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裡醫療條件好,他不能離開。
所以他拋棄尊嚴,差點給姜悅下跪。
而現在,他原本住在普通病房的父親被安排進了特護病房。
曾經他負擔不起的治療方案現在也全部用上了。
錢從哪裡來的?姜悅給的。
所以他能毫無顧忌,連工資都不要就辭職。
還有他現在住的地方,那個地址我很熟悉,是姜悅名下的一套房產。
這算什麼?揹著我養情人?
何必呢?
我又不是那種甩不掉的人。
而且,就她現在的身份地位,如果她真想跟誰在一起,誰還能攔得了她?
我在書房裡,從黃昏坐到深夜。最後我給姜悅打了個電話。
“姜悅,我們談談。”
“阿遠,出什麼事了?我這會兒在忙,晚點……”
我打斷她:“姜悅,算了,不用談了,我們分手吧!”
沒什麼好談的。
爭論誰對誰錯嗎?還是計較誰辜負了誰?
都太沒意思了。
說完,不等姜悅回答,我結束通話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姜悅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她面容憔悴,雙眼通紅,連平時一絲不苟的妝容也有些凌亂。她顫抖著聲音說:“不分手。”
我心裡一陣抽痛。
“姜悅,我知道你和林宇之間的事了。你在包養他嗎?別這樣,侮辱了他,也侮辱了我!”
姜悅慌忙搖頭。“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讓他父親儘快治好,然後讓他離開這裡。”
“他走不走,在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的話。”
說實話,我的聲音也在顫抖。
我們都在壓抑著情緒,不想讓場面太難看。
“姜悅,就這樣吧,現在這種狀況我很不舒服,所以……”
我還沒說完,姜悅猛地上前捂住我的嘴。
無錯書吧她的動作很輕,只是祈求地看著我:“別說,阿遠,求你,別說!”
姜悅哭了,她哽咽著說:“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不對,我很不對,阿遠,你等等我。”
姜悅說她已經在看心理醫生了,醫生說她有恐懼症。
曾經的她一直在逃避。
可是林宇再次出現,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軟弱。
說出這些話,她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她低著頭,面如死灰。
這樣的姜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不禁讓我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8.
我從背後宇抱住她,手掌撫過她單薄的脊背。
姜悅把臉埋在我的胸前,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
“是因為林宇嗎?”
她“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隨後她向我傾訴了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姜悅的敘述很混亂,像是被壓抑太久的爆發。
原來林宇提出分手並不是因為她父親,是林宇自己決定的。
導火索他是發現姜悅患了抑鬱症在偷偷吃藥。
兩人確定關係半年後就同居了,這點是姜悅強烈要求的。
林宇起初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了。
但他們一直保持著分房而居的狀態。
因為林宇對親密接觸有著難以言說的恐懼。
即使是最簡單的擁抱和親吻,他的身體都會不自覺地僵硬。
一開始姜悅以為是他太過內向害羞。
直到某天,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你到底愛不愛我?”
姜悅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當時真的很自信,覺得我們相愛無比。但就是這句話,讓他在當天晚上吞下了一把安眠藥。”
雖然及時發現送醫,但這件事還是在姜悅心裡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
當她追問原因時,林宇只是說:“姜悅,放過我吧。”
“陸遠,他根本不愛我,或者說從來就沒有愛過。”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林宇之所以答應和她在一起,僅僅是為了擺脫家裡的困境。
沒有愛情,只有算計。
“我以為那些甜蜜的時光,對他來說卻是煎熬,甚至是痛苦的負擔。”
直到很久之後姜悅才明白過來。
比如林宇在每次親密接觸後都會嘔吐,會躲在浴室裡無聲地哭泣。
這份記憶讓姜悅感到無比恥辱。
所以再次遇見林宇時,她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發洩。
“我害怕見到他,更害怕他在你面前揭開那些傷疤,所以我選擇先發制人。”
多麼難堪啊。彷彿被人扒光了衣服,暴露在閃光燈下。
一向精明強勢的姜悅第一次失去了優雅從容。
她用最刻薄的言語、最高的聲調去壓制林宇。
她以為這樣就能贏回尊嚴。
但事實是,她輸得一塌糊塗。那道心理陰影始終籠罩著她。
姜悅的臉色蒼白如紙,我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
9.
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姜悅一直是令人羨慕的存在。
家世顯赫,事業有成,父母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
她驕傲、自信、雷厲風行。她把全部真心都押在了初戀上,卻換來了最沉重的打擊。
我知道她還有很多話沒說出口,但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別想那麼多,有我在。”
姜悅緊緊回抱著我,聲音哽咽:“我在努力,我會好起來的,給我一點時間。陸遠,等等我好嗎?”
我的眼眶微微發熱,聽見她的抽噎漸漸消失,我才緩緩開口,“你有林宇的聯絡方式嗎?”
姜悅點點頭。
“以後關於他的事交給我處理。他的去向、他的近況都與你無關,好嗎?”
“好。”
我捧著她的臉,“姜悅,我會一直在。未來很長,我們慢慢來,不著急的。”
姜悅留宿在我這裡。
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她很快就睡著了。
我躺在她身邊,卻輾轉難眠。
拿出手機,我給林宇發了條訊息:“明天能見面聊聊嗎?”
林宇回覆:“可以。”
第二天出門前,我告訴姜悅我要去見林宇。
她的表情瞬間緊繃,但很快又強迫自己放鬆下來。“隨你。”
我嘆了口氣。
向別人剖露心跡是件很艱難的事。
把自己的傷口撕開,血淋淋地展示給別人看,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會珍惜還是嫌棄。
用自己最深的痛苦去換取他人的一點憐憫,勝算太小了。
就像現在的姜悅,她把心掏給了我看,所以現在毫無防備。
她在我面前變得異常脆弱,我得想辦法幫她重建信心。
但我有這個能力嗎?關於這個問題,昨晚我想了很久。
我不確定能不能做到,但我必須去做。
我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今晚來我家吃飯。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菜,好久沒嘗過了。”
姜悅勉強笑了笑。“好。”
我把她送到公司就離開了。
林宇在醫院住院部前的長椅上等我。
我們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說話。
如果林宇表現出任何抗拒或敵意,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屈服。
但他太平靜了。他不是內心平和,而有一種是一種近乎絕望的平靜。
上次在答辯宴見到他時我就有這種感覺。
他像是被生活抽乾了所有力氣,只剩下一具空殼。明明才二十八歲。
最後還是他先開口,他說:“對不起。”
“是對她,還是對我?”
他說:“對你。我一眼就看出了你對姜悅的心意,可那時的我走投無路。耽誤了你們這麼久,抱歉。”
10.
“作為補償,你有什麼想問的,我都會說。”
我問他:“為什麼?”
林宇的眼神像一潭死水。
他說:“太窮了。每天省吃儉用,一頓飯能撐到下一頓就行,衣服穿到發白也不捨得換,連社團活動都不敢參加。就因為窮,連宿舍的水電費都讓我倍感壓力。不管在宿舍,還是教室,我都是個局外人。我覺得挺好的!”
可那群人卻看他不順眼。
他們打賭,賭他多久去一次校外健身房。
他們拿手機偷拍他租住的破舊單間,要發到校園論壇上。
林宇慌了,一把打掉了他們的手機。
這不過是最微弱的反抗。
卻觸怒了那些人。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霸凌。
林宇沒有細說自己經歷了什麼。
他只說,在那段日子裡,他準備從學校天台跳下去。是姜悅攔住了他。
她輕而易舉地替林宇解決了所有麻煩,成了他的保護傘。
這樣的開始,放在愛情小說裡叫英雄救美,但林宇的世界裡沒有愛情的位置。
“後來姜悅開始追求我,在外人看來那是浪漫的校園戀情,可我只覺得恐懼。”
“你覺得她是在討債。”我淡淡地說。
我看著他:“你是不是也這樣跟姜悅說過?”
林宇沉默了。
我的心裡壓抑得難受。“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她!”
林宇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我太害怕了……害怕姜悅,更害怕她帶來的關注。如果我拒絕她,她會不會報復我?就算她不會,她身後那些人呢?就算他們都不會,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又會怎樣?我真的,太怕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地畢業。學習、畢業、工作、賺錢。我該過平凡普通的生活。姜悅給我的這些,我一點都不想要。”
沉默良久,我站起身。
“你的住處我會重新安排,你父親的治療費我全權負責,這是我代姜悅給你的補償。”
“同時,從今以後你要遠離姜悅,不要以任何理由出現在她面前,這是你給她的補償。”
我想從他那知道的,就只有這個。
至於其他細節,如果姜悅願意說,我會聽。如果她不願意,那就讓它們隨風而去。
11.
轉身時,林宇在身後喊住我。
“陸遠,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和林宇的談話內容我沒告訴姜悅,她也沒問。
她給我帶了一盒進口威士忌,還有幾道我愛吃的菜。
她在廚房忙碌,我就坐在外面品酒。
我不懂品酒,對酒的鑑賞也很一般。喝完只覺得有點上頭。
我問姜悅:“好喝嗎?”
姜悅點頭:“好喝。”
我很滿意。
餐桌上,我跟姜悅說起陸曉曉的事。
“這次德國的專案讓她嚐到甜頭,現在開始插手我的其他專案了。”
姜悅點點頭。
“她欠下的債越來越多,我會讓人提醒她該怎麼做。”
三年來,我不眠不休地工作,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想跟陸曉曉爭權。
這也是我希望別人這麼認為的。
我問她:“你不覺得我太意氣用事了嗎?”
姜悅挑眉看我:“意氣用事就意氣用事,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這話說得霸氣,讓人心裡暖暖的。
“最近你不是閒著,要不要來我公司?”
“去幹什麼?”
“玩。”
吃完飯,她陪我看了會書,暮色降臨時準備離開。
我沒挽留,但看著她孤單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時,忍不住說:“要不要留下?我讓你住最好的客房。”
姜悅停下腳步。“好啊。”
第二天,我跟著姜悅去了公司。
我以為她說讓我去玩是開玩笑。
結果她把辦公桌分了一半給我,還找了檯筆記本讓我打發時間,讓助理買了很多零食和水果。
看著路過的員工投來好奇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
姜悅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時不時湊過來讓我喂她吃點心。
午飯後,她對我說:“下午有個飯局,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點頭同意了。
上車前她又拉住我。她抿著嘴唇,表情猶豫。
“怎麼了?”
她緩緩搖頭。“沒事,就是告訴你,我今晚不去你那邊了。”
“好。”
這一夜我有些失眠。
我知道姜悅沒說實話,她臉上的猶豫我看得清清楚楚,要去的也應該不是什麼飯局,十有八九是去見心理醫生。
12.
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
我更在意的是,除了姜悅告訴我的,林宇到底還對姜悅做了什麼。
凝視著窗外,院子裡的一點光亮引起了我的注意,是有人在抽菸。
我定睛一看,是姜悅。
我心下一緊,拿了件外套就下了樓。
姜悅在發呆,直到我走到她面前,她才回過神。
她慌亂地掐滅菸頭,又在面前揮了揮手。
“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來了多久,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說:“就站一會兒,不想打擾你。”
我摸了摸她的衣服,冰涼刺骨,分明已經站了很久。
我抓住她的胳膊,語氣強硬。“跟我上樓!”
姜悅想要掙脫,但最終還是順從了。
回到房間,燈光下,我才發現她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試了試她的額頭。
姜悅勉強笑著說“沒事”。
我卻皺緊眉頭:“你在發燒!”
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其他原因。
生病的姜悅出奇地溫順。
我讓她去洗澡,她就乖乖去洗。
我讓她喝熱水,她就一口一口地喝。
我讓她躺好蓋好被子,她就只露出一張臉,睜著大眼睛望著我。
“快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就會好了。”
可在我準備離開時,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怎麼了?”姜悅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說:“等我一下。”
我關掉大燈,只留下一盞最暗的床頭燈。
昏黃的光線下,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要我陪著你嗎?”
姜悅沒說話,只是伸手與我十指相扣。
我捏了捏她的手心。“別怕,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
姜悅的手指微微收緊。
“我們這群人裡,我一直覺得你最讓人安心,你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每次遇到事,我就故意製造機會,等著聽你的想法。”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是故意的?”
姜悅點點頭。“他們那群人,不是看熱鬧就是說風涼話,誰能指望得上?”
原來如此,我還一直以為姜悅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有什麼說什麼。
現在看來,是我被她騙了。
“那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了吧。”
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姜悅的眼神顯得格外柔軟。
她說:“一開始沒發現。後來看你對別人的事都很冷淡,我才慢慢察覺到的。”
13.
我輕哼一聲:“真丟人。”
姜悅用拇指宇摩挲我的手背。是在安慰我嗎?
我問她:“你那時候幫我,是因為知道我喜歡你嗎?”
姜悅沉默了一會兒。
“那時我的狀態很差,整個人都很消沉,甚至有點自暴自棄。後來聽說了你的事,也沒多想,就覺得必須要幫你,不管用什麼方式。”
我直視著她:“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話一出口,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姜悅回答得很快。
我和姜悅之間沒有太多轟轟烈烈的故事。
但喜歡一個人的感情,那是藏不住的。
而且姜悅一向說到做到,她說要和我培養感情,就真的在認真培養。
“那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姜悅認真地想了想。
她說:“記不清具體是什麼時候了,只知道當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時候,已經陷得很深了。”
姜悅很少說這樣的情話。
第一次講,就讓我心跳加速。
“所以,我很怕失去你。”姜悅的聲音低沉下來。
“我不是想瞞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沒關係。”我放軟聲音,“我早就不是非黑即白地看待這個世界了,我能接受模糊地帶過。也能接受你善意的謊言。”
“你看,當初你要和我分手,我氣得要死。可是你一解釋原因,我不就原諒你了嗎?”
“對不起。”姜悅眼中滿是愧疚。
“原諒你了。”我說。
姜悅終於說出了實情。
她說:“下午我不是去應酬,是去看心理醫生了。”
“我狀態很不好,吐完在車裡發抖了很久才能開車。我的樣子太難看了,不想讓你看到。但騙了你,我更難受。”
坦白完,她又開始講之前瞞著我沒講的她和林宇之間的事。
姜悅之前也提過林宇給自己下藥的事,那發生在他們關係即將結束的時候。
但他們在一起兩年,不可能只有這一次。
除了最後一次,其他大部分林宇都是給姜悅下藥。
安定、抗焦慮類藥物,副作用是性功能障礙。
姜悅沉浸在愛情的美夢中,沒有發現。
如果不是林宇最後說出來,她永遠不會知道。
而林宇之所以願意講出來,是因為姜悅不願分手。
14.
即使林宇已經說出沒愛過她的話,姜悅依舊不信。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直到林宇被逼到了絕境,他跪倒在姜悅面前哀求她。
他掀開褲腳,露出自己的大腿,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燙傷,看得人觸目驚心。
“你看,這些都是我自己燙的。不管是你的親吻還是擁抱,我都接受不了!可是我不得不忍耐,實在忍不了就給自己來一下。你看,已經沒地方燙了!姜悅,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他的話像一道道刺狠狠地扎進了姜悅的心。
姜悅崩潰了。
太難受了。胸口就像壓著一塊巨石,=。
因為這該死的過往。其實我一直對林宇的感覺很平靜。
但此時,憎惡和憤恨強烈地衝撞地我的內心。
他憑什麼這樣摧殘姜悅?把姜悅拖入了黑暗還不夠,還要一刀一刀地磨碎他的心?、
我沉浸在思緒中,姜悅喊了我半天我都沒有應聲。
“怎麼了?”她問。
這時,我回過神發現,我已經把姜悅的手攥得發紅。
“疼嗎?”我問。
姜悅搖了搖頭:“不疼。”
“我疼!”
我突然緊緊抱住我。
我的擁抱那麼用力,彷彿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撫摸著我的後背。嘴裡喃喃地重複,有你在,沒事的。
姜悅提出讓我陪她去看心理醫生。
第一次我在樓下等她。
她走出診室時狀態糟糕透了,臉色慘白得像紙,手不住地顫抖。
第二次,我跟她一起上了樓。
這次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姜悅越來越消瘦,整個人的精神非常糟糕。
儘管她竭力掩飾著,不讓我擔心我。我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第三次,心理醫生要單獨和我談談。
我徵詢姜悅的意見,姜悅點頭同意了。
醫生跟我詳細分析了姜悅目前的狀況,說:“她太著急了,治療這種事情急不得。”
他告訴我姜悅的問題並不嚴重,只是維持這種壓抑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初期治療後她反應會比較激烈。慢慢來,她很快就能恢復。
而作為伴侶,我要給她時間,給她安全感。
首先就是不能把這當成什麼大事。
15.
晚上吃完飯,姜悅在書房處理工作。
我端著水果敲門進去。
姜悅抬頭衝我笑了笑。
我朝她伸出手。
姜悅疑惑地看著我,還是把手放在我掌心。
我笑了笑,說:“不是要手心,背過來,我要給你戴上訂婚戒指。”
姜悅愣在那裡。
“怎麼?不要嗎?”
姜悅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不是,我想等過段時間,等我好了,找個合適的機會。”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答應我,好嗎?”
看見她點頭同意,我拿起戒指,直接套在她的中指上。大小剛好合適!
我晃晃她的手:“套牢了。”
16.
陸曉曉就是個廢物。她接連搞砸了幾個合作專案後,董事會終於坐不住了。
於是,調派人手開始查各個專案的具體情況。
結果這一查不得了,所有陸曉曉經手的專案全被她壓低了價格。
合同被她改得面目全非,那些實力弱小又想攀附陸家的,只能忍氣吞聲地接受。
但更多公司都拒絕和陸曉曉簽約,甚至放話不再與陸家合作。
他們該解約的解約,該告的告。
看到這樣的結果時,董事會都沉默了,她硬生生將公司的心血都給毀於一旦!
到底為什麼?陸曉曉捱了頓收拾,終於說了實話。
她說她沒辦法,因為欠了幾個億的賭債。
公司查出她多次挪用公款,這可是要坐牢的!
陸青山聽到差點氣出腦溢血。他不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去坐牢,就只能拿錢填窟窿,打電話讓我回去收拾爛攤子。
他那理所應當的語氣讓我發笑。
我的回答很乾脆。“不去。”
於是,陸青山開始打親情牌。“之前是爸錯了,爸也沒想到陸曉曉會幹出這種事。你放心,我已經讓陸曉曉滾出公司了,以後你說了算。”
話說得何等大義凜然。是他讓陸曉曉滾的嗎?是她桶的簍子讓整個董事會都容不下她了!
“爸,別講這些,說錢吧。”
陸青山沉聲道:“你要什麼?”
我也不繞圈子,“要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
陸青山想了一下午,才磨磨唧唧地派人來和我簽了股份轉讓協議。
姜悅回來時我正哼著歌給花澆水。
她從後面摟住我親了一口。“瞧你開心的!”
“當然,明天我就能有一大筆收入了,這錢帶來的快感真是令人上癮。”我低聲笑道。
姜悅抬眸看我:“想好轉讓給誰了?”
我點點頭。
陸青山敢這樣輕易地將股份給我,是他篤定我不會做任何有損公司利益的事。
但他終究不瞭解我現在的想法。我毫不猶豫地將股份轉讓,拿到了一筆鉅款。
他的公司很快改姓了。
陸青山暴怒地闖進我的辦公室。“陸遠,你瘋了嗎?”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做生意嘛,利益至上。這不都是您教我的嗎?”
“可這是我和你母親一起打拼的公司,你現在這樣做,對自己又能有什麼好處?”
我冷笑著說:“您居然還記得這是您和我母親的心血。可您背叛婚姻逼死了我母親,還想讓那個女人的女兒接管公司。要是讓母親泉下有知,怕是會直接被你氣醒!”
陸青山很快反應過來:“曉曉的事是你搞的鬼?”
我坦然承認。
陸青山瞪大雙眼:“你這是在毀掉她的人生!陸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不擇手段的事!”
“不擇手段?”我冷眼看他,“您大概還不瞭解,在我眼裡,商場較量只看法律底線,道德說教就免了吧。”
17.
林宇的父親的病已經無力迴天。他決定帶父親回老家。
臨行前約我見面,我應約赴會。
他開口道:“能給我一個賬號嗎?那些錢我一定會慢慢還上。”
我搖頭:“不必了。”
林宇堅持:“總不能一直欠著你,這樣我會內疚一輩子。”
“那就當我用這筆錢買下你此生不再接近姜悅。”
林宇微微低頭:“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事一定做到。”
“可是那些錢……”
我有些煩躁:“這筆錢你要還多久?一輩子?每月一點還是每年一點?對我而言這點錢不值一提。你還也好,不還也罷,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說用錢買你遠離姜悅,不是在說場面話,也不是顧及你的自尊。”
林宇臉色發白,只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嘆了口氣:“別想著和我做朋友,我們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你的困境我理解,你的遭遇很不幸。但我這個人心胸狹窄,從不會為別人考慮,我的世界只有姜悅。”
“我今天來就是再次警告你,不要出現在姜悅面前。”
我從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有仇必報,絕不姑息。
晚上我跟姜悅提了林宇離開的事。
她輕“嗯”一聲,似乎並不在意。
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姜悅立刻覺察,輕笑著將我攬入懷中。“我沒事。”
我抬手輕撫她的臉龐。“真棒。”
姜悅無奈地笑了。
後來姜悅對我說,她想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會心一笑,吻上了她的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