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冷河
一艘大船停靠在岸邊。
苦力們陸續的往船裡面搬運著大箱子。
有個腳下不穩，箱子脫手摔落在地，裡面滾落出明晃晃的白銀，這一幕令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有的眼中流露出渴望和貪婪，他們做了一輩子苦力，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下一秒。
剛摔倒在地的苦力被刺穿了心臟，鮮血順著利刃滴落。
隨後，西門歡一腳將這人的屍體踢到了河裡，冷冷的環顧四周，“都還愣著幹什麼，繼續搬！”
冷血無情的手段嚇的這些人都收回了貪婪，繼續招呼著搬運箱子。
西門歡收起利刃，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色。
算算時間，素愁應該已經被抓住了吧。
“喲，這麼辛苦，要不要我幫幫你啊，西門兄。”
這時，耳邊傳來話語。
西門歡頓覺震驚，略有些慌張的看向不遠處朝著這裡走來的大批人馬。
而為首的，正是王端。
“你怎麼會...”
無錯書吧見他不可置信的樣子，王端露出得意的笑，“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見面時，拍了拍你的肩膀嘛。”
“那又怎樣。”
“呵呵呵，烏靈王朝，有一種藥，名曰百里，哪怕是隻沾染了一滴，所過之處都會留下香氣，其經久不散，維持三日。”
“最關鍵的是，這種味道，人，是聞不出來的。”
“但是有一種犬類，嗅覺奇靈，對於百里的香味更是極其敏感。”
【汪，汪！】
說著，護衛牽著兩條精壯的大狗出現，衝著西門歡不住的狂吠。
同時，素愁也被推了出來。
見到她，西門歡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王端，我已經將賬本和密信透過她都給了你，為何還不肯放我一條生路！”
“哈哈哈哈哈！”
“你以為，老夫瞧不出這賬本和密信是假的嗎？”
聞言，西門歡暗自咬牙，“這老狐狸的眼真是毒啊！”
說著，王端看向素愁，“丫頭，聽見了嘛，你尊重的師傅，為了能夠他自己活命，把你當做了犧牲品，甚至，給你的還是假貨。”
他將手裡的賬本和密信甩手扔到了地上。
“假的...”這下，素愁也是懵了。
“而且啊，你鐵荊棘被滅，所屬之人全部慘死，也都是你這位師傅的手筆，嘖嘖嘖，真是可怕哦。”
“你住口！”
見他憤怒，王端露出古怪的神色，“喲，怎麼了西門兄，做過的事，難道還怕別人說嗎？老夫印象裡，你也不是那種好面子的人啊。”
“你！”
“師傅...”素愁含淚的眼睛死死盯著西門歡，“這些，是真的嘛...”
縱然，她早已知道這些事都是西門歡所做，但內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可笑的希望，都是假的。
西門歡甚至都不敢去看素愁的眼睛，咬著牙偏過了頭。
他如此沉默，素愁滿腔淒厲的慘笑起來，“呵呵呵...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告訴我為什麼！”
“既然西門兄不願說，那老夫告訴你吧。”
“他是為了能夠徹底和鐵荊棘斬掉一切聯絡，洗白自己的身份，然後，帶著這一船的白銀，去到他國，成為高權權貴！”
“師傅...他說的，是真的嗎...”
西門歡依舊是咬牙不語，算是預設了。
“師傅...”
“幼小時，師傅你便一直教導我，要為普天黎民發聲，要讓人們不再受苦，這都是你教給我的啊...”
“你向陳旭和王端謀求合作，坑騙我，說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殺掉這兩個狗官和昏王，我信了...我信了！”
素愁越說越激動，血絲雙眸湧現出滔天的仇恨，“可你現在呢？不止背叛了鐵荊棘，更殺害了所有人！”
“夠了！”西門歡厲聲怒吼，“當初的我的確是如此想，也如此做過，可我換來的是什麼？是無休止的追殺和責罵！”
“明明...明明是我，是我讓那些賤民不再被那些狗官和昏王統治，可當其暴虐的王朝滅亡之時，他們又反過頭說我讓他們國破家亡的逆賊！”
“這難道不可笑嗎？！”
“這些年來，死在我手上的狗官和昏王無數，但那又怎麼樣？”
“亂世終結了嗎？”
“昏王和狗官不再出現了嗎？”
“所以，我想通了，我不要再做這個狗屁的鐵荊棘鋪主，不要再做被追殺的老鼠，我要成為高管權貴，我要享受我從未有過的人生！”
說到最後，西門歡振臂高呼，仰天大笑，神色之間盡是癲狂！
“素愁，這世上存在著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有權，為爺！”
“有錢，為爹！”
“無權，無錢，就是人人可欺的孫子！”
【啪啪啪...】
王端笑著鼓掌，“西門兄，你這句話，簡直是說到了老夫的心坎裡了。”
“你今日，就必須要殺我？！”
“嗯，你知道老夫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你活著，老夫這心裡，不安穩啊。”
西門歡看了一圈將自己包圍的人，長長嘆了一口氣，“謀劃數年，終究只是一場泡影啊...”
“殺。”
隨著王端的一聲令下，箭矢自背後激射。
【噗嗤~噗嗤！】
箭矢穿透西門歡的身體，鮮血迸射。
“哦對了。”王端突然從袖口裡拿出一枚戒指，“西門兄，若不是老夫查的嚴謹了些，恐怕還真的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個兒子。”
“而老夫向來心善，就讓你們這對父子，在下面團聚吧。”
“你...！”
西門歡瞪大著雙眼，憤怒和怨恨幾乎都能溢位來，但生命的流逝讓他只能不甘的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讓人上前檢視，確定其徹底死掉，王端捏了捏手裡染血的真賬本和密信，徹底放下心來，“從此以後，再無任何人可以威脅到自己了。”
素愁看著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師傅死在了眼前，內心萬分複雜。
“大人，她要如何處置？”
“埋了吧。”
“是。”
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素愁甩出鐵丸，造成大片煙霧，在所有人下意識慌亂的時候，躍入了面前河水消失不見。
護衛見狀想要追擊，被王端抬手攔了下來，“不用追了，一個小刺客，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去，將船上的人都解決掉，把銀子都帶回去。”
“是。”
下一秒，船艙內傳出淒厲的慘叫聲，大片鮮血順著木縫流流淌，染紅了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