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小翠眼神變化,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地面上的那灘血漬。
陸昭嘴角微勾,眼神也逐漸變得玩味:
“為什麼?”
“要不你猜猜為什麼?”
小翠身體一顫,旋即將手指向地上那灘血漬,駭然道:
“你把胡公公怎麼了?”
陸昭邊把玩著手裡的破瓷片邊從地上緩緩起身:
“他欺負我,還威脅我,那我就只能送他歸西了。”
此言一出。
小翠身體猛地打了個哆嗦,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她,就要轉身往門外跑去。
只可惜,早就防備她會逃跑的陸昭,壓根不給她脫身的機會,抬手一把就將她拽住。
“你要做什麼?”
小翠大驚失色,厲聲叫喊:
無錯書吧“來人!!快來人啊!”
可回應她的,只有陸昭冷入骨髓的聲音:
“別白費力氣了。”
“當初胡順把我單獨分在別院最裡、跟外面那群護衛離得最遠的這間院子,為的不就是把我跟王府的無關人等隔絕開麼?”
“剛剛弄死胡順的時候,我就順道收服了原本跟著胡順的那幾個太監。現在的他們,就分佈在院子四周,所以,你就是喊破喉嚨,沒有我開口,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此刻的小翠,臉上已經再沒有初來時的高高在上,有的只是滿臉的絕望與恐懼——
她背靠木桶,身體抖若篩糠,聲音更是顫巍巍的:
“你……我警告你,你不要過來啊……我可是,我可是世子的人……”
“世子把你當人了嗎?”
“說白了,你不過是……”
陸昭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神就驟然陰冷,雙手更是猶如離弦之箭般一把扣住小翠咽喉。
“唔!!!”
小翠想要反抗,可還不等她做出任何動作,就被陸昭傾全身之力,一把按入灌滿熱水的木桶。
奪命的瀕死感和求生的本能讓小翠拼命掙扎。
可等著她的只有陸昭更加洶湧的控制。
喘息功夫,整個腦袋都溺在水中的小翠,掙扎終於放緩,直至最後,繃緊的手臂僵硬地耷拉在桶壁。
感受到手底下那股反抗感徹底消失。
陸昭這才敢緩緩鬆開自己已經被熱水燙到通紅的手掌……
下一秒,他看著死狀堪稱猙獰的小翠,忍不住的腳下一軟,身體也會猶如脫力一般緩緩靠著桶壁滑坐了下去。
良久。
終於緩過來一些,也恢復了些許力氣的陸昭,才又鼓起勇氣,看向兀自“趴”在木桶上的小翠的屍體,像是安慰,又更像是自言自語道:
“我不想殺人,也並非是什麼嗜殺之輩。”
“可是,我不殺你,以你跟鎮西王世子的關係,等著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從這方面來說,殺你跟殺胡順一樣,都是我自保的手段。”
“所以,你們也別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們跟錯了人,亦或者……怪你們生在了一個命如草芥的時代。”
說罷,陸昭目光驟然堅定,連帶著眼神都變得明亮無比:
“來人!”
伴隨著陸昭的低吼,大門很快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呂芳和剛剛在場的幾個太監。
看到木桶裡小翠的屍體,呂芳和幾個太監的眼角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駭色。
不過,都是在王府裡摸爬滾打好些年的油子,死人雖然可怕,卻還不至於讓他們自亂陣腳。
於是,只短暫的愣神幾秒後,已經升任這群太監頭頭的呂芳也就躬身道:
“世子,您這是……”
陸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目光掃視場間眾人一圈後,才淡聲道:
“諸位,我剛剛是不是說過,在座的諸位和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他聲音未落,場間以呂芳為首的幾個太監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陸昭老生常談,又提出這個問題是幾個意思。
陸昭倒也沒指望幾個太監能想到多深奧的道理,短暫停頓一下後,也就壓低聲音繼續道:
“你們不妨好好想想,若是沒有胡順監視管教你們,對你們吆五喝六,甚至拳打腳踢,你們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上許多。”
“遠的咱們不說,就拿剛剛舉例,若是胡順還在,你們是不是隻能在院子外面一跪一夜?”
聞言,幾個太監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些許恨意。
見狀,陸昭打蛇隨棍上道:
“我之所以說這些,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真的想脫離鎮西王的魔爪,從此不受王府的制約和威脅,就只有徹底將這座虎別館變成我們自己的地盤。”
“眼下胡順和這個小翠雖然已經死了,但據我所知,這別館裡面,還有隻效忠於王府的老人,不誇張地說,若是讓他們把這裡的訊息送出去,那等著我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伴隨著陸昭的陳述。
房間裡面以呂芳為首的幾個太監的臉上都浮現出一股懼色。
榮長的沉默後,還是腦袋最為靈光的呂芳率先反應過來,環顧左右後,也就壓低聲音道:
“那世子的意思是?”
陸昭看看他,沉聲道:
“你我想活,就得清理掉館內只忠於鎮西王府的人。”
“不能為我所用者……”
他沒有明說,只是默默在脖頸間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殺?”
呂芳打了個哆嗦,至於剩下幾個太監,也早就被兩人的談話,驚到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倒是陸昭神色如常,甚至還有心情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不殺的話,你們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還是說,等他們把訊息傳遞回去,然後讓王府派人把我們全都宰嘍?”
“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諸位。”
說到這裡,陸昭還算平靜的臉上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他眯眼掃視眾人,然後一字一頓道:
“更何況,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做都做了,你們該不會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有什麼退路可以言吧?”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偌大的房間裡面,唯有眾人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冗長的沉默過後,依舊是呂芳的聲線率先傳出:
“奴婢願聽世子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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