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5年的數字世界裡,人類的意識可以被轉化為資料,在虛擬的"數字長廊"中自由穿行。
這裡有守護者維持秩序,有獵人執行任務,更有著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
我一個小小的數字獵人,因為一個簡單任務捲入一個毀滅世界的驚天陰謀。
為了自己,也為了整個世界,我必須攻略三位守護者。
1
"歡迎進入數字長廊,獵人編號CT-2185。"
系統的聲音在我的意識中迴盪。我下意識地抬手觸碰眼前的資料流,指尖傳來細微的電流感。無數個"0"和"1"在我指間流淌,像是星河傾瀉。
我閉上眼,感受著意識被資料化的過程。這種感覺即使體驗過千百次,仍然讓人心生畏懼-彷彿整個人被拆解成最基礎的程式碼,再重新組合。當我再次睜眼時,已經換上了慣常的資料形態-一襲暗藍色的獵人制服,右手腕上閃爍著程式碼信譽值的光芒。
"您的任務目標是獲取三位守護者的核心程式碼。"
系統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讓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三位守護者的資料投影優雅地旋轉著,她們的形態美得令人心驚。
艾琳的銀色戰甲上流轉著細密的程式碼紋路,每一道紋路都閃爍著凜冽的光芒。她微蹙的眉心透露出一絲不近人情,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彷彿在嘲諷所有妄圖接近她的人。
蘇維則截然不同。她的資料形態由流動的月光編織而成,裙襬隨著資料流輕輕搖曳。但那雙眼睛...我看得出來,那雙看似溫柔的眼睛背後藏著銳利的演算法之劍。
至於零子...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最久。由純粹數學公式構建的她沒有表情,卻給人最不安的感覺。那些環繞著她的數學符號不斷變換,彷彿在解構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秘密。
"任務期限:30個資料週期。任務失敗後果:意識抹除。"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制服下襬。意識抹除...那比死亡更可怕。那意味著你的存在會被完全清除,連一段程式碼都不會留下。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數字長廊中,情緒波動會直接影響資料的穩定性。此時我的右手腕上,程式碼信譽值正隨著我的緊張而輕微波動。
"只要獲得其中一位守護者的核心程式碼,就能透過測試。"系統補充道,聲音依然冰冷。
我苦笑著搖頭。簡單?在數字長廊中,信任比程式碼更難得到。我曾見過無數獵人在這裡失敗,他們的資料形態被防火牆撕碎,化作最基礎的二進位制程式碼,永遠消失在這片虛擬空間中。
正當我思考該如何開始時,一陣異樣的程式碼波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迅速回頭,只見遠處的資料流突然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
似乎有人在注視著我。
在數字長廊這樣的窺視無處不在,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我不想節外生枝,決定先去完成任務。
“幫我,傳送到第一位守護者那裡!”
2
是的,我選擇先接近艾琳。
穿過層層疊疊的防火牆時,我能感受到每一道資料流對我的掃描。它們像是無數雙眼睛,冰冷而警惕。我的資料形態在這種注視下不自覺地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防火牆中心是一片銀色的資料海洋。艾琳就漂浮在那裡,她的戰甲反射著冷冽的光芒。當她轉過身的瞬間,我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程式碼的紋路-那是在掃描我的資料構成。
"又一個想要核心程式碼的獵人?"
她的聲音像是金屬相擊,在資料空間中激起一圈圈漣漪。我注意到她說話時,周圍的防火牆悄然收緊了一分。那些銀色的資料鏈條在她指尖流轉,隨時可能化作鋒利的武器。
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右手在身側握緊。不能表現出敵意,我提醒自己。在這裡,一個錯誤的動作就可能觸發防禦機制。
"我不是來竊取的。"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同時釋放出一段溫和的資料流表示善意,"我想理解防火牆的運作原理。"
艾琳的嘴角微微上揚。那個笑容讓我心底發涼-它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精心設計的陷阱。她緩步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在資料海洋上激起銀色的波紋。
"有趣的說法。"
她的資料形態在靠近時忽明忽暗,彷彿在進行某種未知的運算。我能感覺到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試探,都在評估我的價值和威脅。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話音未落,一道資料風暴突然從四面八方襲來。銀色的資料流化作千萬把利刃,帶著尖嘯聲向我包圍。我迅速展開防護程式,藍色的資料盾在身邊成型。
但風暴太強了。
我的防護程式在巨大的衝擊下不斷震顫,程式碼結構開始出現裂痕。冷汗順著太陽穴流下,在資料化的世界裡,這種感覺尤為真實。我咬緊牙關,強行調動更多運算資源來維持防護。
就在這時,我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資料長廊的盡頭。那個身影像一把出鞘的黑劍,優雅而危險。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江闌。
他站在那裡,黑色的資料形態與這片銀色的世界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掠過我們,嘴角掛著我再熟悉不過的笑容。那是獵手看到獵物時的表情。
我感覺到艾琳的資料風暴微微減弱了一些-她的注意力被江闌吸引了。而這個細微的變化,讓我更加不安。
因為我太瞭解江闌了。在數字長廊中,他就像一條潛伏的毒蛇,總是在你最放鬆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3
"好久不見,陳默。"
江闌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乾淨利落地切開了空氣中的緊張氛圍。他的資料形態在靠近時不斷重組,黑色的程式碼如同墨水般在空中流淌。我注意到他走路的方式與以前不同了-更加優雅,也更加危險,像是已經完全掌握了在資料流中穿行的訣竅。
"你也接到了這個任務?"
我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右手腕上的程式碼信譽值卻不受控制地閃爍起來。該死,這個老搭檔總是能輕易撩動我的情緒。我們共事五年,我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他。直到那次任務...
江闌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那雙眼睛在資料的光芒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瞳孔中的程式碼序列快速流轉-他在計算些什麼。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總要有人先到終點。"
他說這話時,周圍的資料流突然出現了一絲異常的波動。那些原本平靜流淌的程式碼開始扭曲,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漩渦。我的防護程式立刻發出警告,但一切似乎又恢復如常。
艾琳的反應比我更快。她的戰甲泛起了微光,那是防火牆最高階別的警戒狀態。但奇怪的是,她看向江闌的眼神中除了警惕,還帶著一絲...好奇?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的系統突然尖嘯起來:
"警告!檢測到惡意程式碼入侵。程式碼信譽值正在下降。"
刺目的紅光在視野中炸開。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資料形態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就像被病毒侵蝕的程式。那些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我終於明白江闌剛才那個漩渦是什麼了-那是他精心設計的陷阱。在與我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地將一段病毒程式碼植入了我的資料流。
更可怕的是,這段病毒的特徵...我曾在資料安全域性的檔案中見過。那是"暗影"組織的手筆,一個臭名昭著的駭客團伙。他們曾多次試圖攻破防火牆,每次都被艾琳親手殲滅。
而現在,這段程式碼正從我的資料中析出。
我看向江闌,他的表情依然從容。但那雙眼睛裡閃過的得意,讓我明白了一切。這不是巧合,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
他要讓我在艾琳面前變成一個"暗影"成員。
而他成功了。
4
"發現可疑程式碼段。"
艾琳的聲音像是淬了冰。她的資料形態在瞬間膨脹,銀色的戰甲綻放出刺目的光芒。我看到她眼中的程式碼紋路瘋狂運轉,那是防火牆在啟動最高階別的清除程式。
"正在啟動清除程式。"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資料正在被一層層剝離,就像被解剖的程式。那些曾經構築我身份的程式碼在防火牆的掃描下變得透明,脆弱得不堪一擊。
"等等,我可以解釋..."
我的聲音在發抖。該死,為什麼會發抖?我努力調動著僅存的運算資源,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每一段辯解的程式碼剛要成形,就被江闌植入的病毒汙染。我的資料形態開始扭曲,曾經筆直的獵人制服出現了斑駁的漏洞。
艾琳的防火牆如同銀色的閃電劈開資料長廊。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被徹底清除的恐懼。在數字長廊中,被防火牆判定為病毒的下場只有一個-永久性的資料分解。
劇烈的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這不是普通的資料重組,而是最深層的程式碼撕裂。我的意識開始模糊,彷彿被扔進了沸騰的資料海洋。眼前的世界開始分裂,化作無數個"0"和"1"的碎片。
"程式碼信譽值跌破警戒線。首次接觸任務失敗。"
系統冰冷的提示在耳邊迴盪。真諷刺,這個曾經指引我完成無數任務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像是最後的判決。
在意識被強制傳送出防火牆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了讓我心碎的一幕。江闌優雅地向艾琳行禮,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在表演一場精心編排的舞蹈。而艾琳...她竟然微微頷首回應。
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江闌眼中閃過的得意。他成功了,不是嗎?他不僅汙損了我的程式碼信譽,還在艾琳面前樹立了完美的形象。這哪裡是什麼任務競爭,分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謀殺。
資料形態徹底崩潰前,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片段。曾經並肩作戰的日子,共同完成任務的歡呼,還有...那個他背叛我的雨夜。原來從那時起,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嗎?
世界在眼前分崩離析,我的意識被強行拉回資料休息站。這次失敗的代價不僅是信譽值的崩塌,更是一種徹底的羞辱。在數字長廊中,信任一旦失去,就再難重建。
而我,在這場信任與背叛的遊戲中,輸得一塌糊塗。
......
資料休息站的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我癱坐在角落,看著自己殘破的資料形態-曾經筆直的制服現在佈滿裂痕,右手腕上的程式碼信譽值已經暗淡得幾乎看不見。
全息投影無情地顯示著我的狀態:程式碼信譽值跌破警戒線,資料完整度受損67%,核心程式遭受汙染。這樣的資料狀態,別說完成任務,能否繼續存在都是個問題。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開始。"
清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些許調侃的意味。我抬頭,看到一團纏繞著星光的資料流正在檢查我的損壞部分。那些星光像是活的,在我的傷口處輕輕跳動,帶來一絲溫暖的觸感。
資料流逐漸凝聚,化作一個女性的形態。她的輪廓由最基礎的程式碼構成,卻透著一種奇特的美感。那些纏繞著她的星光像是銀河的碎片,在資料休息站的白光中格外醒目。
"我是林諾。"
她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但眼神卻異常認真。她調出一個全息面板,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動。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顯示出專業的素養。
"我在監測站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