺地緊繃。

推開她時,聲音如同淬了冰:“不要你了。”

無法面對姜妙,只要看到她,就會想起和父親爭吵的場景。

我更無法想象,接受我時的她,到底藏著怎樣的心事。

【都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執念,毀了她的人生。】

我壓抑著怒氣說:“姜妙,別再假裝愛我了。”

我不相信這一切。

“父親用公司威脅你,逼你簽下那份不公平的協議...”我頓了頓。

“我們都有錯,但也請你不要再演戲了。”

她拼命解釋:“不是這樣的,就算沒有你父親,我也會選擇你。”

她伸手想拉我,指尖微顫。

我側身避開。

心如死灰般平靜地問:“怎麼選擇?靠欺騙嗎?”

“明明在一起,心卻隔著天涯,這樣的生活,我不想要了。”

姜妙還想說什麼。

手術室的提示燈熄滅,醫護人員推開了門。

一具被白布覆蓋的軀體映入眼簾。

那是我的父親。

世界陷入死寂,耳畔只剩嗡鳴。

我多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別這樣殘忍地流逝。

可時間依舊向前。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沉重地宣告:“節哀。”

周圍人的目光匯聚而來。

看著那道白色的輪廓。

【是我。】

【是我害死了父親嗎?】

手臂被特助攔住:“少爺,請節哀。”

從未想過,與父親在人世的最後一面,是在爭吵中。

父親臨終前看到的最後畫面。

是我憤然離去的背影。

胸口如被大石壓迫,呼吸越發困難。

【這一定是假的。】

【這不是真的。】

大腦一片空白,意識逐漸模糊。

墜入黑暗前,有人扶住了我。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右手還在輸液。

姜妙靠在床邊,見我醒來扶我坐起。

想喊父親,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

特助見狀立即叫來醫生,醫生解釋道,劇烈的精神打擊可能導致暫時性失語。

建議找心理醫生慢慢調理。

醫生離開後,特助欲言又止:“宋總多年前就患有心臟病。”

“他最在乎的就是您,他只希望您能幸福。”

13.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我的防線。

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宋少...請節哀。”特助深深鞠躬。

我躺在病床上,轉過頭,淚水不斷滑向耳側。

望著剛升起的太陽。

我想。

我的父親永遠看不到了。

葬禮當天,陰雲密佈,寒風夾雜著細雨。

母親乘專機提前抵達。

她一身黑色職業裝,特助為她撐著黑傘。

她走到我面前,在靈堂前,眾目睽睽之下。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臉上。

“宋翊,你該清醒了。”

“人生不只有那些兒女情長。”

這是母親第一次教育我,也是母親第一次失去優雅說出如此粗鄙的話。

我捧著白菊花。

蹲在父親墓前,手撫過刻著的名字。

慈父——宋鴻昌。

我無法出聲,只能在心裡輕輕對父親說:

【爸,我愛您。】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一定做個懂事的兒子。】

【爸。】

【我好想您。】

......

葬禮結束,我準備上特助開來的車時。

回頭看見,遠處那道孤單的身影。

我示意特助稍等,走向姜妙。

西裝空蕩地掛在身上。

她默默地握緊傘柄。

我張口,卻無聲。

拿出手機,開啟備忘錄,一字一字地寫道:

【姜妙。】

【就到這裡吧。】

【我後悔了。】

【我們,放過彼此。】

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我不懂她執著的原因,她也看不透我的真實想法。

目光交匯的瞬間。

姜妙望著我,淚水從她通紅的眼角滑落。

她強忍著,聲音哽咽。

她說:“好。”

我拒絕了她要給的傘,坐進車裡。

車漸行漸遠,從後視鏡中。

她固執地站在雨中。

直到化作一個模糊的黑點。

這就是我們此生最後一面。

我選擇出國深造建築。

家族企業交由母親聘請的專業團隊經營,不用我費心。我選擇了出國留學。

母親讓我專心學習,順便調整下這段時間的心情。

我和來自不同國家的同學們相處融洽。

他們都以為我是個言語障礙者,處處照顧著我。

可距離父親離世已經一年多了,我依舊說不出話來,只會簡單的手語。

平安夜收到了好多精心準備的禮物。

第一個同學把紅彤彤的蘋果遞給我時。

我想要開口道謝。

可太久沒說話了。

先是嗯嗯了幾聲,同學立刻會意我想說感謝。

她笑著說:“不用在意的。”

我努力了很久很久,終於說出了:“謝……謝。”

同學驚訝地捂住嘴:“天哪!蘋果治好了你!”

我也被逗笑了。

同學們都為我開心地笑了起來。

很多年後的一天。

我在之前跳傘時認識的度假村,邂逅了一個女孩。

她叫白依,是位華裔。

我不愛說話。

她便花了很多時間研習手語,只為能和我溝通。

其實她比劃的大多數我都不太明白。

但看她認真笨拙的樣子,總讓我想要笑。

我們相愛了,最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母親特意從國外趕來參加了我的婚禮。

婚禮結束後,她緊緊擁抱了我。

“我和你父親都深愛著你,願你此生平安喜樂。”

我沒有流淚。

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和白依從不爭吵,她總能包容我的一切。

我似乎真的找到了,最適合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平凡的人生,也是幸福的人生。

我們攜手走過了大半輩子。

我的妻子白依比我先離世。

沒過多久,我的身體也每況愈下。

我躺在病房裡,戴著呼吸機,靜靜等待生命的最後時刻。

心跳停止的瞬間。

那一刻,我的腦海裡一生的回憶,如同走馬燈般閃過。

人生就是由這些瞬間串聯而成。

最後我看到了一個女孩。

她回眸一笑:“宋翊,我現在也能聽到你說話了!”

可是姜妙你知道麼,世間再無我。

也再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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