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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香水

事實證明,陸昭當日看人選人的眼光還算不錯。

最起碼,不論是蔡旭還是呂芳,執行能力都是一流。

短短不到個把時辰,便將陸昭的要求分毫不差的執行到位。

而等所有東西就緒。

陸昭就把蔡旭帶回來的花和呂芳淘回來的酒麴,以及他自己鎖在了位於別館後院的西廂房裡。

連府上的午飯都沒露面。

……

臨近正午時分。

陸昭終於按著前世駁雜的記憶,小心翼翼將酒麴過濾完成。

隨著酒精味逐漸從罈子裡漂泊而出,陸昭心裡一陣狂喜。

他知道,自己這第一步,算是成了。

動力十足的他,此刻根本顧不上休息。

只把腦袋裡的記憶簡單過了一遍後,便照著比例,把從小翠房間裡搜刮到的少量香精一點點倒入酒精壇中,最後再照比例兌入自從昨天動了想法,就著手準備好的純水開始攪拌。

整個過程,香味或輕或重。

不過在陸昭濃了兌水,淡了加料的反覆試驗下,那股香味終於逐漸穩定。

也直到此刻,陸昭才有閒暇擦乾額頭源源不斷冒出來的汗液。

看著通體帶些淡紅色,香味純淨且悠遠的成品。

陸昭清楚。

這個世界,第一瓶人工香水,算是在自己的手裡,問世了。

要說質量和效果如何。

怎麼說呢。

他這第一款香水。

味道濃郁又不刺鼻,乍聞上去,似遠香襲來,又似暗香潛藏。

饒是他一個大老爺們,也被這香水弄得有些飄飄然。

至於缺點。

就是這製造工藝還有些粗糙。

但相較於它已有的優勢而言。

根本不值一提。

端量了好片刻,陸昭才小心翼翼的將一罈香水分別灌入蔡旭提前準備好的幾個瓷瓶。

做完這些。

陸昭又靠著剩下的酒精香精、前世的記憶以及蔡旭送來的花束品類,分別把茉莉香水、蘭花香水配置了出來。

等所有工作全部完成。

他才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開啟了鎖了許久屋門。

直到看到房間外的漫天晚霞。

陸昭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忙活了一個下午。

連午飯都沒顧上吃一口。

正要出門喊人給自己準備口吃的墊吧一下,卻見呂芳聽到開門聲,急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昭挑挑眉尖:

“呂芳,你不在外面盯著,跑內院幹什麼?”

面對陸昭的質問,呂芳破天荒的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一臉好奇的在他身上打量好一會兒,才揉揉鼻子,蹙眉問道:

“殿下,您這一身香氣是什麼情況,這也太香了吧?”

“尋常香袋可沒這麼重的味道。”

見這閹貨多少有點兒分不清大小王的態度。

陸昭輕咳一聲,沉了沉嗓子道:

“呂芳,不該問的別問,有些事知道的多了,不是什麼好事兒。”

“你好歹也在鎮西王府幹了那麼些年,連這點兒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

正如陸昭所說,呂芳到底是王府多年的老人。

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

陸昭話音方落,他便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當下急忙向後退開半步,躬身道:

“世子殿下,實在是您身上的香氣太濃郁了,而且奴婢此前從未遇到過這種程度的香氣,所以才有些失態,還望殿下恕罪。”

見呂芳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陸昭倒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兒事,就跟第一個投靠自己的人翻臉。

當下擺擺手道:

“這點兒小事兒,還談不上什麼罪不罪的。”

“畢竟,也不是什麼機密,之所以現在不能告訴你,是因為還不到合適的時候,眼下府中人多眼雜,一旦不察,將此事洩露出去,那等著你的,就很有可能是一場麻煩,你放心,等時機成熟,府中人員全都穩定下來,我自會把一套流程都交給你們來負責。”

“是。”

呂芳再次躬身。

稍稍安撫好呂芳,陸昭便將話題切回正題道:

“你還沒告訴我。”

“這個點兒你不是應該在外院盯著麼,怎麼跑來內院我這兒了?嚇我一跳。”

聞言,呂芳拱拱手,從袖袋裡掏出一封有紅色封條的請柬道:

“其實不是奴婢想進來。”

“主要是剛剛譽王世子派人送來一封請柬,奴婢想著,得儘快讓您知道,所以才跑了進來。”

“譽王世子給我送請柬?”

陸昭眉梢不自覺地挑了起來。

他來京城小兩個月。

來請他的,就沒一個能上得了檯面的官。

就更別提譽王世子這種根正苗紅的皇家帝裔了。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這譽王殿下,可是整個皇族,最不待見鎮西王的人。

現在,他的兒子要來請自己這個鎮西王的‘兒子’。

這尼瑪不妥妥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麼?

不是,這京城是什麼情況,連搞事情都要扎堆兒?

前倆月你們對小爺我不聞不問,完全把小爺當空氣。

結果我就去遊湖詩會上寫了兩首詩,露了個臉,結果,這連兩天都沒過呢。

就又是面聖,又是世子相邀。

反差感要不要這麼強烈?

雖然心裡吐槽。

不過陸昭的手倒也沒閒著。

直接伸手接過呂芳遞過來的請柬。

請柬很長。

不過化繁為簡,只看中心意思的話,其實就一句話——

春天到了,一起去打獵啊。

打獵?

陸昭嘴角浮起一縷冷笑。

就以鎮西王跟譽王的關係,怕打的不是獵,而是他吧?

只是,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候對他動手呢?

要知道,雖說鎮西王陸平川跟譽王向來不對付。

但雙方也從來沒有徹底的撕開過臉皮。

也因此,譽王一族,完全沒道理也沒理由向他這個只掛著個世子虛名的繼承人動手。

畢竟,一旦他在京城有個什麼不測。

那無疑是給大乾對西境的管理憑空增加難度,也給陸平川增加藉口。

這種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的事,譽王世子沒道理會犯傻。

難道。

譽王世子蕭恆真的只是因為這兩天,自己在詩會上闖出來一點兒名頭。

想著跟自己親近一下?

正當陸昭捏著請柬,還在腦袋裡思索著蕭恆邀請自己的理由時。

許久沒說話的呂芳忽然插嘴道:

“殿下,奴婢今日去外面買酒麴的時候,聽酒肆掌櫃的說起昨天突然在京城流傳開的小道訊息。”

“嗯?”

陸昭回頭看向呂芳。

他知道,依呂芳的性子,不會在這種時候,說那種無關緊要的廢話。

之所以提出來。

無疑是有理由的。

果不其然的。

察覺到陸昭的目光。

呂芳幾乎沒有停頓便繼續道:

“那酒坊老闆說,昨日傍晚,突然聽人說起,說鎮西王王府別館有訊息傳出,說譽王世子在煙花柳巷,染上了花柳病,現在正可京城的找名醫治病。”

“他們還說,這訊息是從世子殿下您的口中親口說出來的,還是咱們府上的下人透露,訊息絕對可靠……”

呂芳話音未落,陸昭已經脫口罵道:

“放他孃的狗屁,老子什麼時候說過這種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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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謠是要負責任的!”

面對陸昭的怒喝,呂芳沒有接話,只躬身立在一旁。

而直到此刻。

陸昭算是終於知道為什麼譽王世子蕭恆會好端端邀請自己了。

這尼瑪哪兒是邀請打獵。

這尼瑪分明是對賬。

對明白了。

那就打獵。

對不明白,那就幹仗。

可……

自己跟譽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這種流言蜚語又是怎麼在一夜之間就冒出來的?

正當陸昭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來個頭緒時。

邊上的呂芳已經再次問道:

“殿下,譽王殿下派來送請柬的人還沒走……還在等您的回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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