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緊閉雙眼。
一張小臉上毫無血色。
顧川一怔,隨後迅速反應過來。
“你覺得弄張以假亂真的人皮面具,我就會上當嗎?”
說完,他就要上前扒拉軒軒的臉。
我生怕他粗暴的動作拉扯到軒軒的傷口,一把推開了顧川。
蘇晚意麵帶慍怒。
“陸硯深,你平時處處和阿川過不去就算了,現在還想把軒軒拉下水,我看你是活膩了。”
看這兩人情緒激動,說什麼都聽不進。
我也沒有再解釋的必要,直接催促救護車司機。
“繞開那輛車,趕緊去醫院。”
軒軒的生命危在旦夕,一分一秒都耽擱不了。
司機點頭,開啟鳴笛,一腳油門飆出去。
路上,擋在前方的車輛聽到聲音,紛紛讓出一條道,讓救護車先走。
等車駛上跨江大橋。
那輛布加迪跑車卻像一隻甩不掉的蒼蠅般跟了上來。
蘇晚意操縱跑車狠狠撞上救護車。
救護車車頭一偏。
車身在護欄上摩擦出火星,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好在司機技術嫻熟,及時回正了方向盤。
顧川在副駕駛上哭得楚楚可憐。
“晚意,你千萬不能讓小宇頂著軒軒的臉到醫院丟人現眼,不然軒軒以後該怎麼活啊。”
蘇晚意冷冷警告道:
“趕緊停車,否則下一次就把你們撞進江裡。”
司機被這幅場面嚇得瞪大雙眼,小心翼翼地詢問我:
“難道他們以為這是在演戲嗎?”
面對這輛全球唯一的布加迪,他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只要稍微剮蹭掉一點車漆。
就算他們全家三代人工作一輩子也賠不起。
我嘆了口氣,心中湧上深深的無力感。
為什麼想救一個孩子的命會這麼難。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
“師傅,您儘管往前開,撞壞了算我的。”
司機趁蘇晚意不注意,一個調頭把布加迪甩開。
擔架上的軒軒悠悠轉醒。
看到我,他目光瑟縮了一下,小聲地問:
“陸叔叔,我爸爸呢?”
我拿起手機給顧川撥去影片。
只要他們看到軒軒,就能消除這場誤會。
可顧川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結束通話。
我只好舉起攝像頭對準軒軒:
“你有什麼話想對爸爸說的?”
軒軒哭成了一隻小花貓。
“爸爸,軒軒好痛,你快來接軒軒好不好?”
收到影片的顧川還是不買賬。
他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陸硯深別演了,我才不信不是你的孩子,你會有這麼好心去救。”
“你敢用我的孩子作要挾,我就詛咒你車上的孩子必死無疑!”
他惡毒的話語透過外放的話筒傳進軒軒耳中。
他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道:
“這人不是爸爸,我爸爸很溫柔的,他才不會這樣……”
我輕撫他的頭,溫聲安慰道:
“沒關係,到醫院就好了。”
軒軒突然嚎啕大哭。
“對不起陸叔叔,是我錯了,我不該欺負小宇。”
他道歉的聲音越來越小。
瞳孔也逐漸渙散。
我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喊道:
“軒軒千萬別睡過去,馬上要到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