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她為我準備洗澡水，帶我換上拖鞋，盡顯主人之道，待我沐浴出來，她甚至已將客房床鋪妥當，床頭還擺放著兩本我曾在朋友圈分享過的雜誌。

這份周到令人感動，我由衷地說：“今天真的謝謝你。”

“你明白的，我別有用心。”她如此回答。

如此坦率，我反倒無言以對。

宋雨桐沐浴時，我在客廳觀看一部職場劇。

才華橫溢的女主和平庸的男主組合，劇情引人入勝，但我的心思卻全在宋雨桐身上。

男主苦追女主，卻遭拒絕，理由是事業為重，我不禁想，也許和宋雨桐發展一段關係也未嘗不可。

正當我沉思之際，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又是許婉婷的聲音。

我不耐煩地說：“你究竟想怎樣？”

“那個女人是誰？”

“與你無關。”

“親愛的，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後我都聽你的，我和他們也不在來往了，行嗎？”她語氣懇切，卑微承諾，

我啞口無言。

“顧少，我愛你，沒有人能比我還愛你了，原諒我一次......”

我實在無法繼續聽下去，正欲結束通話，卻發現宋雨桐不知何時已沐浴完畢，坐在了我身旁。

她身著簡約的家居服，髮絲微溼，低頭專注地操作著手機。

她神情專注，動作輕緩，似乎在處理要事。

看似尋常的一幕，卻讓我感到一絲異樣。

莫名地，我又想起了酒吧重逢之夜，那雙幽深如潭的眼眸。

回過神來，我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宋雨桐將手機遞給我，輕聲問：“許婉婷？”

我緩緩點頭。

這次她倒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一笑：“當初為何選擇她做女友？”

“好看啊，還愛我。”

“就這樣？”

我點頭：“我偶爾也需要一個人來替我擋擋桃花。”

宋雨桐沉默良久。

待我放下手機，她才重新開口：“我們可以試試嗎？”

“我偶爾也能幫你擋擋桃花什麼的。”

說到這，她又笑了，帶著幾分自嘲：“哪怕不是女朋友的身份。”

有一天和兄弟談起這事，

“就這樣你們成了？”兄弟驚訝地問。

“我自己也說不準這算不算在一起。”

兄弟更加驚詫：“連自己是否戀愛都不清楚？”

我也覺得荒謬，但還是說：“就是……她很特別。”

8.

“她從不檢視我手機，也不過問我的行蹤。”我說道，“偶爾有些曖昧簡訊，她瞥見了也毫不在意。”

“這麼淡定？”

我點頭：“而且和同事聚餐，她也不介紹我的身份。”

“她是不是太內斂了？”哥們這樣問。

“內斂也不至於這樣吧。”我想了想，還是說：“都半個月了，連擁抱的機會都沒有。”

“臥槽！”哥們驚呆了。

“但她確實很照顧我，有求必應，隨叫隨到。可是總感覺她在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什麼情況？”哥們喃喃，“她把自己當成你的私人助理了？”

我無言以對。

“她是不是不懂戀愛？”哥們又道，“連續七年發祝福，這也太執著了吧？”

“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真喜歡我。”

“肯定喜歡啊，七年如一日，誰做得到？”哥們篤定道。

我抿唇不語。

哥們又問：“宋雨桐說過為什麼喜歡你嗎？”

“大概因為顏值吧。”我自嘲地笑笑，“前任們不都這樣？”

哥們若有所思。

“怎麼了？”

“你提到前任，我倒覺得問題可能在你。”

“啊？”

他眼中閃過精光：“記得你總抱怨，前女友查崗煩人，整天打電話煩人，無理取鬧煩人，到處秀恩愛煩人，動手動腳更煩……”

他說：“現在宋雨桐什麼都不做，不會是知道你不喜歡太粘人的女朋友吧，這樣不上更好嘛？”

我辯解：“不確定，不過就是覺得怪怪的。”

“要是宋雨桐做那些事，你會煩嗎？”

似乎……不會。我暗自思忖。

哥們看穿我的心思，拍板道：“要不試試她？”

9.

正說著，手機突然震動。

我開啟一看，是客戶發來的晚餐邀約。

上一條訊息赫然寫著：“我真的很喜歡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哥們立即說：“截圖，發給宋雨桐看看。”

我贊同道：“好主意。”

傳送完畢，我們翹首以待等宋雨桐的反應。

她只回了幾個字：“出什麼事了？”

哥們建議，“就說發錯了，讓她自己琢磨。”

我照做，宋雨桐卻平靜地回道：“跟小李在一起呢嗎？”

小李就是我哥們。

我倆面面相覷，都被宋雨桐的訊息搞懵了。

商量後，我順著她的話回覆：“小李有事先走了。”

宋雨桐很快回道：“那我來接你？一起吃晚飯。”

“好。”我簡單回覆。

目睹全程的哥們摸著下巴說：“這宋雨桐段位不低啊。”

“怎麼說？”

“雖然沒明顯吃醋，但她巧妙地解決了問題。”

我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不好說。”哥們道，“再觀察觀察吧。”

哥們離開後，我在商場等到傍晚，終於見到宋雨桐的身影。

可惜時機不巧，我正被人糾纏。

一個女生死纏爛打要聯絡方式，我婉拒無效，她還是不依不饒。

宋雨桐看到這一幕，猶豫著停下腳步。

我有些失望。

這種情況下，女朋友不該果斷上前表明身份嗎？

我只好指著宋雨桐說：“我女朋友來了。”

那人這才悻悻離開。

宋雨桐走近，我轉身就走，留給她一個冷淡的背影。

幸好她立即追上來，拉住我的衣袖，急切地問：“怎麼了？”

我說：“你看到我被人糾纏，卻袖手旁觀，你說呢？”

她沉默片刻，輕聲問：“我可以嗎？”

“什麼？”

“說你是我男朋友。”

“為什麼不行？”我有些困惑，“本來就是啊。”

她微笑著點頭：“嗯。”

我們並肩而行，不久她又問：“那吃醋呢？”

我瞬間領會她的意思，回答：“當然可以。”

“牽手呢？”她又問。

她每次都要確認，讓我不禁遐想。

要是以後更親密的事……

我趕緊打住胡思亂想，認真回答：“可以。”

很快，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握住了我的。

我被她緊緊牽住。

10.

她主動握住我的手，柔聲道：“第一次這樣，心跳有點快。希望你不介意我的莽撞。”

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還很鬱悶，這女人究竟懂不懂戀愛啊！

經過交流後的宋雨桐比之前好了許多。

雖然她在感情方面還是稍顯青澀，但總的來說有進步。

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唯一的麻煩是，許婉婷被公司除名了。

前陣子，她與多位富商保持曖昧關係的醜聞不知怎麼被曝光了。

公司高層震怒不已，雷厲風行地將她革職查辦，一夜之間身敗名裂。

風波平息後，許婉婷又開始糾纏我。

宋雨桐對此憂心忡忡。

為了避免許婉婷的騷擾，我暫時搬進了宋雨桐的公寓，開始了意料之中的同居生活。

也因此，我才得知宋雨桐竟是姜爺爺的外孫女。

她的書房桌上擺著一張與姜爺爺的合影。

注意到我驚訝的眼神，宋雨桐解釋道：“上次來沒看到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她補充說：“當初我加你好友，就是因為外公的緣故。”

我努力回憶，卻只記得姜爺爺曾提到他有個出色的外孫女。

宋雨桐釋然一笑：“也是，你的人脈那麼廣。”

“……”那種自己很渣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這怪不得我。

我在學生會任職多年，工作後也因職務需要結識了不少客戶。面對好友申請，我向來來者不拒。

有用的留下，亂七八糟的立即刪除。日積月累，通訊錄裡的好友依然不少。

也難怪宋雨桐這七年的問候會淹沒在茫茫資訊海中。

不是刻意忽視，實在是訊息太多難以一一回復。

我試圖轉移話題：“是姜爺爺讓你加我的嗎？”

“是我主動想加的。”

她解釋道：“外公常跟我提起，說有個年輕人經常來照顧他，陪他聊天解悶，又體貼又有耐心。他把你誇得天花亂墜，我就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難得感到緊張：“瞭解後有沒有覺得失望？”

她搖頭：“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這麼帥氣。”

我忽然意識到關鍵：“你不是因為我長相才喜歡我的？”

“因為喜歡你，才覺得你帥氣。”

她凝視著我，微笑道：“不過你確實非常英挺。”

我感到腦海中某個固有觀念正在崩塌。

11.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外表是吸引他人的主因，原來並非如此，至少對宋雨桐來說不是。

她欣賞的是我的善良。

宋雨桐繼續稱讚我，細數我為姜爺爺做過的種種善舉，真摯地感謝我的付出。

我突然覺得愧對她這份純粹的情感，因為我並非真正的善人。

我有私心。

她說：“我初中時常去外公家，卻總是碰不到你。後來聽外公說，你週末通常會回家看望父母。”

我點頭承認：“我父親和母親都再婚了。”

宋雨桐靜靜地看著我。

我決定坦白：“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我獨自住在那個房子裡，連樓道里的腳步聲都會讓我心驚膽戰，所以我才會去陪姜爺爺。陪伴他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尋求陪伴。”

“表面上看是他需要我，實際上是我渴望被需要，害怕哪天也被他推開。”

父母組建新家庭後，我就像個多餘的存在，在兩個家庭之間來回搖擺。即便我每週都厚著臉皮上門，也換不來半點親情。

在最敏感的青春期，我一直被一個念頭困擾：

我是否是個累贅？

我努力不去這樣想，卻還是難以擺脫這種自我懷疑。

漸漸地，我開始渴望被人需要。

只要有人需要我，我就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成為焦點、不被忽視、不可或缺……這些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這有什麼不好的？”宋雨桐反問。

“你已經很優秀了，還想怎樣？”

“就是，”我試圖解釋，“我幫助姜爺爺並非出於純粹的善意，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高尚。”

就好像……有點配不上宋雨桐這份純粹的愛意。

她卻說：“那我因為你對外公的好而關注你，是不是也算不上純粹的喜歡？”

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她輕輕擁抱我，溫暖的手輕撫我的後背：“別糾結什麼純不純粹，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宋雨桐週末帶我去看望了姜爺爺。

老人家仍住在那個狹窄陳舊的小區裡，儘管宋雨桐他們多次提出接他到新家養老，但老人家戀舊，怎麼勸都不肯搬。

12.

護工成了姜爺爺日常的照料者，宋雨桐她們則定期探望。

姜爺爺年邁體衰，記憶模糊，視力也大不如前，就連說話也開始口齒不清了。但外孫女到訪時，他仍會發出歡愉的聲響。

他也向我發出同樣的聲音，還將宋雨桐的手輕輕放在我的手背上。

這一幕讓我心中百感交集。

離開姜爺爺家後，我和宋雨桐穿行在狹窄的巷道中。

舊地重遊，勾起了我的回憶。我指著三樓一間破舊的小屋說：“我高中時就住在那裡。記得院子裡有棵大樹，夜裡風大時，樹枝會拍打窗戶，嚇得我常常驚醒。”

“後來呢？”

“搬家了。”

“上大學那年，我爸提出讓我和他們同住。我以為終於可以和他團聚了，

呵，可惜呀，那種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

“在父親家裡不開心嗎？”

“很不愉快。”我坦言道，“有次發現後媽偷看我洗澡，我去告訴我爸了，他卻不相信，說她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我看錯了。從那以後，我就很少回去了。”

“週末我寧願和朋友出去打球，也不願回家忍受那種虛偽的親情。”

宋雨桐緊鎖眉頭，握緊了我的手。

“那時候我也開始交女朋友了。具體的人我記不太清了，但那種被人追捧的感覺，讓我有了存在感。”

宋雨桐問道：“難道不是戀愛讓你快樂的嗎？”

老實說，並沒有。

我試圖用一段段感情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卻發現無論有多少段戀情，那種空虛感始終揮之不去。

但現在...宋雨桐似乎正在慢慢填補這份空虛。

我直視著她，問道：“我在你面前談了一個又一個女友，你就不覺得難受嗎？”

她緊握我的手，目光堅定：“你過去的事與我無關，我不在意，只要未來你的身邊有我，那就夠了。”

我暗自思忖，這女人倒是看得開。

同時，我也慶幸那天晚上隨口應下的那聲【好。】

最初和宋雨桐在一起，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如同以往那樣。但現在，我慶幸自己做出了這個決定。

宋雨桐真的很好，好到我願意考慮與她共度餘生。

週末過後，又是新的工作日。

臨近下班時，宋雨桐發來訊息，說今天有事不能來接我了。

我簡單回覆了個【好。】

13.

今天獨自下班，一切如常。

許婉婷也沒再出現，我順道買了些菜，準備了四菜一湯等宋雨桐回家。

然而等來的不是宋雨桐，而是醫院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陌生女聲，急切地說：“宋姐受傷了，您能儘快來醫院嗎？”

到了醫院才知道，宋雨桐受傷，竟然是因為許婉婷。

許婉婷聽說宋雨桐是我現任女友，同時又發現是宋雨桐揭露了她腳踩兩條船的事，新仇舊恨一併爆發，持刀來尋仇。

我問：“她傷的嚴重嗎？”

“具體不清楚，她用手臂格擋了一下，應該沒傷及要害。”

那人補充道：“那個女人被警方帶走了。等宋姐的傷情鑑定出來，會加重處罰。”

我瞬間陷入了自責和懊悔中。

我懊惱自己當初怎麼會選擇許婉婷這樣的女人！

急診室外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煎熬。

在我不停的坐下、站起來、在急診室的門口不停踱步的時候。

醫生終於出來，簡要說明：“患者傷口已處理，肩部傷口較深，先住院、觀察幾天。”

我木然地點頭，去辦理了入院手續。

辦完手續回來，

看到宋雨桐坐在輪椅上，臉色略顯蒼白，手臂上纏著醒目的繃帶，卻對我露出微笑，輕聲說：

“我沒事的。”

她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難受。

我仔細檢視她的傷處，手臂一道，肩膀一處，腰間還有一道劃痕。

我問：“疼嗎？”

她搖頭：“不疼。”

她又說：“我也還手了，一拳就把她打倒了，我很厲害吧！”

看到她這樣，還在安慰我，很是自責。

我深吸一口氣，在她輪椅旁蹲下，認真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14.

“這事和你有什麼干係？”宋雨桐難得嚴肅起來，“難道你是幕後主使，還是能預知未來阻止這一切？”

“那瘋女人的行為，怎麼能怪你？”

現在的我非常自責，思緒混亂。

宋雨桐最後說：“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太弱了，居然連自保都做不到，還讓你操心。”

我惱火地瞪了她一眼。

她說：“別自責了，最應該怪的是那個許婉婷啊。”

【是啊，應該怪她嗎？】我喃喃自語。

宋雨桐需要住院，自然要準備些生活必需品。

她的閨蜜陳夢琪又送我回了一趟家。

我迅速打包了住院所需物品，臨行前注意到餐桌上已涼的飯菜，順手熱了熱，也一併帶上。

一路上氣氛凝重。

陳夢琪似乎想緩解緊張，主動搭話：“宋雨桐要是看到你坐我車裡，怕是要醋罈子打翻了。”

我很疑惑：“她向來不在意這些啊。”

“怎麼可能不在意？”陳夢琪一臉不可思議，“她可是醋王本王好嗎？”

我懷疑陳夢琪口中的宋雨桐是另一個人。

宋雨桐明明看我交往一個又一個女友都無動於衷。

“這麼跟你說吧，”陳夢琪又開口，“宋雨桐有個秘密文件，裡面詳細記錄了你每任女友的生辰八字、血型星座，甚至連優缺點都做了全面分析，還和自己做對比，比市場調研還要細緻。”

我瞠目結舌。

陳夢琪補充道：“她有時還會發照片來問我，說她到底哪裡不如那些女孩。”

我仍難以置信。一時不知道該什麼好。

宋雨桐的吃醋技能不是我教的嗎？

陳夢琪見我表情異常，眨眨眼道：“你真不知道啊？宋雨桐藏得那麼深的嗎？”

“她......為什麼要這樣？”

陳夢琪立即噤聲：“我可不敢多嘴了，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吧。”

到了醫院，我看著眼前的宋雨桐，很疑惑。

陳夢琪見狀不妙，已經悄悄溜走。

宋雨桐坐在病床上，一邊用餐一邊關切地問：“怎麼了？陳夢琪和你聊了什麼？”

我決定試探一下：“還記得我們在君悅遇到的那個人嗎？就是我那個前女友。”

她點頭示意。

“她剛才聯絡我，說她媽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如果需要幫忙可以說一聲。”

“她媽不是副院長啊。”宋雨桐不經意間說漏了嘴。

15.

“你怎麼知道她媽不是副院長？”我立即追問。

她沉默不語，又開始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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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勝追擊：“聽說你有個秘密文件？”

她依舊保持沉默。

“我歷任女友的情況，你真的都瞭如指掌？”

她仍舊不發一言。

“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了。”

她不小心嗆到了，咳嗽幾聲後反問：“是陳夢琪告訴你的？”

“為什麼要瞞著我？如果你介意，可以直接跟我說的。”

她辯解道：“不是介意，只是想了解自己哪裡不如她們。”

“她們哪有你好，宋雨桐，你是最好的。”

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我繼續追問：“那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會吃醋？”

她又開始裝傻。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她思索良久，終於開口：“之前有個女孩，因為總是無理取鬧吃醋，不是被你甩了嘛。”

“那還不是因為她毫無道理地亂吃醋。”

宋雨桐小聲嘟囔：“我也喜歡沒來由地吃醋……”

她隨即保證：“但我可以忍住不說出來，假裝我不在意。”

我忍俊不禁：“你不用假裝，你和她不一樣。”

她眼中閃過驚喜，片刻後又說：“還有一個，總是查崗被你甩了。”

我直截了當：“你隨時都可以問我在哪。”

“還有，因為太粘人被你甩了的。”

“你想怎麼粘我都行。”

我凝視著小心翼翼的宋雨桐，終於明白她為何要隱藏這些。

她害怕被我拋棄。

我靠近她，鄭重其事地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絕不會離開你。”

我承諾道：“只要你還想要我，我就永遠都在。”

宋雨桐沉默良久。

直到一隻手輕輕搭上我的肩膀，緊緊扣住。

她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畔：“你知道我看著你一個接一個地交女朋友，我有多傷心嗎？”

她將臉埋在我的頸窩，聲音低沉：“我快要瘋了！”

宋雨桐卸下偽裝後的樣子，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在醫院黏人倒也情有可原，畢竟她行動不便。

但出院後她依然如此黏人。

尤其是在家裡，簡直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黏在我身上。

我有時都驚訝於她這種粘人的程度。

真的可以這麼黏嗎？她就不會膩嗎？

宋雨桐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真的可以這麼黏，而且永遠不會膩。

在家黏人也就罷了，出門還是這樣。

有次我只是和兄弟們出去喝酒，她就立刻打電話過來。

雖然話裡有所顧忌，沒直接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只是問要不要給我準備夜宵，還說可以來接我。

16.

我耐著性子一一應答，結束通話電話後卻換來兄弟們的嘲笑。

他摟著我的肩，打趣道：“看來我們的顧大少爺是真栽了啊！”

“還好吧？”我強撐面子。

他繼續調侃：“你以前不是最煩這個嗎？誰敢打擾你看球賽就罵誰。”

“宋雨桐不一樣。”我辯解。

“哦？哪裡不一樣？”他追問。

我一時語塞，只覺得她就是不一樣。

“不愧是校花級別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你拿下了。”兄弟感嘆，“她幹嘛要叫宋雨桐啊，叫裴一鳴多好。”

我翻了個白眼：“行了，別貧了。”

那天還是宋雨桐來接我回家。

剛進門，她就從身後抱住我，語氣帶著委屈：“今天你只和我說了13句話。”

我沒數過，但總覺得不止。

她又補充：“我可是一字不落地記著呢，電話裡的不算哦。”

我拿她沒辦法，只好問：“那要怎麼辦？”

“你得補償我。”她轉過我的身子，與我面對面，“親親我，每一下都要誠意滿滿。”

動作強勢，眼神卻楚楚可憐。

我看著她精緻的臉龐，一時不知從何處下手。

她突然軟了語氣：“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隨便親一下就行。”

這副委曲求全的樣子，讓我心裡一陣酸澀。

我情不自禁在她臉上胡亂親了好幾下，最後忍不住笑出聲，抱怨道：“第一次見你時，真沒想到你會這麼粘人。”

明明是高冷女神的樣子，怎麼談起戀愛來判若兩人。

她又說：“你要是不喜歡，我......

17.

從民政局走出來，我和宋雨桐的關係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手裡緊握著兩本紅色的證書，從進車到現在，目光都沒有離開過。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開口：“老婆，我們不走嗎？”

宋雨桐猛地轉頭看向我，眼中閃過驚喜，隨即嘴角慢慢上揚，最後整張臉都洋溢著笑意。

她興奮地說：“等我一下，我要發個朋友圈......”

她望著我，眼中滿是愛意地喊了一聲：“老公。”

我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笑。

宋雨桐拍了張照片，編輯好文字發出了她人生中第一條朋友圈。

S：終於等到你。“圖片”

我挑了挑眉，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宋雨桐微笑著解釋：“是指我終於等到了此生摯愛的意思。”

我隱約覺得這句話別有深意，但一時又想不透，索性不再追問。

發完朋友圈後，宋雨桐的手機就像炸開了鍋一樣，不停地收到好友的點贊和祝福。她坐在車裡，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足足看了半個小時。

我看了看時間，直接說道：“老婆，肚子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宋雨桐依依不捨地將證書放進包裡，轉頭問我，“你想吃什麼？”

我思考了一下，提議道：“附近新開了家海鮮餐廳，要不要去試試？”

停在原地許久的車終於啟動。

夕陽的餘暉灑在車窗上，身旁坐著我此生摯愛。她載著我，駛向我們共同的未來。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