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等我回應，他又開口：“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想耍花招認識蘇小姐，攀上蘇家這棵大樹吧？別做夢了。”
我冷冷一笑：“蘇媚？恐怕是她巴不得見到我吧。”
我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何需這種拙劣把戲？
顯然這小跟班不是蘇媚派來的，大概是自作聰明想討好主子。
我本就心情糟糕，這番話更是火上澆油，一股腦全算到了蘇媚頭上。
我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這爛攤子。
裝純情是吧，玩角色扮演是吧，京城名媛是吧。
既然愛演，那就陪你好好玩玩。
我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那個跟班：“放心，到時候肯定是你家蘇小姐，求著來認識我。”
丟下這句話，我不再理會他那副還想說教的表情，直接上了司機備好的車，離開了會場。
我在外面逗留了幾天才回家。
和蘇媚同住的大平層是她找的，說是長期租賃，卻堅持不讓我分擔房租，藉口是剛賣了幅畫賺了筆大的。
現在想來，估計就是她自己的房產，租什麼租。
一進門，熟悉的身影就撲了過來。
“哥哥，我好想你。”蘇媚接過我的公文包，想往我懷裡鑽，“你不是說很快就回來嗎，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側身避開了她的擁抱。
這幾天在外，我腦子裡亂作一團。
翻看我們的每一條對話記錄，回憶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思緒紛亂如麻。
我一向認為，感情中最重要的就是坦誠，這是我的原則。
我以為再見到蘇媚時會怒不可遏，或是有其他負面情緒。
可當她撲向我的那一刻，我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我雖然生氣，但確實想她了。
“公司出了點狀況，有些棘手。”我揉著太陽穴，繞過蘇媚直接坐到沙發上。
沒得到慣常的擁抱，蘇媚愣在門口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挪到沙發邊坐下。
“哥哥……”她拖長了尾音。
我裝作沒聽見。
本以為親眼目睹她作為焦點時冷若冰霜的樣子後，我會對她示弱的模樣反感。
可看著她像只委屈的小貓咪，我不得不深呼吸好幾次才忍住不去撫摸她的頭髮。
7.
……我明明還在氣頭上，這該死的習慣。
勉強移開視線，我嘆了口氣：“對了，我朋友最近幹了件匪夷所思的事。”
見我不理睬她的動作，蘇媚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但她很快恢復常態，見我一直揉著太陽穴，便坐近了些，讓我躺在她腿上，為我按摩頭部。
她低頭問我：“什麼事？”
“他竟然瞞著真實身份跟喜歡的人談戀愛，這一瞞就是好幾年，你說他是怎麼想的？”
蘇媚的手頓了一下：“也許...他覺得不太合適？”
我眯起眼睛：“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家世顯赫，相貌出眾，權勢滔天。”
蘇媚：“......”
她沉默片刻，忽然輕笑：“我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可能一開始沒說，後來就更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吧。”
她纖細的手指從我額頭滑到臉頰，我睜眼與她對視，只見那雙美眸中倒映著我的身影。
“你有沒有對我撒謊？”我突然問道。
她的按摩動作停了下來。
“哥哥，”她額頭抵住我的，“我絕不會騙你。”
但她會對我隱瞞。
回想起來，每當談及家庭，她總是語焉不詳，卻從未說過假話。
是我太過愚鈍，一直沒有深究。
就在她俯身欲吻之際，我捏住了她的下巴：“算了，剛回來，我累了，先去洗個澡。”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不再試探蘇媚。
恰逢公司事務繁忙，我索性時常留宿辦公室。
她聰明過人，若是試探太多，就變成了赤裸裸的逼問。
我本就不擅長演戲，陰陽怪氣久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彆扭。
再說，這出戏也不能這麼快就落幕。
好在她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沒察覺到我謊稱出差其實留在本市。
雖然對那天的問話有所懷疑，卻沒猜到我親眼目睹了她的真實身份。
某天我又留在公司，剛給幾個商界朋友發完資訊，助理突然來電。
“老闆？”小夥子吞吞吐吐，“您最好下來看看，出了點狀況。”
我一頭霧水下樓，剛出電梯，就看見滿臉通紅的蘇媚正堵著助理。
“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8.
“哥哥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很礙眼？”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哥哥不高興的事？”
酒氣熏天，她含糊不清地質問著小助理。
我剛踏出電梯，小助理就像看到救星般，連忙示意蘇媚：“顧總來了！”
蘇媚紋絲不動，背影透著倔強：“騙人，哥哥為了避開我連公司都不回，怎麼可能現在出現？”
我站定在她身後，聲音冷靜：“蘇媚，別為難小李了，他還要回家。”
醉醺醺的她難以置信地轉身，看清是我後，立即撲了過來。
助理如蒙大赦，朝我點頭致意後迅速離開。
夜深人靜的公司大廳，只剩我和醉酒的蘇媚。
“哥哥，哥哥...”
她不停呢喃，雙臂如鐵箍般纏住我的腰身，似乎生怕我消失。
然而除了反覆喚我，她再無其他言語，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我的名字。
我輕拍她的背脊：“怎麼喝這麼多？”
“因為哥哥最近太反常了。”
她悶聲道：“哥哥不僅拒我於千里之外，連家也不回了。我知道哥哥行事必有緣由，但我實在太擔心了。”
她收緊了環抱的手：“哥哥，你是要拋棄我了嗎？”
我長嘆一聲：“我既沒有要拋棄你，也沒有厭惡你，更沒有移情別戀。”
“我近來確實事務繁忙。”我輕撫她的背，安撫道，“不信的話，我們上樓看看我辦公室裡堆積如山的檔案？最近有個外資公司帶著尖端技術來尋求合作，我忙得不可開交。”
她猛然抬頭：“當真？”
蘇媚向來坦率，只消一句解釋，她臉上的陰霾就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宛如一朵在風雨中搖曳的玫瑰，終於迎來了陽光。
我揉了揉她泛紅的耳垂，神色複雜。
又糾纏了一陣，醉酒的蘇媚被我哄著進了電梯，來到辦公室的休息室。
她醉得厲害，嘟囔著非要我陪伴，死活不肯鬆手。
無可奈何，我只得暫且擱置工作，躺在她身邊，不知不覺也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我下意識伸手，卻摸到一片冰涼。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休息室，只見蘇媚正襟危坐在我的辦公椅上，凝視著桌面上的檔案。
“哥哥醒了？”
她起身走來，替我整理凌亂的髮絲：“想吃些什麼？我去安排。”
9.
我掃了眼辦公桌：“看過我的新專案了？覺得如何？”
這個專案涉及人工智慧的前沿領域，我一直在尋找突破口。
機會終於降臨，我難掩興奮之情。
以往我不在蘇媚面前談論這些，擔心她覺得枯燥乏味，但此刻我卻想看看她會如何應對。
蘇媚輕輕擁住我：“哥哥，雖然我對這個領域瞭解不多，但這家公司的出現未免太過巧合。你一直在尋找機會，而它恰好找上門來，是否應該再斟酌一二？”
我盯著她微笑：“商場如戰場，有時就是這般峰迴路轉。”
“難道你對我的判斷力有所懷疑？”我反問道。
蘇媚低頭與我對視，眼中滿是憂慮：“......哥哥的眼光自然毋庸置疑，我只是建議最好多加小心。”
我撫摸她的臉頰，岔開話題：“我想吃灌湯包。”
見我似乎沒把她的建議放在心上，蘇媚明顯有些焦急。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頻繁試探我的專案進度，婉轉勸我重新考慮。
到最後，甚至動用各種關係想要阻止我與這家公司合作。
而每次，我都以「你不瞭解」搪塞過去，彷彿完全無視她的擔憂。
眼看與這家公司的合作日益密切，連簽約日期都已敲定，她終於按捺不住了。
先是蘇氏突然出手與我的公司爭奪投資權，緊接著又放出要進軍科技產業的風聲。
可我依舊堅持這次投資。
好幾次在家，蘇媚欲言又止，可每當我看向她時，她又皺眉轉移話題。
眼見那家科技公司有意更換合作伙伴，我親自上門拜訪，提出更優惠的條件，勢在必得。
那公司左右搖擺，最終提議讓我們與幾家小型企業共同競標。
但我深知，蘇媚不會讓事態發展到那一步。
我選在了競標前夕，帶著助理前往那家科技公司。
在空曠的辦公樓裡轉了一圈，我很快找到會議室，推門而入。
沙發上端坐著一位女子，低頭專注地審閱檔案，精緻的面容冷若冰霜，與我想象中運籌帷幄的商界精英如出一轍。
然而當我進門的那一刻，她抬頭看見我，表情瞬間凝固。
“哥哥......”蘇媚喊出聲來，“我，我是......”
10.
她的冷靜瞬間崩塌，神色慌亂不已。
“這公司的底細有些不清不楚，我只是想...”
我沒有立即回應，而是轉向那位科技公司的代表。
“想用些過時的玩意兒來矇騙我？你是不是太小看人了？”我冷冷一笑，示意他聽外面的警笛聲，“等會兒跟警官好好解釋解釋你們的'尖端科技'吧。”
眼看警察蜂擁而入將人帶走，蘇媚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別的話。
剎那間，她明白了我的用意。
無錯書吧我早就察覺這家公司有貓膩，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與之合作。
這場戲的目的，就是逼蘇媚以真實身份現身。
其實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圈套，若她像從前那樣頭腦清醒，定不會輕易上鉤。
可惜，她亂了方寸。
向警方表示稍後會去配合調查後，蘇媚遣散了隨行人員。
她想上前握住我的手，卻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又縮了回去。
曾經傳聞中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顧先生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冷笑一聲：“發現什麼？”
“是發現我被你玩得團團轉，還是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後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蘇媚有些侷促：“對不起，顧先生，我並非有意隱瞞。”
“可你確實隱瞞了。”我說，“整整三年。”
以她的手腕，我不信這段時間她從未對異常情況產生懷疑。
可她最終還是等到不得不說的時候才坦白一切。
我不清楚她是抱著僥倖心理還是別有用心，但無論如何，我給過她機會避免事態惡化。
“你是覺得我知道你的身份後會想巴結你？認為我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我直截了當地問。
“顧先生，我從未這麼想過！”她握住我的手臂，“我對你一見傾心是真，這些年的感情也是真，除了家世背景，我沒有對你隱瞞任何事，更沒有欺騙過你。”
我沉默不語，她愈發慌亂。
11.
“前兩年因為家族內鬥，有人妄圖除掉我，我才不得不隱藏身份，暗中周旋。”蘇媚解釋道，“我從未真正喜歡過誰，對顧先生是真心實意的。一開始是不想讓你捲入紛爭才沒告訴你，後來時間久了，我越發不知該如何開口，拖著拖著就變得愈加膽怯，不敢說出真相。”
我暗自鬆了口氣。
慶幸這三年並非全然虛度，至少在感情上，我們彼此坦誠。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我捏了捏她的肩膀，“否則在拍賣會撞破你的身份時，我就會果斷終止這段關係。”
發現被隱瞞時，我想過很多可能，但從未考慮過要與蘇媚分道揚鑣。
但不分手不代表我不生氣。
至少有一點我要讓蘇媚明白。
當伴侶有所隱瞞時，另一方會感到不安、焦慮和恐懼。
我從不是需要被呵護的溫室花朵，也不需要她自以為是地為我好而隱瞞什麼。
所以即便有人認為我反應過度，我也一定要讓她知道這是我不可逾越的界限。
“蘇媚，你我都是獨立自主的成年人，我以隱瞞回敬你的隱瞞，如果你覺得我太過分，可以按照你的方式來處理。”我嚴肅地說，“我會配合你的決定。”
蘇媚抿唇：“我明白了。”
事發第二天，我就暫時搬出了與蘇媚同居的房子。
她沒有提出任何解決方案，也沒有提分手，只是每天在軟體上顧先生長顧先生短，甚至沒有為自己辯解。
我仍在氣頭上，一句也沒回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後，我又冷靜了將近一週，心中的不快這才漸漸消散。
直到此時，我才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否已經走到盡頭？
就她那天被我識破時的反應來看，說與不說似乎都無關緊要了。
有些失落，但我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下班後，我漫無目的地駕車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不知不覺來到了之前買的準備求婚用的別墅。
在那精心佈置的求婚場景中坐了許久，我反覆打量，還是捨不得將這些拆除。
罷了，買下別墅不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留著吧，等哪天心情舒暢了再做打算。
我駕車在城市裡兜兜轉轉，正停下車考慮要不要找人出來小酌一杯時，
一個陌生人突然敲響了我的車窗。
12.
車窗降下，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子從外套口袋掏出一支玫瑰，遞到我手中。
“這是一位美麗的小姐託我轉交給您的。”他用略帶鄉音的普通話解釋道。
我腦海中立即浮現出蘇媚的身影。
然而，這朵孤零零的玫瑰既無附言，我的手機上也毫無動靜。
向男子道謝後，他便緩步離開了我的車前。
我下車環顧四周，卻未能捕捉到蘇媚的蹤跡。
突然，有人輕拍我的肩膀。轉身一看，竟是那日在我面前胡言亂語的蘇媚的小跟班，此刻頂著青紫的眼圈出現在我面前。
“顧哥。”
他咧嘴一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呃...這是有人讓我轉交給您的。”
小跟班將一束玫瑰塞進我懷裡。
“哥，之前是我不懂事胡說八道，錯在我，您別見怪。”他滿臉歉意地說，“我不該胡亂猜測您的動機，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想當個好心人來著。”
“再說那天主辦方說有很多和愛情相關的飾品，大小姐她才去的，是想買來送您。”
聽到這話，我不禁愣了一下。
那天我們爭執得太厲害，我竟然完全忽視了她的用意。
看著小混混狼狽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我明白了。”
見我神色緩和，他如釋重負，匆匆道別後快步離開了。
我仔細檢查懷中的玫瑰，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紙條或資訊，手機也毫無反應。
此刻，我突然有些摸不透蘇媚的用意了。
又在原地駐足片刻，第三位送花使者出現在我視線中。
是我的助理小李。
昨晚他剛向我請了假，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度假時從不接工作電話的人會突然出現。
“老闆老闆。”他氣喘吁吁地將一大束玫瑰捧到我面前。
“雖然蘇姐總在我面前秀恩愛讓人羨慕嫉妒恨，但我還是很喜歡看你們在一起。”他紅著臉說，“我是幫她送花，但絕對尊重您的選擇，不會讓您感到有壓力！雖然我希望你們能和好如初，但您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我靜靜地看著他：“其實蘇媚有更顯赫的身份，按理說我應該高興才對，你不覺得我有點小題大做嗎？”
“哎呀。”小李擦擦汗，“不管隱瞞的是什麼，她終究是做錯了事，認錯道歉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13.
“再說了，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私事啊，依我看——她對您的感情深得很呢。我完全理解您的反應，覺得很正常。”
小李：“好啦，使命完成！我要繼續我的休假時光啦！”
小夥子朝我揮揮手，興高采烈地消失在街角。
這一次，我在巨大的玫瑰花束中發現了一張折成小狗頭樣的紙張。
展開後，是一封情書。
內容和她最初追求我時寫的第一封如出一轍，只是末尾多了一句話。
【小狗就是小狗，它會永遠愛你。】
……她也知道我總覺得她像只小狗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幾乎每天都會收到蘇媚送來的禮物和情書。
然而她本人始終沒有出現在我面前，網上的交流也變得簡短，只是哥哥長哥哥短地稱呼著。
她藉助蘇家的名頭四處造勢，幾乎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商界精英」正因犯錯而在認真追求男友。
我沒有對她的行為做出任何回應，她也沒有急於確認我們的關係，而是耐心地重複著當年追求我的每一個步驟。
她將感情的主動權完全交到我手中，任我掌控。
沒過多久，母校的年度校慶再次如期而至。我應邀前去，作為傑出校友發表演講。
校慶當天，我因為車輛故障耽擱了些時間才趕到學校。
悄悄溜進禮堂時，抬頭一看，正巧見到臺上正在演講的蘇媚收斂了臉上的冷峻，目光柔和地看著我。
隨著她的視線，在座的學生們紛紛轉頭，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一陣騷動。
蘇媚的演講已近尾聲，學生代表接過話筒，按照慣例提問。
“如果說您學生時期的目標是將家族企業發揚光大，那麼在事業有成的現在，您還有什麼新的夢想嗎？”
臺上的女子稍作沉思。
“想做哥哥的小狗算不算？”
本就喧鬧的學生們頓時沸騰了，掌聲雷動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這群大學生，怎麼還是這麼愛起鬨。
我忍俊不禁，同時向身旁的校領導低聲致歉。
所幸蘇媚適可而止，很快將話題引回正軌。
坐在臺下，我在燈光的照耀下抬起頭，認真地注視著臺上的蘇媚。
14.
坊間傳聞確實誇張。或許她在商界的手段狠辣冷酷，但在我面前，她就像一團永不褪色的烈焰，明亮而熾熱。
演講結束，我接過蘇媚的班，照例上臺致辭。
蘇媚坐在我剛才的位置上，仰頭看我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初次相見時的場景。那時我隨意掃過觀眾席，目光定格在了這個氣質出眾的女子身上。
我按照準備好的稿子完成演講，學生代表也像剛才問蘇媚那樣來問我問題。
“顧先生，您對未來有什麼規劃？”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繼續擴大公司規模，爭取在五年內成為行業龍頭。”
學生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下臺時，蘇媚已經在後臺等我了。她換上了初見時的職業裝，優雅自信地向我伸出手。
“我是蘇媚，蘇氏集團的現任總裁。”她眼中帶著笑意，開啟二維碼，“不知可否有幸結識顧先生？”
我掃了二維碼，跳出的是一份精心設計的電子名片。
“除了這些高科技手段，你就沒有點傳統的追求方式嗎？”我忍不住調侃道。
蘇媚認真道：“因為太在乎顧先生了，所以想用最好的方式表達我的心意。但如果你更喜歡傳統，我也可以立刻安排一場燭光晚餐。”
我將手機收進口袋：“看來你準備充分啊。”
她嘴角微揚：“那麼，顧先生被我的誠意打動了嗎？”
“姑且算是有些觸動吧。”我說，“不過很遺憾，我也是個總裁，還是個很有事業心的總裁。要我放棄事業是不太現實的，即便是為了感情，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
“那再好不過了，我們簡直天生一對。”她說。
15.
“你完全不需要改變，顧先生只管追求自己的事業。至於家庭，我很樂意承擔更多責任。”蘇媚說，“說實話，我本來對經商興趣寥寥，努力打理這些產業，不過是為了完成我父親臨終前的心願罷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關於孩子，我們可以從容決定。如果你想要，我們就生；如果你覺得負擔太重，我們可以考慮其他選擇。無論如何，你的意願是首要的。”
“只要是顧先生的心願，我都會盡力滿足。”
“那如果我想參與蘇氏的決策呢？”我半開玩笑地試探。
蘇媚坦然一笑：“我早就說過，我願意成為你的得力助手。無論是公司還是個人，你想參與什麼，我都全力支援。”
我：......
如果我是個沒有底線的人，以蘇媚這種近乎痴迷的態度，恐怕就算我提出什麼出格的要求，她也會想辦法滿足我。
現在回想，她身份曝光這件事似乎濃縮了我們這幾年交往時光裡所有未曾發生的爭執和嫌隙，直接劃出了一道分水嶺。
跨過去，我們就能攜手向前；跨不過，恐怕就要分道揚鑣了。
可我在這邊躊躇不前時，她已經毫不猶豫地跨了過來，拿著我曾經懷疑過的一顆真心在對岸等我。
“你在商場上也是這般溫柔嗎？那些把你形容成'商界鐵娘子'的報道是怎麼來的？”我忍不住問道。
蘇媚輕聲回答：“我只在顧先生面前展現真實的自己。”
她牽起我的手，微微低頭，彷彿有條無形的尾巴在身後歡快搖擺：“那天之後，我調查了你的行程，得知你訂製戒指是為了向我求婚。”
她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所以，顧先生，你願意讓我成為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侶嗎？”
我看著她明亮的眼睛，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