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調整了下身上的氣息,宋景昭便轉過身看向眼前的老百姓。
剛準備過去打招呼,楊清柏便率領親衛軍到了跟前。
“末將參見二公子!剛才……”
宋景昭很是隨意的擺了下手。
“陳必勳已經被我就地誅殺,立刻將此地的情況上報裕王府,再由父王上報朝廷!”
楊清柏下意識看向四周,眼前的廢墟足以證明剛才的戰鬥有多激烈。
他心中頓時澎湃了起來,原以為這位二公子只是僥倖有了五品的功力,現在看來他的實力應當更強。
就連天人境的陳必勳都被他給滅了。
“末將遵命!”
“還請二公子先到蒼蘭侯府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末將吧。”
宋景昭咳嗽兩聲,下意識捂住肩膀的傷口。
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醉微月!你帶著雨棠和木槿一起跟我走!”
醉微月連聲應下,收起斷了弦的二胡,領著兩人緊跟在宋景昭身後。
他們三個多少和蒼蘭侯府有些關係,尤其是木槿和雨棠,更是陳必勳的親生女兒。
現在那老傢伙上了西天,雖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但某種意義上講,這對姐妹也就失去了庇護。
如今的靈州城混亂不堪,其中不乏與蒼蘭侯府有血海深仇之人。
這種時候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為了報仇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只能由他這個裕王府二公子,來做兩姐妹的靠山。
蒼蘭侯府內,宋景昭靠在躺椅上,臉色蒼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有些萎靡。
“從現在開始,你們三個不要離開我半步,不管做什麼都要在這個院子裡,就算出門也要帶幾個重甲騎兵隨行。”
這番話說的極為霸道,把旁邊的小木槿嚇得瑟瑟發抖,抓著最醉微月衣角,躲在他身後。
雨棠還好一些,她從小在侯府長大,見過諸多爾虞我詐,自然知道其中深意,很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醉微月將二胡琴絃接好,摸索著在一旁坐了下來。
“二公子,你的傷很嚴重,而且陳必勳的力量能夠重創靈魂。”
“聽我的琴音能讓您快速恢復!”
說著,他便自顧自拉起了二胡。
宋景昭也沒有拒絕,側身靠在躺椅上,一隻手按住膝蓋,輕輕打起了節拍。
雨棠和木槿也是隨著琴音,不由自主的舞動起來。
這琴音與先前宴會上聽到的有些不同,反而是他們初次見面之時,在山林中聽到的那種空靈樂曲。
浮躁的心緒快速安靜下來,身上紊亂的力量逐漸平穩,就連沉睡的左凌煙都翻了個身。
藍綠色的光點在房間中浮現,先前出現的魂魄小生物也在房裡蹦蹦跳跳,大量閃爍著光芒的螢火蟲充滿了整個屋子。
“這才是人間仙境!”
宋景昭滿臉的沉醉,抬起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僅僅是虛抓了兩下,眼角甚至劃過幾滴淚水。
沒過多久,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院中護衛計程車兵卻時不時看向屋子,滿臉的怪異情緒。
“我看這二公子也不怎麼樣,剛剛滅了蒼蘭侯,就開始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聽說蒼蘭侯的兩個女兒以前都是怪物,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居然變成了世所罕見的大美人,如今怕是進了二公子的被窩了。”
……
正議論間楊清柏突然到了跟前。
“你們兩個瞎說什麼呢?”
兩位護衛被嚇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
“屬下只是覺得,靈州城剛剛攻破,二公子就這般醉生夢死,實在不應該,想要進去勸諫……”
話還沒說完,橫刀已然落下,兩個護衛的腦袋直接滾落在地。
“都給老子聽著,再有人敢嚼二公子的舌頭,這就是下場!”
在場護衛被嚇得面色蒼白,慌忙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是靈州舊部,被臨時調配到此處,根本想不到,背後說兩句閒話也會掉腦袋。
楊清柏看了一眼,屋內也沒多說什麼,向在場的護衛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裕州,裕王府。
赤紅色的遊隼帶著嘹亮的鳴叫劃破長空,落在裕王肩頭。
站在他身旁的王府內臣,紛紛盯向遊隼腳上的書信,翹首以盼,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王爺信上怎麼說?靈州城被攻滅的訊息是否屬實?”
上了年紀的老家臣眼中滿是光亮,他著實沒想到,平日裡那般沉悶,極不受待見的二公子,居然能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
可這一上午的光景,信件如紙片般傳回,每一份都打上了禁衛特有的標記,由不得他不信。
裕王慢慢展開紙條,看到上邊的內容之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狂喜,不管不顧的大笑。
“真不愧是本王的好兒子!只用千餘重騎兵就拿下靈州城,還手刃了陳必勳!”
“而且那小子還順手毀了陳必勳的戰神威名。”
“如今各處軍營都收到了訊息,對蒼蘭侯的封號嗤之以鼻,就連供奉他生祠的邊軍,都砸了他的牌位!”
在場的家臣武將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跟著大笑了起來。
“恭喜王爺!陳必勳在軍中的地位無可撼動,他手上的二十多萬靈州軍,也是陛下的嫡系,如今靈州城破,這靈州軍也歸了二公子麾下,算是為王爺拔了一顆釘子。”
“現如今安州,靈州盡在掌握,和咱們原先掌控的州府連成一片,只要再將邊軍牢牢握在手中,這天下的權柄也就握在王爺手中了。”
“不錯,到那時就算王爺沒有繼承大統,這天下該如何還得是王爺說了算。”
……
裕王興奮過後,便是極度的冷靜。
他拿著紙條在手中隨意把玩,一隻手輕輕敲打著扶手。
“諸位,當務之急是派誰前往靈州?”
“本王的孩兒是什麼德性,我還是很清楚的,能夠拿下靈州城已是僥倖,讓他就地治理,怕是不得周全。”
“在他身邊的楊清柏,不過是個千戶,統領萬人已是勉強,更何況二三十萬人。”
眾人也是冷靜下來紛紛上前。
為首的老臣略微思索一番,便看向身後一位衣著樸素的年輕人。
“公孫白!你可願意為王爺走一趟?”
年輕人恍然抬頭,頗有些受寵若驚。
“王爺,學生才學尚淺,突然統領一州之地,怕是不妥。”