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對上流圈子的那些把戲並不陌生，但此刻我也摸不準這位宋家大小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不過我很清楚，輕舉妄動只會自討苦吃。

為了穩住她，我陪著幾個合作伙伴喝了幾輪，故意露出幾分醉意。

毫不意外，宋微涼已經先我一步回到家。

她端坐在真皮沙發主位，修長的雙腿交疊，神情淡漠地看著手機。

我把外套掛在玄關，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她放下手機，指尖輕敲扶手示意傭人送來溫水。藉著這個姿勢，我能清楚看到她優雅而充滿壓迫感的輪廓。

甜蜜的相處讓我有些忽略了很多顯而易見的蛛絲馬跡。

那些看似普通的小動作背後暗藏的玄機，

那些裝作不經意的試探和掌控，

還有此刻她眼中閃過的精明和算計。

我正想著，突然被她逼到了沙發角落。

“哥哥今晚喝了很多酒呢。”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我感受到她冰冷的氣息籠罩而來：“沒什麼，就是應酬。”

她眼神一暗，聲音帶著危險的意味：“希望是真的。”

我剛要開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我撥開她的手，起身接通電話，是林婉柔。

“姜墨寒，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是有人給我錢，讓我接近你...”

“閉嘴。”我直接結束通話。

轉身時，宋微涼正倚著門框，眼神凌厲：“誰的電話？”

7.

就算眼前的女人表現得再天真無邪，我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了。

她可是能讓整個京城聞風喪膽的宋家大小姐。

我故作鎮定：“與你無關，我接誰的電話都可以。”

宋微涼雙眸一沉，徑直將我抵在牆上。

“你覺得呢？”她修長的手指扣住我的下頜，“想清楚再回答。”

我張了張嘴，卻被她強勢地封住了唇。

這個吻來勢洶洶，帶著不容拒絕的佔有慾。

“別以為你還有選擇，”她鬆開我時冷聲道，“從你答應包養我那天起，就該知道後果。”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為她本就凌厲的氣場又添一分寒意。

該死，這種時候我居然還會被她的氣場震懾。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竟有些分不清她是在威脅還是在宣示主權。

很快宋微涼端來醒酒湯，舉止優雅而疏離。

我接過，卻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既然已經到手的獵物，為什麼還要繼續偽裝？】

【宋家大小姐應該不缺乏玩物才對。】

【除非...我還有利用價值？】

這麼一想，我反而釋然了。

比起提心吊膽，不如靜觀其變。

大不了日後好聚好散，權當是陪這位大小姐演了場戲。

我帶著這樣的想法睡去，夢裡出現了兩隻貓。

黑貓悄無聲息地靠近白貓，卻在最後一刻亮出了尖銳的爪子……

第二天，林婉柔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辦公室門口。

助理一臉為難：“姜總，攔不住...”

我揮手示意他退下，看向林婉柔：“有事？”

當初的事情同事們並不知情，現在她這樣大張旗鼓，顯然是想鬧個眾人皆知。

彷彿為了印證我的想法，她揚起下巴：“怎麼？股東就不能來視察了？”

8.

我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想看就看。”

隨即投入工作，對她再無半點理會。

過了會兒，林婉柔終於按捺不住：“姜墨寒，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前不久才升職吧？難道想讓我們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笑柄嗎？和我複合，這事我來擺平，權當從前的事都沒發生過。”

“說完了？”我連眼皮都沒抬，“說完就滾，別妨礙我工作。不然，我就告你職場性騷擾。”

下班時分，地下停車場。

我剛過拐角，後頸突然被人掐住。

林婉柔尖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是說性騷擾嗎？今天我倒要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騷擾！”

這個向來高高在上的名媛千金怕是從未受過如此打擊，被我和宋微涼接連羞辱，心中怨憤難平。

她挑中我這個“好欺負”的目標，想要找回場子。

我猛地後踢，卻被她輕鬆閃開。

眼看快被拖上一輛黑色轎車時，透過後視鏡，我看見有人大步走來。

宋微涼麵若寒霜，一把扯開林婉柔的手，狠狠將她摔在車門上。

警報器尖銳地鳴叫起來。

我扶著車身喘氣，看著宋微涼抓住林婉柔的衣領，指節發白。

“不知死活。”她聲音冷得像冰。

林婉柔掙扎著，卻動彈不得。宋微涼眼中戾氣四溢，手上力道越來越重。

停車場漸漸有了人聲，再這樣下去必定釀成大禍。

我冷聲道：“夠了，這種人渣不值得你動手。”

她置若罔聞。

我沉聲喝道：“宋微涼！”

她渾身一震，緩緩鬆開手，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

想碰我又不敢，手停在半空，欲言又止。

我拍了拍她的肩：“回家吧，這裡交給我處理。”

林婉柔癱在地上，驚恐地看著我們：“這不可能...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宋微涼冷冷瞥她一眼，當著她的面扣住我的後頸吻了上來。

分開時，她眼神凌厲：“再讓我看到你靠近他，我保證你會後悔活在這世上。”

9.

臨走前，她從包裡抽出一疊鈔票扔在林婉柔身上：“醫藥費。”

她堅持要開車送我回家，一路上沉默不語。

我問她：“怎麼會出現在停車場？”

她聲音很輕：“就是覺得你昨天情緒不太對...原來你都知道了。”

隨即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她？”

我冷笑：“放不下？我巴不得她生不如死。倒是你，差點鬧出人命，以後這種垃圾別髒了你的手。”

“我不在乎，敢這樣對你，就該死。”

她語氣強硬，眼神卻亮了起來。

“這麼說，你是在關心我？”我微蹙眉。

“我們...”

我打斷她：“回家再說。”

......

回到家，我取了一瓶珍藏的紅酒，給我們各倒了一杯。

“林婉柔的事是你做的？”

“是。”她坦然承認。

儘管託她的福讓我早看清了林婉柔的真面目。

我還是沉聲問道：“為什麼要騙我？不管是名字還是失憶的事。”

她握緊酒杯：“因為我知道，以宋家大小姐的身份，永遠不可能走進你的世界。”

我凝視著杯中暗紅的液體，久久無言。

半晌，我問：“你的年齡，也是假的？”

她微微別過臉去：“二十三歲是真的...再有兩個月。”

話音未落，她又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年齡不是問題，我有能力也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二十三歲。”我輕笑，“說實話，我確實會被你吸引。但你要明白，對我來說，事業是第一位。我不確定你是一時興起，還是富家千金的遊戲，這些我沒興趣陪你玩...”

“姜墨寒。”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宋微涼眼中泛起水光，聲音因酒意而沙啞：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

【怎麼會不堪。】

10.

暗中的保護，秒回的訊息，給我煮醒酒湯時燙傷的手。

甚至是看我時那份不加掩飾的專注，動情時眼底的溫柔繾綣。

那些想要刻意忽略的小心思，此刻一一浮現在眼前。

短短不到一月的相處。

前次感情的創傷讓我明白，激情易逝，本能的吸引不過是曇花一現。

然而這種沒有根基的感情，又能維繫多久？

按照我們最初的約定，我向宋微涼提出分手。

她沒有同意，說知道我最近在忙新專案的事，願意給我時間重新思考。

宋微涼從我的公寓搬出去，帶走了她的行李。

臨走前，她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聯絡方式。

生怕我哪天想通了，卻找不到她的人。

從兩個人的生活重新回到一個人，我一時間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在聽到關於宋家大小姐的訊息，我也會恍惚片刻，那段朝夕相處的日子，如同一場遙遠的幻境。

兩個月後的公司年度總結會上，

我帶領的團隊為公司創造了鉅額收益，不僅獲得豐厚分紅，還被評為年度優秀管理者上臺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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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臺下有記者突然發難：

“姜總，有訊息稱您與宋氏集團大小姐關係匪淺，對此您怎麼看？”

“您在短期內的職業突破，是否與宋家的助力有關？”

“姜總...”

這樣的質疑讓我心生冷意，背後定是林婉柔在推波助瀾。

見我遲遲不語，公關部的同事示意是否需要援手。

我搖搖頭，整理表情，從容回應：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當這是對我能力的認可。”

“我明白，無論過去取得過什麼成就，只要和權貴有關，就會被戴上有色眼鏡。”

“但成功的背後是我無數個不眠之夜的付出。說這些不是為博同情，而是想要應得的尊重。”

“至於我和宋微涼的關係，一切光明磊落。即便有過交往，也不該成為否定我團隊成績的理由。”

“能站在這裡，每一步都源於實力，感情對我而言，不論物件是誰，都只是錦上添花。”

11.

“在我看來，事業永遠比兒女情長來得可靠。”

“我也希望更多人明白，只有真正強大，才配得上心儀的人。”

話音落下，會場響起熱烈掌聲。

提問的記者悄然隱入人群。

散會後，林婉柔戴著墨鏡鬼鬼祟祟地堵住我。

她最近投資失利，不得已賣了公司股份，退出了商圈。

我冷眼看著這個落魄的前任：“讓開。”

林婉柔歇斯底里：“姜墨寒，你以為宋微涼是真心的嗎？醒醒吧！她只是把你當消遣！”

我：“哦。”

林婉柔：“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我：“麻煩讓一讓，獎金還沒領。”

林婉柔徹底崩潰，在會場外失控大喊：

“你就是靠攀附權貴上位的，全靠討好宋家大小姐才有今天！”

“既然知道我們的關係，就該懂得適可而止。”

優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婉柔臉色慘白，轉身就跑。

我回頭，宋微涼一襲黑裙而立，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想離開，卻被她溫柔地叫住：“等等。”

她向我伸出手：“我送你回家吧。”

落地家鄉時，助理發來連串訊息。

點開影片，記者圍住宋微涼。

“請問您與姜總是什麼關係？”

宋微涼嫣然一笑：“我愛的人，雖然現在還在追求中。”

這樣的告白讓我心跳加速。

助理說看宋微涼眼熟，想起幾個月前的一件事。

那天我去談生意，對方倚老賣老，酒後對我的助理動手動腳。

12.

我當場給了那傢伙一拳，可那人竟沒找我們麻煩，反而讓手下規規矩矩地送我們離開。

不久後，他負責的遊戲專案就因違規被封，欠下一屁股債，算是報應。

助理說：“總監，那天你喝多了，可能不記得了。其實是有位很漂亮的千金小姐替我們擺平了事。”

“她還特意買了解酒藥，讓我照顧好你。”

“我當時只覺得是遇到好心人，沒想到竟是這麼大一朵桃花。”

我淡然一笑，不動聲色地掩飾內心的悸動。

因有林婉柔的前車之鑑，讓我對感情充滿戒備，不相信這種莫名其妙的緣分。

父母得知我和林婉柔分手後，瞞著我張羅了相親。

對方是京圈大家閨秀，比我小三歲，在父親的公司做高管。

除夕那天，我面無表情地赴約。

說明情況後，對方表示理解，說就當認識朋友，不必有壓力。

席間，她忽然問：“那個一直往這邊看的女孩，你認識嗎？”

我看到宋微涼戴著墨鏡，穿著羽絨服想融入人群，卻更顯扎眼。

“不過是個認識的後輩。”我語氣平淡。

她徑直走來，紅唇微勾：“後輩？姜總這麼快就忘了我們的關係？”

我眸色一沉。

宋微涼優雅地向相親物件伸手：“抱歉，我是姜墨寒的女朋友。”

我冷冷看著這一幕。

13.

送走相親物件，我轉身就要離開。

宋微涼卻不依不饒地跟上來：“等等......”

我停下腳步，她趁機靠近：“想我了沒？”

見我不說話，她索性抱住我的腰。

我皺眉：“你該回家了。”

“我沒有家。”她的聲音透著倔強。

這女人執著得讓人頭疼，我只得把人帶回家。

“兒子，這姑娘是誰啊？”母親眼裡帶著探尋。

我正要開口，宋微涼已經搶先道：

“阿姨好，我叫宋微涼。雖然我年紀小，但我有能力給姜墨寒最好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很喜歡他。”

她的真誠打動了我媽，立刻拉著她走街串戶。

晚些時候卻突然不見了她蹤影。

母親說她有急事先走，我心裡莫名煩躁。

外面訊號不好，打不通她的電話。

路過鎮口時卻聽說有人落水。

我不屑地想笑，宋微涼這麼精明的人一定不會是她。

而內心卻掙扎：【夜色太深，她又不熟路，不會真的......】

【該死。】

我大步往湖邊趕去，心跳越來越快。

湖邊圍著救援的人群。

有人說起多年前的溺亡事故，還提到外地女孩。

我攥緊拳頭，聲音低沉地喊她名字。

漆黑的湖面彷彿要吞噬一切，我的聲音愈發沙啞。

“宋微涼，你出來！”

我不想再壓抑這份感情，也不願留下遺憾。

管她是真是假，至少值得一試。

我大步向湖邊走去。

泥土鬆軟，隨時會塌陷，我依舊不停邊喊邊往裡走。

“宋微涼！”

突然我被人拉住。

“危險！”

看到她安然無恙，我用力將她擁入懷中。

她柔聲問：“擔心了？”

“你最好給我個合理解釋。”我聲音發沉。

她看了眼獲救的落水者，眼裡帶笑：“原來你這麼在意我。”

我扣住她的後腦：“別輕易拿自己開玩笑。”

她說自己是去買菸花了。

14.

我靠在門邊，看著她那副認真搬運煙花的模樣，倒是少見。

鄰居大媽收攤回家，路過時說了句：“現在煙花管制嚴，姑娘花了不少心思吧。”

宋微涼的臉上沾了灰，少見地顯得隨性地說了一句：“還好啦。”

我伸手替她拭去灰塵，她卻握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我。

突然身後，一道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劃過夜空，我心中翻湧起異樣的情愫。

她抬起頭，拿著戒指單膝跪地，目光堅定而深情：

“這些煙花本來買不到的，我說要表白，不惜千里迢迢追到這裡，總該拿出些態度。”

“不把你牢牢綁在身邊，我總怕哪天你就消失不見了。”

“姜墨寒，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夜空下，繁星點點，卻不及她眼中的深情。

我點頭：“我願意。”

跨年倒計時前，我拉住她的手忍不住問：“你是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她輕撫我手上的戒指：“很久之前就有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注視著她的雙眸，“別再躲避了，告訴我實話。”

她湊近我耳邊，低聲道：“吻我，我就告訴你全部。”

一個吻後，我聽她講述七年前的夏天，那個異國他鄉的畫展。

正是我們故事開始的地方。

她說：“或許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淪陷了。”

“後來呢？”

“後來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劃的。”

“那些幫助，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因為我不想要你的感激或報恩...”

我們在新年鐘聲中相擁。

綻放的煙火，見證著這一刻的永恆。

她靠在我耳邊輕語：“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你的心。”

15.

宋微涼番外

宋微涼知道，京城圈子裡許多人羨慕她的出身。

羨慕宋家一句話就能讓京城震三震的滔天權勢。

但他們不知道，她的家早已支離破碎。

繼母年輕貌美，不斷挑撥父親對她的偏見，還屢次想把外面的私生子抱回家。

所有人都勸她忍一忍，說為了將來的繼承權也該學會妥協。

母親是在她十六歲那年因病離世，

也是那年，她為了逃離這個牢籠，獨自去了國外散心。

偶然間，她被一場學院畫展吸引。

初出茅廬的稚嫩筆觸，比起家中那些價值連城的名畫，觀賞性確實差了些。

可她卻在某組畫作前久久佇立。

眼前的畫彷彿一張張被歲月侵蝕的老照片。

育雛的燕子，密密的針腳，蘆葦蕩裡的歸舟，風雪中有人守候的柴門……

這組作品有個意味深長的名字——

Fade，意為褪色。

她舉起相機，對準不遠處那道清俊的身影。

那個男人轉身看她，目光溫潤如玉。

她用生澀的發音解釋這是自己最欣賞的畢業作品。

望見他眼角的淚痕，她不自覺換回熟悉的語言：“怎麼哭了？”

一場意外的他鄉遇故知。

聽完他的故事，她主動要求去參觀他的校園，還請他喝了杯飲料，一起坐在樹蔭下交談：

“我們會為時光中的美好瞬間感到幸福，也會為它們終將消逝而嘆息。

”那些記憶都是真實存在的印記。

“學長，珍藏過去，把握現在，這才是生活的真諦。”

清涼的檸檬汽水，入口還帶著絲絲甜意。

可她後來再喝同樣的飲料，卻再也找不到初次品嚐時的味道。

她把這份甜美歸結為少女的悸動。

那天他被同學叫走，而她懊惱地發現忘了問他的名字。

更遺憾的是，這是展覽的最後一天，等她再去時，所有作品都已撤展。

她只依稀記得那幅作品上的落款。

Jiang。

七年後的一次公益畫展，那個熟悉的簽名重現眼前。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悶熱的盛夏，清甜的檸檬水，溫和卻堅定的話語。

命運的指引讓她重遇姜墨寒，在這座繁華的都市。

他作為主辦方代表來與她的公司洽談合作。

她想遠遠看他一眼，打聽到了他們的飯局地點。

卻恰好撞見他遭遇酒桌上的刁難。

他將年輕實習生護在身後，毫不猶豫地給了對方一記重拳：

“就是有你們這種卑鄙小人，才讓整個行業蒙羞。玩弄人心，毀掉年輕人的未來！”

那個專案總監她有印象，似乎合作過。

在事態進一步惡化前，她讓人遞去一張名片。

總監看清內容，立刻改變了態度，不敢再找麻煩。

16.

回想最初，她只當是一場偶遇的善意回饋。

在京城金融圈幾番浮沉後，一次慈善晚宴改變了一切。

他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倚在雕花木欄邊，微抿紅酒，欣賞牆上的油畫。

落地燈柔和的光芒勾勒出他完美的側顏輪廓。

他就像一位沉默的藝術家，不經意間闖入，在她心上投下一道深深的暗影。

酒精作用下，她幾乎控制不住想要上前。

可她能說什麼？

說，七年前我去過你的畫展，感謝你的開導？

說，真巧在這裡遇見你？

說，還記得我嗎？

太過刻意。

同時，她也暗暗期待，姜墨寒是否能一眼認出自己。

這時，隔壁包間走出一位妝容精緻的女人，親暱地挽住他的手臂，他禮貌地點頭微笑，兩人並肩而去。

原來他有女朋友，或許已經結婚？

胸口湧上一股難言的情緒。

遺憾，不甘，還是妒意？

閨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冷笑道：“林婉柔又在狩獵新目標了。”

一股無名火騰地燃起。

那晚她留下閨蜜，反覆詢問林婉柔的底細，直到對方說得口乾舌燥。

總的來說，林婉柔是個慣會玩弄感情的女人，專門勾搭有才華的男人。

追求時溫柔似水，極盡討好之能事，等玩膩了就翻臉無情。

既然林婉柔配不上他，是不是她就有機會了？

原來從那時起，她就已經起了奪愛的心思。

宋微涼從不輕易動心，見多了覬覦家族權勢的示好，更讓她學會了保持距離。

情愛遊戲她向來避而遠之，寧願專注於打理家族產業，早日擺脫父親的控制。

如今動了心，她的生活就多了一件事——

看著他與別人談笑風生。

17.

姜墨寒的生活很簡單，就是工作、畫畫。

即便和林婉柔在一起，他也只會抽出很少的時間約會。

通常，他都會忙到很晚，常常廢寢忘食，天氣轉涼時總會咳嗽發燒。

她有好幾次想直接找林婉柔對質，又怕驚動了他。

她也會不自覺地設想，如果是她，一定會將他視若珍寶。

她暗中聯絡了幾位名醫，確保隨時能為他調理身體。

甚至提前準備好了求婚戒指。

買完後，她覺得自己瘋了。

她像個無聲的守護者，在暗處默默關注著他。

直到聽說林婉柔又勾搭上了年輕男模特。

她不想等了，不能讓姜墨寒遭受背叛的痛苦。

回去後，她透過閨蜜將陸明遠引入林婉柔的公司，為林婉柔創造了邂逅的機會。

不出所料，林婉柔對陸明遠一見鍾情，主動提出合作。

其實她準備了多套方案，如果第一次失敗，就實施第二個，第三個。

要讓一個花心女人露出真面目，實在太容易。

手段下作又如何？

錯的人不是她。

那晚，宋微涼收到訊息，計劃成功。

她看著姜墨寒拿著果茶走向辦公室。

再過一會，他就會撞見那令人作嘔的一幕吧。

天公作美，還下起了雨，正好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她一直都知道，姜墨寒很善良。

他會為了流浪貓狗放棄整天的工作時間。

四目相對的剎那，她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

她用演練千遍的微笑，輕聲喚道：“哥哥，可以帶我回家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